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亚撒才刚走进托育中心,柜台小姐立刻眼睛一亮地说道。
「这样不符规定吗?是不是要拿掉?」亚撒有点不好意思地伸手碰了碰耳朵。他今天出门前注意到放在桌上的耳环,一时兴起就拿起来戴了。
「不,其他老师也有戴耳环项链,你当然可以戴啊。」柜台小姐亮着眼睛说道,「你戴起来好好看哦,那颜色很适合你。」
宝蓝色衬着肤色更显白,简单低调的款式很符合少年乾净的气质,多添了一丝成熟感,宝石让人的视线不自觉停留在少年撩起头发的耳际与白皙而线条优美的脖颈上,本就美丽的容貌多了一丝妩媚。
「很漂亮、很美。」被柜台小姐的声音吸引来的同事们,围着他连连称赞道,让亚撒诚惶诚恐地道谢。
他原以为会被认为很恶心。
亚撒躲进员工休息室放背包,想着阿尔瓦还真是个和善的城市。
同事们的反应稍微安抚了他最近的低潮。亚撒从包里拿出答应要带给孩子们看的绘本与自己做的糖霜饼乾,打开门要去自己负责的四年级生班级时,发现大厅里有着一股过节般的兴奋气息。
「你是知道了才特地打扮的吗?」一个女老师回头看到他,面露暧昧笑容调侃道。
亚撒疑惑地循着热闹人声来源望去,发现莱安一身参加正式场合的正装,在一群教会人士的簇拥下,正发放礼物和零食给孩子们。
「教会的人有时会来带活动,今天那个从大都市来的帅传教士也有来。」经过的课务助理兴奋地说道。
这间托育中心离他们住处有段距离,同事们都不知道莱安和亚撒是室友,纷纷在他身旁谈论莱安的腰腿和嘴唇有多性感,插不上话的亚撒赶紧撤离,去找他班上的小朋友。
孩子们对於跳脱日常的事物都有很大的好奇心,纷纷围观着教会来的大哥哥大姊姊们,眼神充满好奇。
其中几个比较活泼的男孩成功挤到人群前面,得到了几个过度包装的零食袋,亚撒找到他们时,他们正分屍了袋子上的蝴蝶结和亮面包装纸,分着糖果饼乾。
「啊,你们今天有点心了。」亚撒看了眼手上的饼乾,「那我烤的饼乾──」
孩子们倏然停止动作,猛然抬头看向他。
「我要我要吃!」
「我也要!」
「是给我的,老师昨天有说……」
孩子们瞬间扔下了地上残破的礼物堆,一拥而上地簇拥在少年身旁。
「可是你们这样会吃太多零食。」亚撒有点烦恼地犹豫着。
「我们可以晚点再吃那些,那都是有包装的。」一个孩子反应很快地说道。
这时,课务助理过来通知要带孩子们到大活动室集合,教会的人要带孩子们玩游戏。亚撒想了想,便对孩子们说道,「那你们先去玩,我帮你们保管饼乾。」
几个大孩子听了,立刻弯腰收拾起地上的垃圾,一边吆喝着大家集合出发去活动室。
「他们真的很喜欢你耶。」目睹了亚撒与孩童们的讨论过程,课务助理惊奇地说道。
教会的活动人员们带着孩子们唱歌跳舞、玩团康游戏,设计了一系列活动,莱安和园长坐在第一排观赏,而他们这些老师只需要待在活动室附近,留意自己班上学生是否守秩序。
「赚到一下午假期了。」
负责五年级的艾莱妮老师还去咖啡机投了杯咖啡,心情愉悦地在亚撒身旁的空位坐下。
亚撒偏头看了看染着一头黑发,将头发拉直的年轻女同事。她总是一身体恤和长裤,身上毫无装饰,隐隐的叛逆气息让人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只是个过渡期。
「艾莱妮。」
「嗯?」女老师喝了口咖啡,漫不经心地应着。
「你刚刚问我是不是因为莱安来了才打扮。」亚撒问道,「看得出来我喜欢男性吗?」
艾莱妮的表情凝结了,望向他的褐色眼睛瞳孔放大,彷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
「哦,虽然我不是为了他才戴的。」亚撒乾乾的补充。
女老师还是一脸错愕,亚撒正想着他是不是该和这位同事拉开礼貌距离时,她突然露出懊恼的神情,「哦,天啊!对不起。我没有看出来什麽,不是有意要开那种玩笑……」
艾莱妮一开口就是一连串慌张的道歉,盯着他的眼神充满浓浓自责,让亚撒一时愣住。
「我远远听到她们夸你今天很漂亮,所以才想着看到你该说点什麽,我没意识到自己究竟说了什麽混蛋话……你戴耳环很好看,只是这样,不管你喜欢男生还女生,都很适合你。」艾莱妮看着他的眼睛,表情真挚而坚定,彷佛在说什麽天经地义不可动摇的事实。
亚撒眨了眨眼睛,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直接谈话,却想不出任何适当回应,只能呐呐吐出一句,「嗯,谢谢。」
看到他的反应,艾莱妮的表情像是有人揍了她肚子一拳,捏着纸杯发出痛苦的低吟,「噢,该死。」
「怎、怎麽了?」
「我突然想起来我为什麽不穿裙子。自从我能自己选衣服、出门玩,只要我穿裙子或是在头上绑花朵发饰,大人们总会嘲讽我是花蝴蝶,是不是要和男生约会。但我当时只是拿面包去公园喂松鼠而已。」艾莱妮一脸作呕,「我居然也成了那种恶心大人。」
「恶心的大人不会一脸真诚地道歉。」
「但那是我先说错──」
「他们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亚撒补充道。
艾莱妮想了一下,无法反驳地闭上嘴,但看起来还是有点难过。
「我很喜欢你,艾莱妮。」亚撒也学着她刚才的样子注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道。
「好了,这去和你的男朋友说。」艾莱妮噗哧一笑,脸色亮了一些。
经过一阵慌乱的谈话,艾莱妮和亚撒彼此间亲近不少。
两人坐在角落看孩子们跳了一支舞蹈,艾莱妮瞄了一眼亚撒,她和其他同事原本都以为又来了个想赚高时薪的大学生,这几天才听说亚撒这个十八岁孩子是正职员工。
「你,一切都还好吗?」艾莱妮欲言又止地问,「你的家人对你──」
她毕竟是做教育工作的,从亚撒对於外貌气质的反应,知道他必然有点不好的回忆。
长年看着孩子们天真而残酷的社交生态圈,艾莱妮知道以亚撒的外貌、性格与言行举止,在同侪圈子八成不会混太差,甚至很有可能是属於公开x向也会被众星拱月疼爱,被朋友小心保护的那一种。
会让这样的孩子产生不自信、害怕被攻击的神情,比较可能是来自於家庭。
「他们不接受。」亚撒微微一笑,彷佛谈起遥远回忆般平静,「我父亲非常厌恶我的容貌、身型和声音,觉得我让他丢脸。」
大概远从亚撒还未意识到自己的x向以前,父亲b他预先察觉到了这令人惊恐的事实。
「他一直相信这是可以矫正的,从我十六岁开始,会安排我和女孩子过夜。」
看到艾莱妮脸上浮现的震惊,亚撒安抚地一笑,「我没有碰她们,只是说话到天亮。」
「哦。」艾莱妮松了口气。
他没说出口的是,那些还未破处的女孩常常会哭着哀求他,如果他没有与她发生关系,天亮她就会被送去嫁人或是卖去妓院。
亚撒尝试过,却恶心得差点呕吐,最後只能道着歉一起哭。
到他十七岁时,也许父亲是想教训他死x不改,又或者认为他把女孩们被送走当作骗小孩的把戏,想了个新的方式折磨他。
一个新来的女佣被派到他身旁,那年轻活泼的女孩小他一岁,总是跟在他身旁,他们允许她和亚撒聊天说话,过了一个月才命令她陪床。
他一如往常地和女孩盖着棉被什麽事都没做,忧伤隔日早晨的离别,女孩还反过来安慰他,半开玩笑地说也许她会遇到贵客很快把她赎出去过好日子,就不用洗衣拖地了。
那天他们肩并着肩,头靠在一起睡着了。
隔天夜里,他被绑在椅子上,目睹那个女孩被五个粗汉轮暴了一整个晚上。而且这一次,他们没有把女孩送走。
女孩每天撑着虚弱的身子服侍亚撒,整个人活像灵魂受到摧毁似的性情大变,镇日失魂落魄,一点声音都会受到惊吓直发抖,再也没有看过她的笑容。
每一周都会有一天夜里,同样的事情在他眼前上演。他一次次看着那个女孩受到折磨。
「那之後呢?你父亲有改变态度吗?」艾莱妮担忧地问。
亚撒摇摇头,「我逃了。」
「那就好。」艾莱妮松了一口气,赞许道,「你很勇敢。」
亚撒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说出口,他的逃离是以一种在许多宗教被视为会永不得超生的方式实践——
下周日cwt57我有摊位,号码p17,会有少量实t书现货:)ρò①⑧Gν.νíρ(po18gv.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