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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安靖越的主动寒暄,大家又采取敬而远之的态度, 说话之间, 还似嘲似讽,夹枪带棒,令安靖越颜面大失,又还发作不出来。
    明明荣耀无比的琼林宴, 安靖越归来不但毫无得色, 还憋了满肚子怒火,一回来, 就直闯清如院,叫道:“安然,你给老子滚出来!”
    他冲进清如院,看见能砸的东西就砸,一路砸一路往里面闯,一路不断在叫:“安然,你给老子滚出来,有本事坏我好事,你就不要给老子躲着,你个小王八羔子,看老子今天怎么收拾你!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就不晓得我是你哥!”
    安靖越几下就把清如院小客厅的东西砸完了,然后就想往卧房里闯,就在他往里闯时,忽然一道强光一闪,直朝他面门而来。
    安靖越一惊,赶紧想往后退,不过他从来没熬练过身体,本来正急匆匆往前冲,这会儿忽然又想后撤,身体反应不过来,眼看着身体朝那强光撞了过去。
    这么一定睛的功夫,安靖越已经看清楚,那强光,竟是一把雪亮锋利的短剑!自己就这么拿脖子撞上去,硬是收势不住,他不禁大惊失色……
    就在安靖越以为自己性命不保之时,觉得喉间一凉,一痛,他眼睛一闭……然而,痛感传来,那痛楚似乎并不是割喉之痛,好象只是破了点皮肉,继而,他才感觉到有个冰冷的硬物顶在自己喉间,他惊骇得毛骨悚然,不敢动弹。
    安然其实也才刚回来,他一清早就穿着官服出门应差,正想换了常服去跟方太太请安,说说今天的趣事儿,不想安靖越就一路砸了进来。
    安然听了安靖越的叫嚣,把心一横,从箱子里拿出纪蕴送他的双剑,拔出其中一把,对着冲进来了安靖越就刺了过去。不过安然终究在千钧一发之际,把剑一翻一横,把剑脊顶在了安靖越的脖子上。
    安然用剑脊顶着安靖越的咽喉,一步一步把他逼退回小客厅里,冷冷道:“哥?你什么时候把我当兄弟了?想在我清如院撒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
    安靖越被剑脊顶住脖子,不敢说话,便听得安然吩咐道:“问凝,统计损坏的东西,只许多,不许少,回头,找我大嫂子描赔,听说,大嫂子的嫁妆不少呢。”
    这是要讹诈自己?安靖越气得身体直抖,也顾不得剑顶脖子,叫道:“有本事,把凶器拿开,看我怕不怕你……”
    安靖越还没说完,安然已经“当”地一声,把短剑扔了出去,寒着脸,逼视着安靖越:“好哇,想打架?来!……”
    安靖越想不到安然拿凶器占着优势,却说扔说扔,扔得那么利索,倒惊了一下。
    安然不给他思考的机会,幼年结下的仇怨,忍了这么多年,是时候该清算了,一股脑地继续说下去:“……你要是不敢,你就是狗娘养的!”
    安然的身高比安靖越略矮,却散发出一股摄人的气势,话一说完,立即握拳朝安靖越脸上狠狠擂了过去,一拳重重击在安靖越脸上,把来不及做出反应的安靖越打得连退几步,差点摔倒。
    安靖越在琼林宴上吃瘪,本就窝了一腔怒火,此时听得安然辱及自己死去的娘亲,又还抢先出手打了自己,哪里还忍得住,顾不得脸上热辣辣的痛,不等站稳,也挥拳向安然狠狠打去,他也不管打到安然哪里了,反正就是朝安然死命打过去。
    两个人这一打都失去了理性,安靖越都不知道是怎么倒在地上的,然后感觉安然骑到了自己身上,他一边扭动着身边,想把安然摔下来,一边继续朝安然狂挥拳头,激愤之下,他感觉不到疼痛,只想把对方狠揍一顿。
    安然骑在安靖越身上,一边挥舞着拳头,往安靖越身上可劲儿招呼,一边骂:“安靖越,老子忍你很久了,你他妈个两面三刀的玩艺儿,就会玩阴招阴老子,老子才阴你一回,你就输不起了?哈哈……当老子还小呢,老子会怕你!?”
    清如院的丫头们一看两位主子打起来了,只敢叫嚷:“别打了,别打了……”没人敢上前拉架,一时间,清如院里充斥着各种尖叫怒骂,十分热闹。
    只问凝,站在一边,淡淡地看着,像看一出大戏。
    安靖越一回来,就闯进清如院砸东西,早就有丫头飞快去报给方太太了,因此,兄弟俩其实没打多久,方太太就赶来了,连忙叫仆役上前把两人分开。
    所谓的分开就是把安然从安靖越身上拉起来,把安靖越扶起来。
    拉开之后,方太太一看,心头就安定了:安然只是发髻歪斜,衣衫凌乱,有些许破损;而安靖越的样子除了衣衫破损凌乱,发髻散落之外,脸上还有几处红痕瘀伤,明显比安然狼狈。
    方太太自然是偏心自己儿子的,见安然跟比他大七岁的大哥干架,还占了上风,不知怎么的,觉得心头暗暗畅快。
    不过,这畅快不好表现出来,方太太赶紧端起安家当家主母的架子,正准备摆出公平公正的姿态,把两个儿子都训诫一番。
    不想,安靖越被人拉开,心头却越加恚怒,一边挣扎着还想冲过去打安然,一边咆哮道:“安然,老子的大好日子,你跑去跳舞,诚心让老子丢脸,看老子不打死你!”
    安然一看安靖越被气成这个样子,知道他是在琼林宴上吃同科进士的羞辱,原主憋了十年的怨恨,终于宣泄了出来,只觉得心头痛快极了,嘴里却道:“老子是太乐署供奉,陛下宣召,老子能不应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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