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织看着她,叹了口气,温柔的笑意浮上眼里。
“我一直担心你会迷路呢。”
千秋小声说:“姐姐,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诗织有些恍然:“也是,千秋已经成年了呢。我记忆里的你还只有一点点大,晚上怕黑,半夜醒过来会哭鼻子,哭着喊姐姐。”
听到自己小时候的糗事,千秋的脸微微发红:“因为爸爸妈妈一直加班到很晚都不回家,家里只有姐姐和我两个人。”
说起以前的事,姐妹俩之间的疏离感立刻消失不见,一瞬间,千秋觉得自己仿佛昨天还和姐姐躺在一张床上,姐姐一边哼着歌,一边哄她入睡。
两人聊了几句小时候的事,诗织问:“上次你在邮件里和我说你跳了好几级,现在你毕业了吗?”
千秋点头:“上个月刚拿到PHD,我的论文会在下一期的SCI发表,是爸爸生前的研究课题。”
听到父亲生前研究的课题,诗织想起了什么,她下意识蹙眉,但几经犹豫,还是没有说出口。
这么多年,她做这些,付出了所有,不仅是为了报父母的仇,更是为了保护妹妹。
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组织盯上千秋。
诗织心中思量,不动声色道:“毕业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千秋耸肩:“导师建议我留校教书,不过我想开个心理诊所,毕竟我的问诊费一小时四百美金呢。”
诗织被她逗笑,“小财迷。”
千秋向四周张望:“小征不在吗?”
诗织说:“他在房间里看书。”
虽然知道诗织的顾虑,千秋还是不免有些失望:“我……不能见他吗?”
诗织思考片刻,道:“可以,但是不要让他看到你的脸。”
千秋跟在她身后,走上二楼,赤司征十郎的房间在最里面。
小男孩看起来只有一点点大,却拿着一本极厚的名著在读。他婴儿肥未褪,脸颊肉嘟嘟的,读书时的表情却很严肃,像个老学究,直到看母亲来了,男孩才有了几分小孩子的稚气,他眼睛一亮,起身迈着小短腿向母亲跑来。
“妈妈!”
诗织轻轻地抚摸着小男孩的头发,与她一样,男孩的发色是浅玫瑰红。
千秋只是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远远地看着赤司征十郎。
与赤司征十郎说了两句,诗织离开房间,与千秋回到花园里。
“好可爱。”千秋感叹着,“而且小征真厉害,这么小就会读这么晦涩的书。”
诗织没有为儿子的优秀骄傲,反而显得忧心忡忡:“征臣对他太严厉了,我很担心他的童年心理压力会很大。”
千秋下一个准备做的课题就是儿童时期的心理问题与人格形成之间的关系。她想了想,说:“或许可以给他培养一个用来放松的爱好。”
诗织苦恼:“唔,不知道他对什么感兴趣。”
“试一试篮球?很多男孩子都喜欢打篮球,而且篮球还能锻炼身体。”
“听起来不错。”诗织笑道,“我和他爸爸个子都不是很高,希望打篮球可以让他长高一点。”
千秋信心十足地说:“放心吧,小征以后绝对可以长到一米八以上的。”
诗织但笑不语。
“除了篮球,或许也可以让小征试试将棋,不仅有趣而且益智。我的二哥下将棋很厉害,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让他来教小征。”
千秋的二哥从小就喜欢下将棋,自从大哥秀一去了美国之后,被秀吉拉着下棋的人就从秀一变成了她。
虽然现在秀吉已经过继到了羽田家,不过托二哥的福,她的棋术算不上顶尖,但秒杀普通人也足够了。
说着,千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给小征带了礼物。”
她打开手提包,想把汽车模型和遥控飞机都拿出来。
但拉开拉链,玩具汽车和飞机却都不见了。
“好奇怪,我明明放在包里的。”
诗织注意到包上日本国旗图案的挂坠,奇怪道:“千秋,你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挂坠了?”
姐妹俩多年未见,但诗织知道千秋对于小挂坠的品味十年如一日,她总是喜欢挑一些可爱的小动物,比如猫咪。
千秋看到挂坠,这才慢半拍地反应过来:“不好,我好像过安检的时候拿错包了!”
诗织无奈地笑了笑:“刚说你已经长大了,结果还是这么粗心,快看看包里有没有什么可以知道原主人身份的东西。”
千秋把包里的东西都翻出来。
一瓶水,一本推理小说,一张驾照,以及一只手机。
千秋拿起那张驾照,驾照上的照片竟然就是在她摔倒时及时接住她的那个金发黑皮帅哥。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竟然这么凑巧。原本觉得拿错包是一件倒霉透顶的事,但发现包的主人是那个男生,她竟非但不再觉得倒霉,反而觉得幸运。
驾照上有对方的信息,千秋嘴唇轻启,第一次念出他的名字。
“降谷零。”
都说世界上最短的咒语是一个人的名字。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心微微悸动。
除了驾照,包里还有一只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