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家的丫头病好啦?听说你奶奶打了你和你娘,真是造孽哟!
云落扭头看向来人,是一个看起来和张菊英差不大的老太太,她身穿一套青黑色的肥大棉袄,头上裹着红格子头巾,一张脸又黑又皱,一咧嘴露出了几颗稀疏的大黄牙。
她眯眼回忆了半晌才从记忆中翻出这一号人来,原来是姑姑云雪梅的婆婆刘桂玲,刘桂玲似乎跟张菊英不太对付,两人战斗力也算旗鼓相当了,这是假借关心云落讽刺老对手呢。
云落无视了她,将视线飘到老太太身边的小女孩身上,待她将记忆中某个人和面前营养不良的黑瘦女孩对上后,瞳孔猛地一缩。
她咽了口吐沫,若无其事将视线一转看向刘桂玲说:刘阿奶,春蔓姐,有空来我们家玩,我得回去了,娘在等我呢。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钻进自家院子,仿佛身后有恶犬,她能不怕吗?一个是和家里老太太战斗力相当的人物,另一个看起来其貌不扬的是女主何春蔓啊!
哎妈!
今天就不该出去的,倒霉,真倒霉!女主出现的太尼玛突然了,云落的小心脏突突突地狂跳着。
今天的自己有没有哪里不对劲啊?会不会被怀疑?这个时候的女主重生了吗?
云落一把掀开帘子,在屋里焦急地走来走去,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想想有没有疏漏。
她努力回想着书中的剧情,女主重生时是......六九年,六九年几月份来着?啊!落水!对,女主重生与落水有关。
刚刚上哪儿了?知不知道娘很担心你?一句冒着怒气地问话打断了云落的思绪,是罗美芳。
云落心虚地看看她,慢慢蹭过去拉罗美芳的手,讨好地笑笑:娘,我错了,刚刚本来是想出去透气,被俞婶子拉到她家玩,没来得及和你说一下。
瞧女儿那卖乖的小模样,罗美芳心里的怒意便去了几分,她可还是板着脸训斥:再这样不说一声跑出去,娘就用棍子你屁股,听到没?
见云落点头,罗美芳这才脸色缓和道:看你精神头不错,现在跟娘去厨房帮忙,一会儿要吃饭了。
若是平常,张菊英毕定会搬上一个小马扎,亲自坐在厨房里监工。
这两天嘛,张菊英得了重感冒,整天的躺在炕上起不来,不过她可没忘了监督这一茬,早就吩咐了张大妮替她。
天这么冷,炕那么暖。
张大妮不情不愿地应下后便敷衍了事,每天做饭也就出来上厕所时瞧上几眼,便忙不迭地溜回自个儿屋了。
厨房里正煮着红薯杂粮粥,罗美芳让云落去灶窝洞那儿看火,她把粥盛起来,锅底和锅铲反复摩擦的声音有些刺耳。
云落能想象那锅里一定被铲得干干净净,果不其然,罗美芳锅都没洗,从灶台上一个黑黢黢地小罐子里用勺滴了几滴油,再把切好的大白菜倒进去。
磁啦磁啦水滴与热锅碰撞在一起爆发出的声音瞬间响遍厨房,随之一股香喷喷地味道钻进云落的鼻子,她吸吸口水,肚子咕噜噜地唱起大戏。
罗美芳边炒边回头往门口看,她快速地舀了小半碗粥,再往里铲了一些白菜,不知从哪儿抽出一双筷子一起往云落手里一塞,又迅速回到灶台前继续翻炒白菜。
什么情况?她一愣看向罗美芳,罗美芳只看了她一眼,指指碗示意她快吃,云落瘪瘪嘴,有点想哭。
大嫂手艺真好,普普通通的炒白菜都做得这么香牛晓花抱着儿子进了厨房,咽着口水说道。
罗美芳手一顿,有些慌张地回头:哦,是晓花呀,饿了吧?马上就好,你带驴蛋儿先去堂屋等吧。
牛晓花走过来了,云落心里一紧,猫着腰朝角落里的稻草轻轻一靠,隐在了阴影中。
怎么办怎么办?云落焦急了起来,她很怕自己连累了罗美芳,该死!要是那孩子现在哭就好了,转移一下那女人的注意力也好。
哇哇哇哇儿子突然大哭不止,牛晓花急了:这是咋啦?娘的宝贝蛋哟,别哭了啊。
云落:什么情况?!这么走运?
于是危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解除了,也幸亏关键时刻那孩子给力。
罗美芳生生吓出一身冷汗,瞅见露出一颗小袋脑的女儿,她心里无比地庆幸云家的厨房灶台与一般人家的不同。
一般人家的是烧火洞朝外,而云家的则是烧火洞朝墙那一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因为当初建灶台时,老太太说这样暖和。
加上屋里昏暗,云落人小,那孩子哭的及时,云落逃过了一劫,劫后余生的她大口地吞咽着碗里的食物,真是格外的香啊!
☆、8.是金手指吗(捉虫)
堂屋。
云落跟在罗美芳身后第一次进到这屋中,屋子正中间坐着一个板着脸,闷头抽旱烟的老头,他悠闲自在得好似一个地主老爷一般。
她环视了一圈,呵!好大一家子,足足十六人呐!不算小的堂屋挤进这么多人,加上云老头在那吞云吐雾,空气开始变得难闻憋闷。
老二云建兵和媳妇张大妮,以及他们的四个孩子,十二岁的云花生是个女儿,其余三个儿子分别是抢云落红薯的九岁云谷生,呆头呆脑的七岁云年生,还挂着鼻涕的六岁云苗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