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拿起床头柜上的手表,给自己扣在手腕上。
身体的角度随着动作,不停地变动,始终没有给个全貌,但无论是背影还是侧颜,与压在自己那个纹身男完全不同。
纹身男疯狂猥琐,一脸油腻,带着犯罪者的张惶与急不可耐,而这个人是极度悠闲的。
甚至是刚才狠力上他的时候。
而且以莫如期的看人眼力,这人肩宽腿长,身材比例十分完美,淡麦色的皮肤,也是光洁无比。
他扣好手表,把衬衣袖子卷到手肘的位置,只露出一节结实有力的小臂。也很性感。
纵然是幻觉,与眼瞎,莫如期也不会把这人与那个纹身男混为一谈。
这人并不是刚才要强J自己的壮汉。
那么这人是谁?
而且,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莫如期迅速地在脑子里整理相关信息与资料。
他在酒吧被下了药,然后被一个纹身男带到酒店企图强行发生关系。
由于自己的奋力反抗,纹身男便去掐他的脖子。
就在他快要因为窒息而死亡的时候,一回神,便换了个地方。
同时,也换了个人。
而这里……
莫如期再次打量所处的环境。由于他自己经营得当,手下不下七、八处房产。每处房产的装修与设计,都兼具舒适与华美,是他的安乐窝。
而这间卧间,丝毫不亚于自己任何的处所。
与片刻前,那间招待所一样的酒店,当然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虽然当时他被下药,大脑眩晕,视觉模糊,但破旧的家具,与灰蒙蒙的天顶是不会错的。
当时,他被扔上硬梆梆的床上,手碰到了床头柜。床头柜上一块巴掌大的油污,像放大的特写镜头一样,定格在他的视线里。
莫如期记忆力十分强悍。本来是他的优点。但现在这个记忆力反而让他困惑。
脑子里所有的片断与场景,与前一刻都衔接不上的。
纵然是药物产生的幻觉,那也只会在原有基础上的变形,而不可能是这种明目张胆的置换。
他像是一下子到了一个平行世界。
莫如期试图移动一下身体,但还是软。而且下肢一动,身体下面又有东西往外流。粘乎乎的一大片。
这人究竟把他的子子孙孙弄了多少进去了?
那人根本没有看他,只是整理自己的衣服。现在,他扣着衬衣纽扣,问:“是要现金,还是转帐?”
声音很低,却又点到为止,听起来十分醇厚,却又悦耳。
只是什么现金?转帐?
这里是哪儿?难道这人当自己是卖的。
莫如期当然没卖过,也没有买过。以身份与外形,只要他想要,勾勾手指头,自然会有人匍匐过来了,把他像月亮一样捧在手里。
见莫如期没有说话,那人摸出钱包,抽出几张钱,随手往床上一丢。
“那就现金吧。”
没错。莫如期只是一眼,已看出五张。一张一百。一共五百。
他是被卖进牛郎店了?而且这是什么样的店,才能有这样便宜的价格?
难道对方是VIP客户,打了个倒一折?
虽然他没过去,但好歹行情还是知道一些。那种场合,在外过夜,最低也不少于三千。
如果伺候得好,万儿八千也是有的。
既然无论是现场,还是处境,都是一片混乱,那么现在首要的任务,是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这么少一点?” 莫如期迅速镇定了下来,问。
声音有些异样,像是饱蘸了水份,湿湿软软的。和他平时清朗的感觉大相径庭。
大概是刚才被狠狠上过的缘故。而在此之前,他那个地方,从没被用过。
这样一意识,那个地方的疼痛感一下子又尖锐了起来。
那人依然半侧着头,闻言只是嗤笑:“你觉得你值多少……协议是你要求签的,数目也是商量好的。”
“……什么协议?”莫如期的喉咙一紧,声音还是软绵绵的。
难道自己被地下组织虏获,签了卖身协议?
但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三个月前新婚之夜,你跪求我签的协议。这么快就忘了?你是真傻还是装傻?”那人又拿起了自己的手机。
莫如期一下子坐了起来。
与此同时,身体里一股锐痛,从尾椎一下子窜到天灵盖。他眼前冒了几颗金星。
但现在,他顾不上自己身体上的感受。
这个台词的内容,他才听过。千真万确。就在不久前,确切地说,在酒吧的时候,那个一身运动衣的高中生在他耳边絮絮叨叨讲的狗血耽美小说:《替嫁豪门》。
当时他半心半意,眼里只有小帅哥调酒师,但无奈记忆力太好。
高中生讲述的内容、人物,人物关系,他都记忆犹新。
甚至能脱口而出。
但莫如期不敢相信。他试探地问了句,“三个月……这么快?”
“嫌快?难道你不应该觉得度日如年?对了。我忘了这还是婚后我第一次过来。你和你那竹马这段时间,看来过得挺不错。”那人依然不回头地说。
莫如果期的心凉了下来。又试探着叫了那人的名字,“苏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