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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他手指往水下游去时,杜以云还是回过神来,按住他的手,说:“不用你……”她咬了咬嘴唇,“你出去吧。”
    隔着水面上鲜嫩的花瓣,楚承安瞧见她身上隐隐绰绰的痕迹,喉头不自觉一动,倾身,与她视线平齐:“我不会做别的,只是,你想让其他人看到你身上的痕迹么……”
    杜以云何等的要面子,或许别的女人会炫耀脖子上的吻痕,但她的性子,是巴不得把整个脖子都用布缠起来,半点不叫人知道。
    总之,楚承安说的确实没错,这一身的痕迹,会让她觉得没面子。
    她略略生气,道:“我是让你出去,也没让你叫别人进来,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惜这话半点不凶,好像一根羽毛在楚承安心里挠来挠去,他屏住呼吸,嘴上应着,却重新拿着巾帕为她擦洗肩膀。
    杜以云转过身,兀自生闷气。
    但什么气也架不住他的温柔,他搓洗背部的力气拿捏得很好,重一点嫌太用力,轻一点又不够,杜以云一腔的闷气慢慢就散了。
    正当她舒服得眯起眼睛时,背后的动作却突然停下来,她下意识回头看一眼,楚承安正抬手按自己额头,而与她视线平齐的地方,有一个东西鼓起来。
    杜以云:“……”
    给她洗澡,对楚承安而言又何尝不是一种诱惑?他以为自己定力足,昨夜又那般满足过,今天怎么也不该再起什么反应。
    结果看着朦胧水色下的人儿,他还是没能抑制过本能。
    杜以云这回没把这玩意认错成刀,看懂后她脸蛋更红了,还好脸色的红雾就没退过,并没有突兀。
    她心底里骂了几句活该,让他非要帮她,她可没求着他,紧接着起了坏心思,假装不懂,说:“怎么停下来了?你就是这样帮人洗澡的?”
    “唔。”楚承安从喉咙深处应了一声,又一次控制着手下的劲道,巾帕划过白瓷般的皮肤,却没做什么手脚。
    倒是真君子一样地应了他那句“不做别的”。
    杜以云彻底放下心来,舒舒服服洗了个澡,可这个澡洗得楚承安呼吸沉重,一头的汗水,到穿衣服的时候,他声音沙哑:“你穿吧,我等你出来。”
    这回学乖了,阔步转出屏风。
    杜以云从鼻腔里哼一声。
    恰好此时,屋外下人来请示:“侯爷,周鞍统领来问您什么时候出发?”
    今日在兵部有些事宜要处理,楚承安却一反寻常还没出门,周鞍等不及了,就让丫鬟来催。
    楚承安回:“让他先去。”
    杜以云在屏风内听得一清二楚,穿衣服的动作却慢起来,故意拖拖拉拉的,一条带子系了又解,解了又系。
    他要等她出来,她偏不叫他如愿。
    门外又催了两三回,杜以云抿着嘴儿偷偷笑了,却听楚承安轻叹一声,从屏风后走过来。
    瞧他一身的神清气爽,杜以云又不快活了,皱眉说:“做什么呢,还不快去兵部?”
    楚承安挑起眉头,听说别家都是妻子对快出门的丈夫恋恋不舍,怎么他就没这个机会?
    罢了,山不就我,我来就山,楚承安这么想着,忽然欺近她,揽住她的腰,杜以云“啊”地叫一声。
    屋里安静了那么久,这声叫声十分突兀,屋外候着的丫鬟想起侯夫人对侯爷的态度,还以为发生什么,大着胆子半推开门查探。
    屋内一股淡淡的暖香,右侧屏风后一双人影交叠——高壮的影子把另一个娇小的影子揉在怀里,唇齿相接。
    丫鬟倏地红了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悄无声息地合上房门。
    要不是实在因为事务缠身,楚承安怎么舍得离开,难怪古人有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整日下来,他心情甚好,下属们难得见到楚承安这般好说话,赶紧的,有告假的告假,有认错的认错,处罚也不似往常重,把每个人都乐得。
    一到傍晚,楚承安快马加鞭回侯府。
    杜以云以为他还有好半晌才回来,乍见他时,冷冷地把眼神儿往旁边一撇,爱理不理,楚承安倒是不介怀,把自己路上买的新奇玩意一股脑拿出来。
    什么布娃娃、糖葫芦就算了,居然还有九连环。
    杜以云绷不住:“你当我是小孩吗?”
    楚承安目光轻轻闪着,说:“一想到你可能会喜欢,就想全部买回来。”
    以云手背压着嘴角,这个男人莫名可爱。
    当然到夜里,可爱是论不上了,可恨可气还差不多,她一边是气得牙痒痒,一边又是爽得差点昏厥过去。
    全程的受害者只有系统。
    因为它早上被关小黑屋,晚上也被关小黑屋,要知道关小黑屋是很无聊的,除了玩俄罗斯方块,其他都没得做。
    连着几天都这样,系统得了俄罗斯方块综合征,看什么都像俄罗斯方块,想充斥所有凹陷的地方。
    系统:“不想再玩俄罗斯方块了……”
    而以云同意系统的话:“但这种‘填充’游戏又累又好玩。”
    系统:“什么填充?”
    以云说:“啊这,你不懂人体的结构吗?也是填充的快乐嘛。”
    系统:“……”够了,它懂了,但是以后它要怎么面对俄罗斯方块啊!
    这日天亮的时候,杜以云衣裳半掩,指使楚承安:“去,拿鞋子来。”
    楚承安捞起床下杜以云的绣花鞋子递给她,杜以云拿到自己的鞋,劈头盖脸朝楚承安身上打,可惜她力气不足,打在楚承安身上简直就是挠痒痒。
    杜以云打得手酸,楚承安却一点都不痛。
    杜以云卸了力气:“痛吗?”
    楚承安实在不敢再惹她生气,便回:“痛。”
    杜以云又问:“知道错了吗?”
    楚承安立刻回:“知道了。”
    像是审问学生一般,杜以云问:“错在哪?”
    楚承安沉默了,杜以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两人所做的一切都不逾矩,过了一会儿,他说:“好像也没错。”
    还没来得及温存,楚承安就被赶出房子,连着一只精美的绣花鞋子一起被丢出来。
    守在外面的丫鬟瞧见侯爷脸上的鞋印,连忙眼观鼻鼻观心。
    楚承安心情倒是很不错,他抬手擦擦自己脸上的鞋印,不由想起许久之前,他曾在小巷子看过杜以云拿鞋扇一个调戏她的流氓。
    那时候的心情是如何……哦对了,还觉得她凶悍,现在看来,这哪是凶悍呢,可以的话,他倒想让她多打几下。
    他笑着摇摇头。
    今日宫里有宴,说是常年在外调养身子的的昭阳郡主回来,要昭告京中,所以楚承安稍稍准备一下,正要出门时,杜以云却也要出门。
    她听闻有郡主为主场的宴会,抬抬眉梢,斜觑他一眼。
    却不知这一眼满是风情,楚承安看得眯起眼,在侯府大门口,他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只是捏捏她软滑的手,说:“你要出去做什么?”
    杜以云不答,她身后的丫鬟替她说:“夫人要去采莲子。”
    杜以云瞪那丫鬟一眼,丫鬟连忙收声。
    楚承安问:“采莲子做什么?”
    杜以云说:“你管我做什么呢,反正你不回来吃饭。”
    成了侯府夫人后,她懒得与京中那圈子人打交道,但也没闲着不做事,除了绣花栽花,偶尔做了几道菜,楚承安吃了都念念不忘。
    采这莲子,估摸是又要做什么菜。
    不过他总有点不放心,便说:“可以让下人出去买,或者让他们采。”
    杜以云驳回:“我就想去。”
    楚承安哄她:“好。”他目光示意后面那几个侍卫跟好杜以云,这才因时辰缘故,不得不坐上轿子,再三叮嘱她:“不要累着自己。”
    杜以云嘲笑他:“你晚上别回来,我就不累。”
    楚承安忽的一笑,杜以云才发觉自己这话听着像有话,微微红了脸,连忙带着丫鬟小厮一队人离开。
    楚承安笑了笑,一直看着她,直到她身影不见了,才让人抬轿。
    他肯定是要回来的,宫宴再繁盛有什么意思?他要尽早回来,好吃上她做的菜,抱上她温暖的身子。
    从出发的这一刻,楚承安就在期待回来。
    却不知道,有的人回不来了。
    第二十四章
    昭阳郡主今年十六,能得“阳”字封号,因她身份高贵,是忠国公府的嫡小姐,又是皇后的侄女,一出生就封郡主,往常她在京城,没有其他世家女出风头的机会。
    可也不知是不是遭天妒,十多岁时生场重病,只能送出京城给出世的医仙调养,如今身体渐愈合,才回到京城,宴会就紧锣密鼓地办起来,生怕别人不知她依然盛宠。
    楚承安虽常年不在京城,对昭阳郡主也有所闻。
    但楚承安坐在轿子里并没有在想宴会,脑海里一直缠绕不去的是杜以云的背影。
    他好奇起杜以云晚上要做什么菜,抬手撩起车帘,问走在一侧的周鞍:“莲子会和什么一起煮?”
    周鞍思考,回:“银耳?我母亲经常煮莲子银耳汤。”
    汤是败火的,楚承安觉得或许是,但杜以云为何炖败火的汤,难道为他身体着想?想想也知道不太可能。
    周鞍好像想起什么,道了声:“不对,中午我去厨房时,发现桌案上放着腌制好的猪蹄。”
    楚承安低声念出几个字:“莲子炖猪蹄?”
    周鞍说:“但是,夫人想煮什么,属下也不清楚……”
    楚承安一手撑着下巴,眼睫低垂,轻轻一笑:“应该是莲子炖猪蹄。”
    他就知道,她此举一定有什么含义,昨天夜里,杜以云就曾气呼呼地说要炖了他的“爪子”,说他这蹄子烦得很,没想到今天真准备起炖“爪子”,只不过炖的是猪蹄,变相骂他是猪。
    她每次都这样,骂个人要拐弯抹角、变着花样,实际上能经她口骂出嘴的,除了“登徒子”三个字,没有其他,摆明是个骄性子,心思倒是不少。
    回想几番,楚承安笑意不可抑制,眼角眉梢都是春风得意,周鞍立在轿外看,不由感慨,饶是当时楚承安班师回朝,载誉而归,也不曾这么高兴。
    侯爷这一栽,可把整颗心都赔进去了。
    很快到宫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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