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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兵打仗不光讲究的是实力和拼劲儿,也是讲究策略的,当日努尔哈赤在宁远城一战中受了伤,他们是知道的,却是怕其中有诈,万一努尔哈赤炸死,转过头来再带兵攻打明朝,这可如何是好?
    这种事,总要亲眼瞧过才能放心。
    皇太极微微颔首,“父汗的陵墓在城郊,如此便让我的弟弟亲自带袁将军过去……”
    他这话音还没落下,一直握着拳头的莽古尔泰又蹦了出来,“大汗,万万不可,若是父汗泉下有知,见到此人只怕不能瞑目啊!”
    这事是早就说好的,皇太极不明白莽古尔泰为何又来这么一出,只扬声呵斥他。
    若莽古尔泰脾气上来了,当初连努尔哈赤的话都不一定奏效,如今兄弟二人在大殿之上你来我往,把皇太极气的够呛。
    多铎就是这个时候走出来,看着袁崇焕,躬身道:“袁将军,请吧!”
    他才十二岁,说话时声音中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面上却是与之声音不相符的沉重气质。
    袁崇焕一愣。
    一旁的那满忙解释道:“这是是十五贝勒。”
    袁崇焕微微颔首,实则心底对多铎根本就瞧不上,几位大贝勒的名号他曾见过,也曾见过努尔哈赤几个儿子,可皇太极派出一个十几岁的毛娃娃来是什么意思?
    不过今日他来盛京一趟早就是心有准备,倒也不意外,“如此,那就麻烦小贝勒了。”
    努尔哈赤的棺木早已葬入城郊的陵园之中,多铎带着袁崇焕一干人等上了马,直接去了陵园。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什么交集。
    想想也是,一个正值壮年、颇受皇上看重的将军,一饿无依无靠、尚未成人的小贝勒,实在没什么可说的。
    多铎觉得尴尬。
    很尴尬。
    这种感觉比他单独与莽古尔泰在一起还要尴尬,毕竟莽古尔泰是个直性子,想什么就说什么,不像袁崇焕,脸上看不出喜怒来。
    就连他们一行人穿过街头,袁崇焕也是目不斜视,似是什么都不关心,仿佛真的是前来祭拜努尔哈赤一般。
    还是多铎率先打破了僵局,“袁将军,不知道明廷皇上最近身子可好?”
    袁崇焕正色道:“托大汗和小贝勒的福,皇上最近身体并无大恙,只是当日听闻老汗王去世的消息,倍感悲痛……”
    多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这些人太假了点吧!
    若比较起来,女真族人这一点上比汉人要直接很多,“倍感悲痛”这种话就连皇太极都说不出口。
    袁崇焕止住了话头。
    多铎面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微微咳嗽了一声,才道:“袁将军,这种话不必说了,你我都心知肚明,只怕明廷皇上听闻我父汗去世的消息晚上都高兴的睡不着觉,又何必这般说这种话?”
    他坐在马上,见着身侧的袁崇焕并没有跟上来,扭头看向他,正色道:“袁将军怎么呢?难道我这话说的不对?我们女真人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还请袁将军不必介意。”
    “自是不会介意的。”袁崇焕只觉得自己这张老脸被这个小娃娃打了一巴掌,还挺疼的。
    他正欲开口缓解尴尬,只听闻这位小贝勒又缓缓道:“明廷皇帝兢兢业业,勤于政务,只是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
    如今明朝的皇帝便是大名鼎鼎的木匠皇帝朱由校,这人是个昏君,若不是因为他宠幸魏忠贤与客氏,明朝也不会亡的那么快。
    说着,他更是低声道:“今日由我招待袁将军,不妨与袁将军透露一二,明年你们明廷国土将有大旱,还是提前做准备的好。”
    这件事他在历史课上听老师讲过,若不是这位木匠皇帝太过于昏庸,宠幸阉党,明朝也不会落得那般田地……
    所以,多铎印象很深刻。
    袁崇焕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只道:“多谢小贝勒提醒!”
    他这是把多铎的话当做胡言乱语,这小娃娃去都没去过他们的地界,哪里知道会有大旱?难道是未卜先知不成?若真是如此,那他有没有算到自己的额娘殉葬一事?
    多铎就知道他不相信,不相信就不相信吧,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等着到了城郊,袁崇焕果然祭拜时虔诚得很,跪地磕了三个响头。
    多铎知道此人是个人物,最起码此时祭拜时的神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袁崇焕更是正色道:“……我与老汗王您有幸交过几次手,您的为人,您的本事,让我实在钦佩得很!”
    说着,他更是掏出怀中的酒壶,将壶中的酒倒在墓碑前,只道:“这酒是老汗王您在宁远城喝过的高粱酒,听闻您爱喝,便给您带了些来!”
    盛京并不适合种高粱,所以也鲜有高粱酒,就冲着袁崇焕不远千里给努尔哈赤带来的这一壶酒,多铎就忍不住多他高看一眼。
    不管是真心也好,还是虚情假意也罢,此人都不是个简单的。
    多铎道:“袁将军,我很好奇,在您心里,我父汗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女真族人向来是直来直去,从不绕弯子,我知道,在你们明廷很多人看来,我们是强盗,是蛮夷之辈,不屑与我们为伍。”
    第9章 (改)
    袁崇焕一愣,没想到这位小贝勒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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