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这个听话的人满脸笑容,好像橱窗里面给人展示一套运动服的塑料模特脸上的笑容一样,爽朗中带着一丝阴阳怪气。
宋大同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宋氏集团刚刚经历过一次重组,按道理说,宋氏集团这么大的公司,又一直掌握着煤炭和天然气的进口生意,这么大的经营策略变化,应该会引起各方关注。可这次重组却悄然无声。
其中的原因,宋大同心中自然清楚,作为宋家一直的实际掌控者,他的地位最近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虽说龙头棒这个东西,包括用龙头棒作为信物传承在很多人眼里看来都过于传统,而且传统就是传统。
而且有些话说的也有道理:“连个一个棒子都搞不定的人,管这么大的一个企业?”
宋大同想着说这些话的人,又看看面前一脸如若无事的人,放在办公桌上的手不由得握成了拳头。
“光是我回来了,恐怕这会儿,您经常带着的那些据说是曾经是kgb的前特工的俄,罗,斯保镖早就把我摁到地摊上趴着跟你说话了吧?宋总?“我看着他握住的拳头,又看着宋大同,说道。
宋大同哼了一声,没有回答我的话。
我依旧笑着:“宋总,我听说你这的雨前龙井很不错,哎呀,在意大利,我一直喝咖啡,很想念茶水的清香味道。”
宋大同阴沉着脸摆了摆手,一杯冒着清香的雨前龙井放在了我的面前,我拿了起来,把玩着手中细腻的紫砂壶,说道:“这紫砂壶啊,要说还是明朝年间的供春壶最为珍贵,特别是董瀚制作的菱花式壶,一套四样,据说这故宫藏的都是清朝仿制的西贝货,真品十几年前在香港拍卖,被一个神秘买家以四百万港币的高价给买走了,哎呀,真是可惜呀,我一直喜欢那东西,可惜那个时候没钱,也买不起,对了,宋总,你说这是不是很遗憾呢?“
宋大同腮帮上的肌肉抖了抖,我看着他,他白净的脸有些微红,他沉默了一会,摁了下桌上的通话器的开关键,说道:”老张,去到我的保险柜里把那套紫砂壶请出来。“
老张不知道说了什么,宋大同一下烦躁起来:“少他吗废话,让你拿过来就拿过来,我是老板,你是老板?”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宋大同,当你把别人的命门抓在手上的时候,在他面前为所欲为的时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说起来大概就是:“抱歉,我周陵就是这么为所欲为。”
过了一会,白发苍苍的老张不情愿的把一套极为细腻的紫砂壶放在我的面前,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低着头出去了。
我伸手要拿,瞟了一眼宋大同,他小声说道:“周陵,我提醒你,这东西可是明代的,你这又不带手套,又不消毒,直接这样抓起来么?”
我哈哈一笑,收回手来,盖上了那个古色古香的木质漆器盒子,又说道:“我听说……”
宋大同一惊,连连摆手说道:“我说小爷,我叫您一声爷不成,您就别听说了,您在听说几下,我这宋家的位置让你好吗?”
我哈哈一笑:“宋总是个明白人,放心放心,我这个人很讲原则,等价交换嘛。我相信宋家族长的信物,用套破紫砂壶换,您应该是不亏的吧?”
宋大同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冷哼一声:“周总还是会做生意嘛。一套破紫砂壶?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往沙发上一靠,昨天晚上跟琳达那丫头闹的有点晚,腰上有些酸疼,宋大同办公室的真皮沙发柔软的贴在腰上,让人舒服无比。
我的脸上浮现出笑意:”宋总,我觉得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这东西呢,我拿了,也没什么用,原本我也没有发现它,只是清理宋文涛死的时候,我在他的遗物里面发现了这个,我这才知道,他为什么要极力促成我和周名扬去俄,罗,斯做那笔生意,也就是因为这笔生意,我去俄,罗,斯的这段时间,你们几大世家趁虚而入,把我的公司搞破产了,我拿回来给你宋总是没问题,这我这损失,是不是要算一下呢?“
宋大同看着我说道:“怎么,按着你的意思,我应该赔你一个公司,你手上的龙头拐才能拿出来吗?哼,如果你周总的公司只是一个简单的科技公司也就罢了,你通过ipo上了市,市值翻了十几倍,我赔?我赔的起吗?”
我笑嘻嘻的说道:“宋总,你就不要谦虚了,谁不知道京都四大家里面,就你们宋家最是富庶?哼哼,又是煤,又是天然气的,你赔我,你是肯定赔得起的,只不过嘛,我周陵是个公平的人,冤有头,债有主,这次的事情,谁是主使者,我自然回去找他,不过你宋总在里面起了个什么作用,我心里有数,您说是吗?”
宋大同叹了口气:“我说周陵,要说换个人,没了周家的支持,在我面前这么说话,我只会觉得这个人是个疯子,但偏偏是你,我只能说,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不想跟你成为敌人。”
我又笑了一下:“宋总的情分我也清楚,宋家是宋家,宋总是宋总,这次我来呢,原本也不是为了让你宋总难做的,这龙头杖嘛,这两天自然有人送到你的手上,这你大可放心,今天我来,这其一呢,是想会会老朋友,第二嘛,就是想跟你谈一笔生意。”
宋大同看着我手上的那个古色古香的木质漆盒,苦笑着摇摇头:‘你这样的老朋友,我还是少交几个,不然我就是再有钱,迟早也会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