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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厨房本就是消息的来源地,所以不过一会儿,大小姐戚念烟的重大转变快速的传递到丞相府的各个主子身上。
    简单回到自家的那个偏僻的小院子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陈嬷嬷正在房间里来回的踱步,显然是对自家主子担心不已,含卉手中拿着食盒,膝盖上还带着湿痕,应该是回来的路上摔了几跤。
    嬷嬷,吃饭了。简单接过含卉手中的食盒,余光注意到那冻得通红的白皙手掌,在对比自己的手,简直是小姐的命,丫鬟的手。
    果然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有些人,不治不行,不然只会认为你好欺负,含卉的卖身契,嬷嬷有好好收着。
    陈嬷嬷怒火如炬,死死的盯着含卉,似是要将她吃了一样,意会到简单所说的话中暗含的意思,嘴角也带了些许的笑意,小姐你放心,我都收的好好地,不怕那些吃里扒外的狗东西好过,若是有机会就直接卖进窑子里,还能得到几分报酬,省得麻烦。
    嗯。趁着说话的间隙,简单已经将食盒中的菜全部拿了出来,粉蒸肉,上等的燕窝,粉嫩的鱼刺,滑嫩的鸡肉,热气腾腾的白米饭,甜品与糕点,简单都拿了一点,足够她与陈嬷嬷吃饱了。
    含卉一听到两人那漫不经心的谈话,根本听不出丝毫开玩笑的意味,也顾不得膝盖的疼痛,直接跪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不断的磕着头,小姐,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奴婢的错,请您饶过奴婢这一次,以前奴婢对您做的事情都是夫人暗示的,真的不关奴婢的事,奴婢也只是照上面的吩咐办事。惊慌之下,含卉直接将我改成了奴婢。
    简单未曾说话,含卉也只能继续磕头,美眸中满含热泪。
    映冬带着一大堆人匆忙的往乔翘的青莲苑前去,生怕晚上一步遭到夫人的责罚,勉强稳住自己的呼吸,映冬吩咐小丫鬟们将膳食一点一点的摆在桌子上,戚瑞麟与戚听荷正好都在,映冬煞白的小脸上尽是恐惧,跪在大厅中央,老爷,夫人,二小姐,都是奴婢的错,请老爷,夫人责罚。
    乔翘心里其实很是气愤,好不容易才留住了戚瑞麟,却因为膳食的事情让戚瑞麟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这是她完美之处的一大败笔,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情况,现在戚瑞麟会怎么看她?
    乔翘勉强平静自己的心绪,映冬是她的贴身大丫鬟,跟了她很多年,平常稳重的很,对后面的小丫鬟使了使眼色,小丫鬟立即明白。
    直接跪在映冬旁边,老爷,夫人,这不是映冬姐姐的错,是,是大小姐,都是大小姐。
    明芷,不要乱说。映冬立即喝止,老爷,夫人,这不关大小姐的事。
    忽然听到戚念烟的消息,戚瑞麟那本就皱起的眉头愈加的皱了,原本春风拂面的脸庞早已经变得铁青,将事情细细说来。
    得到戚瑞麟的允许,映冬这才将在厨房发生的事情细细说来,带我去戚念烟的院子,我倒要看看,她现在倒是变成了什么样子。
    老爷,念烟也不是故意的,你也不用特意跑一趟。乔翘一听到戚瑞麟要去戚念烟的院子,立即慌了,由于戚念烟那张与乔曼很是相似的脸膈应的很,她早就将戚念烟的院子安排在府里最偏僻的地方,十几年也没怎么管她,而且,也默许了她被下人欺凌,现在戚瑞麟过去,不是明白白的打自己的脸。
    ☆、娘娘威武(三)
    乔翘见戚瑞麟坚决要去戚念烟的院子,一时之间也有点慌乱,现在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早知道当初就不做的这么绝了。
    老爷,要不用完晚膳再过去,念烟的事是小,你的身子还是需要注意的。乔翘还不死心,想要为自己争取最后一点时间,但是在对上戚瑞麟那平静的眼神,只得怏怏的应下了。
    乔翘的人带着戚瑞麟往戚念烟的院子前去,越靠近,戚瑞麟的脸色就更黑了,好歹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住的院子也太偏僻了点,心里不由得对乔翘生出几分不满,十几年来自己虽是不管不顾,但也是将人交给了乔翘,一来乔翘是乔曼的妹妹,念烟的姨母,理应不会亏待才是,但是愈加靠近,戚瑞麟不禁生出怀疑,自己所当初所做的选择到底是否是对的。
    戚瑞麟等人到达的时候正好听见含卉所说的最后一句。
    小姐,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都是奴婢的错,请您饶过奴婢这一次,以前奴婢对您做的事情都是夫人暗示的,不管奴婢的事,奴婢也只是照上面的吩咐办事。
    大胆贱婢,竟敢血口喷人。乔翘底下的老嬷嬷直接踢开房门,连忙示意底下的人死死的按住含卉,捂住含卉意图说出其他话的嘴。
    小小的屋子一时之间挤满了人,简单冷眼旁观,自导自演的一出戏,主角们终于来了。
    戚瑞麟与乔翘的来临,简单并未起身,优雅的夹起膳食,小口小口的吃着东西,大小姐,老爷与夫人过来了。
    戚瑞麟与乔翘那强烈富有穿透力的目光,简单忍得住,不代表陈嬷嬷亦是如此,所以在简单似是还未曾发觉之时,悄悄地扯扯简单的袖子,以示提醒。
    陈嬷嬷的担忧,简单知晓,直到咽下最后一口,简单才放下筷子,抬起了脸颊,在柔和的烛光之下对上了戚瑞麟的目光,与乔曼九分相似的面容,戚瑞麟情不自禁的唤出乔曼的名字,曼儿。语气那叫一个缠缠绵绵,缱绻旖旎,听得乔曼恨不得咬碎嘴中的那口银牙,在戚听荷小心的牵扯之下才恢复平常那雍容华贵,高贵优雅的模样。
    简单似是双目含春,眼角也带着丝丝水汽,感觉眸子一眨就会掉下了来,但是不过一瞬间,那深藏的冷意全部迸发出来,我娘若是知道,有人这么作践我,不知道会不会死不瞑目,若是你还有眼睛,就该睁大你的双眼好好看看,作为戚瑞麟与乔翘的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你的不管不顾,他人的默许之下,就像是这里的透明人一般,奴才吃里扒外,住的不如奴才,穿的连奴才都不如,或许真该问问,戚念烟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简单的一字一句就像是一把把利剑,一把一把的插进戚瑞麟的心脏,那些埋藏在心底的对于乔曼的爱意,谁也不可替代,而现在,曼儿留下的唯一的女儿,过得是什么日子,仅仅只是站在房间内,已经感觉到那刺骨的寒意,那又破又薄的被子,这十几年来她又是如何度过的?
    烟儿。心里的愧疚以及对于简单那毫无礼仪可言的语句和动作,最终只得化为长长的叹息之声,消失在空荡荡的寒意之中。
    戚瑞麟能从当朝状元爬上当朝丞相的位置,心机与谋算是有的,后院的事情虽说他不关心,但是并不代表他不懂,念烟的生活遭遇,若不是有人默许,绝不会做得如此彻底,此时的戚瑞麟无比的悔恨,若是自己早早发现,或是早点醒悟,念烟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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