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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枝的脸霎时间变得惨白一片!
    她可没忘记自己会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为了避免金父被邢掌柜辞退,而造成这一结果的罪魁祸首正是眼前这个信步向她走来的人。
    难道命中注定阿爹会被辞退,她什么都无法改变?
    金枝觉得很茫然,如果她什么都做不了,那她多出这二十年的记忆又有什么用?
    喂,你怎么了?李瑾铭走到她身前,见她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不由问道。
    想象中男孩被金父外貌吓到后无理取闹的画面并没有出现,金枝见他仿佛没看到金父,心下不由一松,而后也不给他注意其他的时间,不由分说地拉过他就跑。
    直到把李瑾铭拉出了厨房进了后院,确认他再也看不到金父,她才停了下来。
    李瑾铭随即甩开她的手,一副矜持又傲娇的样子:谁准许你随随便便拉爷的手了,爷的手是你能碰的吗?
    金枝险些翻白眼,喘着气答道:爷说的对,是小的冒犯了!
    哼!李瑾铭绷着脸,原本想暂不理会她,但没一会儿就坚持不住,开口道,你的手上有什么,磕得我手疼。
    金枝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而后恍然,指着其中的裂口道:你是说它们?
    李瑾铭看着她的手顿时有些不自在了,哼声道:难看死了!
    少爷你这就没见过了吧,咱们乡下人的手都是这样的。金枝也算稍微摸到点儿这位少爷的脾气,说话便大胆了些。
    果然,李瑾铭虽然瞪了她一眼,说了句:没大没小,有这么和爷说话的吗?便没了下文。
    金枝原本因为金父对他的那点儿隔阂也没了,与记忆中曾经遇到的主子们相比,这位少爷可算得上是和蔼可亲,还有些天真可爱,当然,这可能与他现在还小有关,但至少现在她不讨厌这个男孩。
    金枝又和这少爷说了几句,但想到刚才的紧急一刻,心又提了起来。
    为了避免金父再与他碰上,金枝觉得自己有必要了解一下李瑾铭接下来的行程,也好让金父向邢掌柜告假避上几天。
    于是,她小心的开口询问道:少爷,不知道您还来缘客酒楼吗?
    天知道她的心思再单纯不过了,但李瑾铭却睨了她一眼:怎么,想打听爷的行程再和爷来个偶遇吗?
    小小年纪,心思竟然这般复杂!
    这是我要说的才对!
    金枝简直冤死了,但曾经养孩子的经历告诉她,这个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正确的,因为不论你说什么,熊孩子的思想也不是你三言两语能改变的,反而你越解释,他越觉得你欲盖弥彰。
    按照惯例,她的沉默应该会让李瑾铭失了乐趣。
    偏李瑾铭却觉得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越发得劲儿了:可惜你这番心思要白费了,爷我明天就会离开青叶镇,再也不会到缘客酒楼来了!
    听到这里,金枝已经不在乎他前面的话了,她只听到男孩说他再也不会到缘客酒楼,就差额手称庆,大呼三声:万岁!
    男孩走了,意味着金父的工作保住了!
    金枝差点儿喜形于色,为了避免李瑾铭看出端倪,她顺着他的话惋惜道:少爷要走啦,那我岂不再也见不到你了?
    第7章 工钱
    金枝哄孩子的本事还是很厉害的,李瑾铭最后高高兴兴地走了,她等到金父工作完后,便一起回家。
    走到半路,又临时决定干脆先去接金大哥。
    金枝的哥哥叫金石,并不是金父的亲子,因为刚出生不久便父母双亡,没人愿意养,他也是金氏的一支,族长便将他过继给了金父。
    金父不懂拒绝,而且原本以为会孤苦一生,过继一个儿子他也很高兴,所以一直把金石当亲儿子看待,即便金枝出生,他对金石的爱也没丝毫减少。
    很快,金枝就与金父来到金石工作的地方,这是镇上唯一一家打铁铺。
    这时铺里已经没有客人了,但金石却没闲下来,他站在大火炉旁,一手拉着风箱,一手控制着正在灼烧的铁器。
    他只穿了一件单衣,但已经被汗水浸透,打铁是个苦力活,金石却很耐心也很认真。
    哥!金枝忍不住叫了他一声。
    金石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到她,冲她一笑,却并没有过来。
    金枝了解他,知道他是个有始有终的人,不打完那铁器是绝对不会停止的。
    金石如今十六岁,却长得人高马大,见着他的人没人会把他当作一个少年人。
    他的外表也没有那些少爷们的俊雅,但浓眉大眼很周正,完全符合乡下人的审美,再加上本身又是个实诚人,从不偷奸耍滑,在乡下是很受那些小姑娘欢迎的。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上了纪香,他应该会有一个很美满的结局。
    金枝看着他宽厚的身影,想到他临死时那鲜血淋漓的样子,险些掉下泪来。
    好在这一切都没有发生,金枝发誓,她绝不会让兄长再面临曾经的危险。
    只要远离纪香,没有她,金家便永远不会发生那些惨剧。
    但金枝也知道,要远离纪香很难。
    毕竟相处了十三年,纪香对他们的感观虽然不怎么样,但金家父子却是对她真心实意,要不上辈子也不可能就那么傻傻跟着去做奴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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