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诩夭折,本就是一件极度不幸的事情, 然而他的祖母也就是皇后乌拉那拉氏随后的举动, 更是将这种不幸给“巨大化”了。
不知怎地,她竟然将孙子夭折的原因, 归罪在了齐妃的身上,乌拉那拉氏几乎是疯了一样的冲进齐妃的寝宫, 她指责齐妃下咒于永诩并且当场命人搜宫,齐妃受此大辱, 哭嚎之后竟是一头撞在了朱柱上, 若不是身边的丫鬟看着不好冲出去抱了一下, 说不定,她便真的要撞死在了当场。事情闹的极大, 底下的人不敢隐瞒,不得不禀告给了胤禛, 于是等到皇帝陛下匆匆赶来的时候, 看到的就是一屋子乱七八糟的场面。
胤禛气极, 脸上充满了阴鸷之色。
此时的齐妃额上鲜血直流, 看着着实吓人不已,然而即使都这样了, 她也没忘了爬到胤禛的脚边,用着绝望的语气状告乌拉那拉氏。
“皇后这是要逼死臣妾啊!”齐妃一边流血一边痛哭不已:“皇上啊……臣妾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何皇后还要苦苦相逼,不肯给臣妾一条活路啊!”
齐妃到底是潜邸的老人,又曾生育过皇子, 此时满头是血的痛哭着,看起来的确令人心酸。
“你这贱人,咒杀了本宫的孙儿,还有脸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本宫定要你偿命不可!”乌拉那拉氏双目充血,那满腔的恨意让其五官都开始扭曲起来。
“皇后你血口喷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臣妾真的没有!”李氏哭着说道。
胤禛看着眼前这一幕幕的闹剧,额头上的青筋是蹭蹭地往外蹦。
“皇后说齐妃下咒,可有什么证据?”胤禛直视着乌拉那拉氏的双眼。
事实上,她并没有搜到什么可用的证据。
所以此时也就拿不出什么东西来,但是——
“皇上!”乌拉那拉氏大声道:“宫里面这么多人,谁都没有得痘疹,偏偏永诩得了,您不觉得很古怪吗?这像是当年弘晖差点病死时一样,全都是李氏在背后诅咒的缘故!”
“荒谬。”胤禛的怒斥道:“弘晖当年是得了痢疾,所以才病重。你为何将此事归罪于齐妃身上?”
这么多年了,乌拉那拉氏已经认定是李氏在身后诅咒。
所以即使胤禛反驳,她也丝毫没有动摇自己念头的意思。
眼看乌拉那拉氏如此不可理喻,胤禛的目光中闪过了浓浓的失望之色,他开口道:“皇后失去永诩。伤心过度,即日起便在永寿宫安静休养吧!”
也许在胤禛看来,此时的乌拉那拉氏已经失去了作为一个皇后的理智与气度。
失望之余,难免厌弃。
仿若一盆冷水从天灵盖扣下,乌拉那拉氏豁然睁大双眼,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要幽禁我吗?
带着慌乱的视线在胤禛的脸上搜寻着,然而刚想要说些什么的乌拉那拉氏却用眼角扫到了李氏,但见她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神色,在无人注意之处,轻轻的张了张嘴角,无声的道了两个字:“报应!”
果然是她!
乌拉那拉氏浑身一颤,心中恨意的火花再一次熊熊燃烧起来。
这俗话说的好:河蚌相争渔翁得利。
皇后与齐妃闹了这么一出,结果最后得利的居然是:熹妃钮祜禄氏。
胤禛一道圣旨之后,她便由熹妃变成了摄六宫事的熹贵妃,而他的儿子弘历,其地位也跟着水船高涨起来,仅仅两个月后,弘历便被封了宝亲王。
这是胤禛所有的皇子中,第二个被封亲王的,且那一年的圣祖祭辰,胤禛指定了弘历替自己去吊唁,要知道以往的时候,做这种差事的可都是弘晖。
皇后失宠地位不保,大阿哥腿伤前途不明——
声势本来就不错的四阿哥母子如今更是红红火火起来,朝中更有传言说,雍正是四阿哥继位,如今的宝亲王也是四阿哥,这是天命占【四】所以,宝亲王就是下一任的皇帝。
“一派胡言。”面对着这种传闻,昭烈殿下忍不住的对着丈夫吐槽道:“这些个墙头草,简直太没有骨气了,还真是哪边风大就往那边倒啊!”
策凌闻言笑了一下,只见他一边给自己老婆捏腿,一边回道:“顺势而为,也是人之常情。如今的宝亲王可是烫手的紧,自然人人都想要往他身边凑上一凑了。”
昭烈眼睛轻轻一眯,哼了一声道:“本宫已经问过叶大夫了,他说弘晖的腿恢复的非常好,最多再有个一年半载的,就能脱离拐杖,正常走路了。等到了那个时候,本宫倒要看看,这些个墙头草门又要往哪边倒。”
时间就在抚育小儿的繁琐中悄然而过,不知不觉的,布日固德由每天只喜欢被人抱着的哭唧唧,变成了可以自己到处爬,偶尔的还能把着东西站一会儿的哭唧唧。
这是个很娇气的孩子,老实说以男孩子的标准来看,他实在是有些不争气。
但奈何身为“老来子”他的父亲,也就是多罗郡王兼兵部尚书的策凌大人,实在是非常娇惯他。
弘琛和含珠小的时候,因为聚少离多的关系,策凌其实是缺席了孩子们的长成过程,如今策凌似乎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这个遗憾,于是便把满腔沸腾的父爱全部倾洒在了小儿子的身上。
所以即使小儿子是个最喜欢哭唧唧的娇气包,但在策凌看来,也是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