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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了殿下,没有血了。”
    陆渟急的不行,生怕公主弄伤自己的手指,可就在他要阻止时,有一个人比他更快。
    他只觉得一阵劲风袭来,眼前便多了个紫色身影。
    “三公主。”
    臧山一把握住贺北妱的手,制止她继续伤害自己。
    陆渟见臧山毫不避讳的捏着公主的手,皱了皱眉。
    “血,有好多血。”
    “擦掉,快擦掉。”
    贺北妱拼命的反抗,似乎下一刻就要将那几根手指毁掉。
    臧山看着失控的公主,心疼的犹如被针扎一般,他不敢用力捏她的手腕,又不能任她伤害自己,那几根细嫩的手指还在眼前不停的颤抖,上头早已没了血迹,只有因被公主毫不怜惜的擦拭而引起的深红。
    再擦下去,怕是要破了皮。
    “好多血,擦掉,快擦掉啊!”
    “你放开,放开!”
    没办法用手去擦,公主便在臧山胸前的衣襟上粗鲁的磨蹭,许是太过着急,声音已经带着浓浓的哭腔,泪水划过眼眶,一颗又一颗接二连三的滚落。
    生来高高在上,矜贵骄傲的公主何曾这般狼狈恐慌过,看着就让人心疼极了。
    臧山眸色幽暗,眼眶已是一片猩红。
    他微微用力握紧公主的手,低头将那颤抖不已的手指轻轻允住。
    另一只手将公主紧紧楼住,嵌入怀里。
    陆渟眉心一跳,双目圆瞪。
    “臧大人,这不妥……”
    话还未完,便见刚刚还暴躁失控的公主突然安静了下来。
    她抬眸盯着臧山,眼里一片水雾,迷茫中还有些呆滞。
    “没事了,别怕。”
    见公主略微平静,臧山才轻轻抬头,唇瓣离开她的手指,语气温柔的不像话。
    “你看,没有血了,是干净的。”
    贺北妱看向那几根手指,眼里一片恐惧,但到底没再失控,好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的看着臧山。
    “没有了吗,真的没有了吗。”
    公主的语气仍带着惊慌和不安。
    臧山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声哄着。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以后也都不会再有了。”
    贺北妱又盯着臧山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瘪了瘪嘴,眼泪如掉线的珍珠般往下落,委屈的一头扎进他的怀里。
    “我好害怕。”
    臧山身体一僵,发现怀里的人还在轻轻发颤时,忙伸手将她紧紧搂住。
    “别怕,我在。”
    陆渟面色复杂的看着相拥的两人,他从周大人口中得知了臧大人的身份,可就算是太子殿下的贴身侍卫,与公主相熟关系较好,但这般,也未免太过亲近了些。
    贺北妱双手死死扣住臧山的腰身,像是生怕他下一刻就要消失了一般。
    “小山山,我害怕,你要一直在。”
    臧山心口一阵酸涩,他强忍住哽咽,安抚般的摸了摸公主的头,柔声道。
    “我在,我会一直在。”
    如此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人逐渐放松,呼吸越来越平稳,直到最后,整个人贴在了他的身上。
    臧山知道她这是昏睡过去了。
    以往发作时,也都如此。
    他弯腰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动作温柔极了,似乎手里捧着的是人世间最珍贵的宝藏。
    他掩饰多年的情意也在这一刻彻底暴露。
    陆渟看着他,神色不明。
    果然不是他想多了。
    臧山偏头看了眼花朵上的血迹,沉声道。
    “年年不能碰血,麻烦陆大人让人清理干净。”
    陆渟一惊,猛地望向臧山。
    年年!
    公主的名讳他知道,并无‘年’这个字,所以年年应是殿下的乳名。
    公主殿下名讳岂是能随意唤的。
    更何况是乳名!
    可他不仅唤了,还唤的如此熟稔亲昵!
    自然的仿若已经唤了千遍万编。
    想到刚刚公主对他的信任与依赖,陆渟的脸色愈发复杂。
    他与殿下究竟是什么关系。
    而陆渟不知的是,这是臧山第一次如此唤公主,他淡然的面色下,心脏止不住的狂乱跳动。
    公主出生在除夕夜,取乳名年年。
    但自公主记事起,便不让人唤这个乳名,是以后来,包括天子皇后都没再唤过。
    至于他今日为何这般唤,臧山自己也不清楚,反正就鬼使神差的唤出了口。
    大概是故意膈应陆渟,也大概是男人的嫉妒心和占有心作祟,向对方宣示主权。
    “今日所见还望陆大人保密,亦不可对年年提起。”
    唤过第一声后,第二声便愈发顺口,臧山唇角微扬,是发自内心的欢悦。
    原来他已经痴到这个地步了么,连唤她的名字,都觉得格外满足。
    陆渟怎会看不明白臧山对他的敌意,迟疑片刻后却没开口应下,似是有些不解。
    “她醒来后,不会记得。”
    臧山敛下唇角的弧度,面无表情的道了句。
    陆渟一怔,看向贺北妱下意识问:“殿下这是为何?”
    臧山的面色顷刻间便冷了下来,看向陆渟目光如炬:“这不是陆大人该关心的。”
    陆渟被堵了回来,虽然心中有些不快,但也清楚自己的确没有立场问,只得低声应下。
    他看着臧山抱着公主大步离开,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而另一边的臧山亦如此,他立在床前许久没动。
    脸上还有泪痕的公主,没有平日的冷傲,熟睡时的无害乖巧让人心生怜惜。
    心底好不容易压下的贪恋在这一刻尽数释放,臧山很清楚他不该这么做,可是,他无法控制。
    就再多一会儿,再多抱一会儿就好。
    她醒来不会记得的。
    想到此,臧山眉宇间添了一丝懊恼,他明知她碰不得血,却还是疏忽了。
    自公主当年目睹了断头台那一幕后便一直碰不得血,否则便会如今日这般失控。
    妱月殿的人深知这一点,平日里也都很注意,哪怕是公主去地牢,也不会让她沾上血。
    而今日却是他大意了。
    臧山不舍的将公主放入床榻后,便出门在院子周围仔仔细细巡视了一遍,确定不再有任何不妥后,才安心的守在公主屋外。
    陆渟亦让人将花朵上的血全部清理干净,怕有遗漏,他又亲自蹲着擦拭了一遍。
    至于鲜血的来源,则是刘勇之前造的孽。
    贺北妱醒来后已是第二日,果然已不记得许多事,只隐约想起摸到了花朵上的血,然后便昏迷了。
    她对自己这个毛病很清楚,也没有多问,陆渟得了臧山的吩咐,自然也没有主动提起,是以公主也就不知后来还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便收到了唐娇娇的来信,这个插曲自然也就顺其自然的被揭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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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怀一‘死’,新阳便成了无主之城。
    一城府尹身死这般大的事,本该立刻上报朝廷,但因是死于白玉县的瘟疫,便被秦无隐硬生生摁了下来。
    但就算他的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做到万无一失。
    很快,这事便在新阳城传开了。
    也因此,白玉县的瘟疫也彻底暴露。
    一时之间周围几城人心惶惶,开始封闭城门。
    事情越闹越大,秦无隐知道恐怕瞒不住了便准备将情况报给秦安,等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而就在此时,他却收到一个惊天大消息。
    白玉县一事早已上达圣听,东宫太子也早已微服出巡,来了永安!
    破庙里,秦无隐手中的信件掉落,震惊的望着来人,声音颤抖。
    “你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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