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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行。北彦帝听罢,亦是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是馥玲所出的点子,他又金口玉言,亲口答应了她,如何可以反悔。
    凤清歌看了一眼殿中的朱红色木柱,陛下既然如此,那今日清歌就血染当场。他日陛下就可以听到街巷传言,关于陛下,名留史册。
    北彦帝手中的翡翠玉佩攥的嘎巴响,这是在威胁他?
    你真不说?北彦帝再次问道。
    陛下既然如此之说,清歌是绝对不会说出的。凤清歌看着北彦帝风雨欲来,雪漫楼的架势,稍微有些心颤,万一他把自己真的咔嚓就完了。
    说不说,由不了你。北彦帝黑沉着脸色,大有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
    凤清歌心里一个咯噔,这是真的要杀她?
    麻蛋,这皇帝老儿真的想要在昏君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活了二十多年的凤清歌往着北羽辰的身边凑了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他的身边就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父皇。
    所有人的目光齐聚在那人的身上,白色绸缎宫装加身,说不出的倜傥,说不出的好看。
    他一开口,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凝聚了些许,若是儿臣愿意舍下太子之位,父皇可愿意收回圣旨?
    不可以。凤清歌一下子惊的瞪大了眼睛,失声喊道。颤抖的双手,去拉北羽辰的衣袖,祈求道,不要,不要。
    北羽辰拂开凤清歌的手,平静的双眸犹如一滩清泉,望着同样吃惊却抑制不住喜色的北彦帝,道,父皇意下如何?
    辰儿莫不是痴傻了,怎的说如此的混账话。北彦帝面不改色的道。
    北羽辰嘴角上扬,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父皇想的不就是如此吗?
    培养一个毫无威胁的太子,大权永远独揽在手,他的父皇,不是从来都是如此想的吗?
    一对父子,却不似父子。
    眼里只有算计,字里行间满是深思熟虑。
    从来不曾轻易流泪的凤清歌眼泪溢了出来,拉着北羽辰的袍角,北羽辰,我求求你,不要,不要。
    在她的眼里,就算是她的命,也抵不上他的星星点点,何况让他让出太子之位。父亲说过,他的储君之位,除了他自己,无人能撼动,就算是陛下,也不能。
    可是,他怎么能
    怎么能
    北羽辰回头,替凤清歌擦了眼泪,柔声道,别哭。
    看到她的眼泪,北羽辰有一瞬间的微愕,心里抽动了一下。
    你说的可是实话?既然打开天窗说亮话,说到了他的心坎上,他必然是乘机除去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自然。北羽辰定了定神,道。
    不。凤清歌撕心裂肺的喊道,手松开北羽辰的袍角,颓然的倒在了地上。
    噗凤清歌喉间泛起了腥甜,一口鲜血涌上来,再次咽了下去。
    眼里的光芒,像是璀璨的烟火,瞬间消散。又像是百花齐放,又再次尽数颓败。
    失去了所有魂魄的木偶,木然出神。那张明艳的脸,像是从面粉里碾过的白纸,那双曾经勾魂摄魄魅长的双眸彻底失去了颜色。
    你替我决定了罢?哈哈哈,北羽辰,你替我决定了罢,你可曾想过,我要什么?
    长殿的走廊,除了徐徐的风,就只有凤清歌和北羽辰对立二站。
    北羽辰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
    我只想要你好好的,我只想要你平步青云,只想要你君临天下。
    北羽辰捂住了她的嘴,这话,说与我听听也就罢了。
    凤清歌哧哧的笑,北羽辰,你也怕吗?你可知道,我什么都不怕。
    凤清歌惨然而笑,嘶声力竭的吼道,可我怕你出事,哪怕是小小的一件事。
    凤清歌似乎是自言自语,她面前的人依旧面无表情,不动声色,你可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不过是护着家人周全,护你一世而安。得你所愿,尝你所苦。
    吞下了所有的泪,凤清歌心像是扯开了一道口里,走廊里凄厉的寒风,从那道口子里灌了进去,沉甸甸的坠满了疼。
    我什么都失得起,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发明罢了,不过是几两银钱罢了,不过是会被馥玲踩几脚罢了。可是这些,我都可以一笑置之。唯独
    唯独她再也看不得他为她付出,她欠不起了,真的欠不起了。爱情,本就建立在公平之上,本就讲求一个门当户对。
    可是,她和北羽辰,早就不在同一条线上了。她欠的,她还不起,她想还,可如今,她看的出,他连那个机会都不给她。他只会在不着痕迹中,悄悄拉开她与他的距离。
    他如同天边的云彩,她是地上的泥巴。她早就让云彩染了铅瑕,她本想还他洁净,本想让泥巴变身,本想配的上他,可是如今,却被他生生的打破了这个愿望。
    这个世间,有一种爱情,很卑微,叫做还债。这个世间,还有一种爱情,很伤神,叫做不配。
    凤清歌拥有一种爱情,正好都把这两样占全了。而这种爱情,正好让凤清歌举步维艰。
    清歌北羽辰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凤清歌赤红着双眼,期盼着看着他,说啊,你说啊!
    告诉她,让出太子之位不是因为她。就算是逃避也好,就算是她软弱也罢,她真的,真的再也欠不起他什么了。
    可是,他却什么也没说。
    凤清歌悲凉的笑声,溢出嘴角,苦涩溢满了身心。
    看,他就是这样。有事也好,无事也罢,他都喜欢压在心底。猜猜猜,凤清歌自认为自己不是个聪明人,它猜不透他到底想些什么。她也更加不会知道,在她的眼里,他那略显羸弱的肩膀,到底承受了什么。
    凤清歌缓缓的蹲下了身子,双手抱住肩膀,头埋在臂弯,压抑的哭泣回荡在长长的走廊。
    午时快到了,你若是觉得欠了我,就进官场帮我吧!那个地方,利欲熏心,勾心斗角,可她若想来,他便护着她罢。
    他的声音,轻轻缓缓,却一字不落的飘入了她的耳朵。
    许久,凤清歌抬头。
    悠扬的风,轻轻的吹起他的袍角,像是一个踏风而去的仙使。
    北羽辰步履不徐不疾,只是他清隽的眉却滑上了苦笑。怪他有私心吧,就算是让她知晓她欠了他而耿耿于怀,总好过知晓他利用了她而恨他要好的多吧!
    殿下。走至宫门口,便看到一身红衣,妖冶的面容就是女子也自愧不如的苏九幽。
    你真的让出了储君之位?苏九幽面色凝重,开门见山的问道。
    北羽辰倒是不在意,点点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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