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下,这东西整个浇在了苏留白的背上。
“行行。我来。”
苏留白把套头毛衫给脱了下来。莫如期去检查他的衬衣。幸好,苏留白脱得及时,衬衣十分爽爽。没并有浸透的痕迹。
莫如期的心从嗓子眼里落回去一点。
“脸上没溅着吧?”莫如期又在苏留白脸上确认。
“没有。”刚才背对着针织帽,怎么可溅着。但莫如期的目光还是在他脸上逡巡了一会儿,又伸手抹了一把。
“把手伸出来。”
苏留白把手又伸了出来。
莫如期又翻来覆去地看了看,才彻底放心。
然后把自己的风衣脱了出来,披在苏留白身上,“你先穿着。”
苏留白瞅他一眼。
“还嫌挤呢?”莫如期爆了。
“没。”苏留白忙把胳膊套进袖子里,“我不是怕你冷嘛。”
莫如期这才觉得腿软得厉害。
不是为自己,是为苏留白。
从影十年,大大小小他也经历过不少事,被跟踪,要胁,但他不愿为此而束手束脚,过得心惊胆颤。
但这次,他开始反省自己的行为。
现在他一个人的事,不再只是他自己的事。必要的小心与警觉还是必需的。
郑女士是被莫爸爸扶着过来,刚才那一刻,她两腿发软,手一直都在哆嗦。要不是莫爸爸扶着,她就要坐在地上了。
因为儿子是大大的明星,所以日常她就特别关心这方面的消息。她也常常看到一些新闻报道:黑粉,私生饭会用各种手段,给艺人制造各种麻烦。还有一些心理扭曲的,把艺人当成是自己的私有物,会产生一些极其极端的想法。在网站上发出警告,然后扬言要干一些违法犯罪的事,也并不新鲜。
没想到,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就让她亲眼目睹了这么一出。
“留白,你没事吧?”郑朱姝抖着声音问。
“没事儿,没吓到您了吧?”苏留白狠狠地踹了针织帽一脚。
这人他有印象。在机场围莫如期被人照相时,他见过这人。这人撞了他一把。脸瘦得脱形,一双深陷的眼睛布满血丝。当时,他就觉得这人的精神可能异常。
现在看来,这人一直都在跟着莫如期。
莫爸爸也小心地捡起地上的瓶子的嗅了嗅,脸色变了。
如果刚才这一瓶子扔到了儿子的脸上……莫临渊也打了个寒颤。
“硫酸。”他对郑如姝说,又安慰,“稀释过。”
郑如姝的眼泪落了下来。
“这不没事嘛。”莫如期无语。
郑如姝是后怕。
莫爸爸报了警。说话间,110已到达现场,几个人都坐上警车,随着警察到派出所去录口供。
莫如期与苏留白报出了自己姓名与职业后,派出所所长出来了,与两人握了手。
问针织帽为什么向莫如期泼硫酸时,他理所当然,显得相当不当一回事:“他每天在电视上对我抛媚眼。不就是想让我去搞他。但这人又向别人抛媚眼,我就生气了,想给他个教训。于是我就一直跟着他。在那边一直没找到机会,所以,我就跟着他们到了这里……这次也就是先吓吓他,给他个警告,如果他再不改的话,下次就不会再这么便宜他了。”
说着,看向莫如期,“我知道,你天天在电视里,就是想引诱我是不是?”
苏留白皱了眉头,给自己的律师打了个电话。给他简单地说了这边发生的状况,让他现在就赶过来,全程介入这个事件。
录完口供后,市局的领导亲自过来慰问,并对所辖地区的安全问题给予了道歉。并由招商局出面,进行宴请。两人表达了感谢,以有其他安排为由拒绝了。
从派出所出来,已过了小半天。苏留白的衣服留在那里当证据,而且也不可能再穿了,莫如期便要和苏留白一起去酒店取行李,顺便换衣服。
莫如期让郑女士与莫爸爸一起跟着。拿了行李后,就可以直接看电影。
郑女士却直摆手:“不了,你们小两口去玩吧,我和老莫先回去。”
提出要一起看电影的是郑女士,说不看的也是她。
只是苏留白心里对她口中那个“小两口”心里一动,心跳加快。
“那行吧。”莫如期也不勉强。那一幕大概把郑如姝给吓着了。让他们回去休息也行。
“你们就在外面玩你们的,不用急着回来吃饭。”郑女士说。
莫如期一脸“啊?”的表情。虽然他是没打算回去吃饭,但这个当妈的,就不知道和他客气客气吗?
他难得回来一次,不应该是:晚上回来吃饭。
其实如果不是儿子难得回来一趟,郑女士甚至要说:晚上不回来过夜也行。
几个小时前那一幕,让郑如姝完全倒戈,向着苏留白。
生死关头,危急时刻才最能体现一个人的品质。
那种千钧一发之际,苏留白就如同本能反应一样,就那样挡在了儿子前面。
如果这种人都不可靠,那么还有谁值得托付终身?
而自己却因为谢明彦的存在,以及苏留白的身份,一直对他怀有偏见,各种臆想的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