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鬼的痛觉与人类不同，即使手臂的骨头已经碎的一塌糊涂，即使身体被火焰烧得焦黑，男人的面上却仍旧毫无痛苦之色。他甚至对阿芜手中那柄奇妙的武器，产生了不小的兴趣。
“……啧。”见童磨毫无情绪波动，阿芜恨恨地砸了咂嘴。如同蝴蝶香奈惠所说的一般，这个男人确实是个会让人在战斗中感受到棘手的对象。“现在认真起来了嘛，但你这家伙可真无趣。”
对于一些人来说，战斗是痛苦且严肃的，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战斗则是愉快且让人热血沸腾的。阿芜就属于其中的后者，而前者那样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但童磨却并非如此。即使目睹令人绝望的实力差距，在战斗中被压着打，尤其还是在对方甚至还没怎么使出全力的情况下，这个男人的情绪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波动。
“你的人生，想必非常无聊吧。”
长锤变回原状，阿芜并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神情平静地看着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上弦之二。
童磨愣住了，“……小阿芜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虽然口气听上去和之前一样轻飘飘地令人讨厌，但他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没捡回自己掉落在一旁的武器。
“字面意思。”阿芜将武器立在地上，“人啊，是会在战斗的过程中表现出自己的情绪的。无论是愤怒，喜悦，哀伤，恐惧，还是犹豫或决意。只要与人交手，便会在与对手的一招一式中有所流露。”
黑死牟的剑法中透露着他对最强剑士的追求，在她点破他的心思后，男人的招式便带上了愤怒与杀意。
失忆之时的狛治，面对渴求的对手时，他的武术登峰造极毫无迷惘。但当战斗的队先后变成女人，他的招式中便会隐隐带上犹豫，似乎连下手都会轻上几分。
“但我在和你交手的时候什么都感觉不到。”
是的，虽然童磨心思诡谲，一招一式和言语之中都满含算计，综合实力甚至可以堪比黑死牟。但阿芜却丝毫没有和这个人战斗的兴趣。
毕竟，是个有脾气的好战分子，都不会愿意面对一个犹如一潭死水，或是像空气一样可有可无的对手的。
阿芜看着脸上表情完全消失，面容上终于不挂着虚假笑容的恶鬼，突然有些怜悯他。
但这想法刚刚萌芽，她又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理解香奈惠与琴叶所说的话。
“那个人/教主大人，是个很可怜的人。”
回忆起两位好友类似的回答，阿芜皱起眉叹了口气：“你啊……究竟是为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上的？”
只可惜她并非鬼杀队一员，无法用日轮刀与这个男人对战。否则，砍掉他的头颅这种事，岂非轻而易举？
对生没有留恋，对死毫无恐惧，这个人绝对不会像鬼舞辻无惨那样，即使被砍成无数块碎块都不会死去。
“……谁知道呢？”
金发男人毫无表情地回答了阿芜的问题，在被戳破假面具后，他似乎也懒得再伪装下去。
“我到还是想问问你，若天堂地狱这种地方真的存在——”
他“啪”地一声收起尚在手中的那柄折扇，微微眯起双眼，露出了一个像是恶意又像是嘲讽一般地微笑。
“那么为何还会有善人惨遭不测，恶人逍遥快活这种事存在呢？”
此时此刻，挂在男人脸上的笑，竟比之前犹如面具般的假笑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还有，若轮回转世真的存在，为何又会诞生出我这样的人？”
“很简单啊，神明不会插手人的一生。”阿芜一脸理所应当地看着男人，“生前为善者上天国，为恶者下地狱。至于不善也不恶的人，则会重入轮回。至于为什么会有你这种人……”
她毫无淑女气质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也有可能你天生脑回路和别人不一样呢，这个要怪遗传，和神明可没啥关系。”
“哈！”童磨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看起来神明大人也并非全知全能嘛。”
靠，确实如此啊。且不说伊邪那美到现在还恨着自己老公，三天两头闲着去阎魔厅。那个被称为全知全能的老年神兽，还是个热爱勾搭美少女的轻浮花心大渣男呢！ 算了，还是别当着童磨的面吐槽这种事，省得这家伙死了以后乱传话。
“不过倒也确实是有趣的事，也不知道我死了以后会不会见到那些被我杀掉的人？”
听到男人仿若自言自语的嘟囔，阿芜脸顿时沉了下去。
还想见受害人？做你的春秋大梦！她绝对不会让琴叶和香奈惠看到这家伙的，绝对！！
“看来我说的有点太多了……”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少女举起被立在地上的武器，微微屈膝，双手一前一后地握着手中的锤子。
“好了，让我们速战速决吧。”
话音一落，阿芜手中的锤子忽然开始变大，手柄也持续变粗，直到长到两倍左右的大小才停下来。
“这无限城究竟有多大。”黑发少女狡黠地笑了起来。“就让我来试试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唉更新完了，卡得我如痴如醉快要升仙。童磨这家伙真的难写，真的orzzzz
第10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