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奾郡主便又呡了一口:“嗯,品不出来, 反正不是茶的味道。”
宁姑姑看向东方明敬,笑道:“东方公子品品看。”
东方明敬在宁姑姑的注视下,只得硬着头皮喝了一大口,道:“真有股不像茶叶的味道,难道这茶就是这个味儿?”
宁姑姑仍旧笑咪咪的, 又道:“太后娘娘赏奴婢尝过呢,挺香的。莫不是茶室的小宫人弄错了茶叶, 你们先坐着,奴婢端下去查问查问。”
宁姑姑说着,把两盏茶放回托盘上,端了出去, 临出去, 还唤了初六:“你且跟我去,给你家主子和东方公子另外端两盏茶来。”出了门,也不知道有意无意,青天白日的, 顺手把厅门给反拉上了。
小厅里, 就只剩下了锦奾郡主和东方明敬两人,两人不是没有独处过, 但是没有这般独处暗室过,小厅里顿时蔓延出一股暧昧的意味。
东方明敬想着太后的指示,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唤道:“兮儿。”
锦奾顺口应了一声嗯,继而“叭”地一声,一手啪在桌上,喝斥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闺名?我的闺名也是你能叫的!”
东方明敬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自然是太后娘娘告诉我的。兮儿,你应该明白,太后娘娘把你的闺名告诉我,代表着什么意思。”
锦奾一直扛着,不肯答允嫁给东方明敬,就指望着她的外祖母能够从她的暗示中体会出她的心意,只是她一直不确定太后对安然的态度,是没明白她的暗示?还是根本不考虑安然?
因此,锦奾一直不敢向太后直接表态,只有不停地暗示。然而,听东方明敬这么一说,她明白,太后是决定把她嫁给东方明敬了!
其实,安然的外祖父方阁老是致仕退隐的正二品内阁大学士,身份并不低,可惜,议亲主要看的是父系身世,安凌墨祖上无人为官,安凌墨自己的官阶才从五品,没有显赫的家世,自己官阶又小,其子哪有资格迎娶郡主?
大约太后想不到锦奾会喜欢上一个小小的乐官,她是真没弄明白锦奾的暗示,同时,她也真没考虑过那个被锦奾赐过酒的小小乐官。
锦奾只觉得无限委屈,那眼泪刷地流了下来,哭叫道:“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皇姥姥最疼我,不会这么对我!我要去问清楚!”锦奾说着,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东方明敬没拦着,只跟在她后面。
他此刻,心头也是一团乱麻。他此次奉召入宫,想不到会面临他的生死大劫,东方明敬想不到太后竟然会在一团乱麻的政局中出此狠招。
此事,他若做成了,固然大家皆大欢喜,可若不成,他不但死无葬身之地,还会落下身后污名,更有可能累及自己的家族,东方明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太后行事老辣周全,连茶盏都收了下去,完全没有给他留任何退路和借口以及证据。
果然如东方明敬猜测的那样,小厅的门被从外面扣死了,锦奾郡主不管怎么推门拉门打门,门都不开,一向到处侍立着的宫人太监们就像消失了一般,随锦奾郡主怎么叫喊,没有一个来应门。
锦奾郡主哪遭遇过这种情况?便在门里不断地拍门踹门,哭着大叫大骂:“快来人开门呀,外面的人都死光了?再不开门,等本郡主出去了,要把你们统统治罪,统统拖下去打板子!”
东方明敬忍着自己身体内越来越明显的不适,十分艰难地说道:“莫费劲了,没用的……兮儿……你有没有觉得,身上……不舒服?”
东方明敬不提,锦奾只想着要出去找太后理论的事,倒没觉得,被这么一提,顿时觉得自己无端端地,在冬月这么寒冷的天气里,竟觉得身上越来越燥热,脸颊不知不觉间又胀又热,倒是摸着那扇门,冷冰冰的,觉得舒服,锦奾便不由得把脸庞贴到门上,叫道:“开门,快来人开门啊……”
“没用的,不会有人来开门。”
不知怎么的,锦奾觉得身体里除了燥热之外,还有股说不出来的,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强烈冲动,想要人抚摸自己。
她还是未经人事的少女,不明白这种感觉和冲动是什么意思,只是觉得害怕,她下意识地把身体贴到门上蹭了蹭,觉得舒服,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灵光一闪,就想往眼前这个男人身上蹭,似乎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往这男人身上蹭,会觉得更舒服。这个想法,吓得锦奾向东方明敬哭道:“不要过来,离我远点!”
东方明敬这个时候,身上也不好过,只是他到底不是未经人事的雏儿,家里有通房,外面也跟朋友一起逢场作戏,有过一些经验,便强忍着,退后几步,问锦奾:“你知道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吗?”
锦奾已经被那身体反应吓着了,紧紧靠在门上,感受着门板带来的清凉,极力忍住想抬手摸自己的冲动,只管摇头,摇得泪珠飞弹。
东方明敬说道:“咱们喝的茶里,被下了药。”
锦奾一惊:“谁要药死我们?不不不……不会是皇姥姥……你是说,是那个宁姑姑?呜呜,我不要死……”说着,便喊:“救命呀,救命呀……”
东方明敬被锦奾郡主这反应搞得哭笑不得,只得明说:“不是毒药,是春药。”他不想给太后背锅,这事若是成了,他会跟锦奾生活一辈子,他不想锦奾误会他的为人,对他心存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