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的那几天,她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仔细一想,其实人总归是要戴着面具生活的。
面对亲人也是,爱人也是,朋友也是。
似乎领悟到,从小到大,都要学会变脸这种戏法,俗称“做人”。
面对父母亲人,老师同学,社会中形形色色的人………
要认真,那就输了。
要说出自己多么真诚,有时候也会必死无疑。
雷澈如约来接她回去的那一天,栾雪回到学校。
许嘉淇的风言风语不止一次在学校里以讹传讹,也许在没有看过那些证据时,也许这个消息不是雷峻墨告诉她时,栾雪还会义无反顾地站出来为许嘉淇辩解。
但此时这些话似乎就是在嘲笑她愚昧无知。
知心朋友太过难得,以至于此时心里被践踏得t无完肤。
她知道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知道自己会沉默寡言望天默念心伤默默陪伴,她记得自己的生日,所有的一切,似乎从前都是许嘉淇围绕着栾雪在转,相b之下,她很被动地付出。
即便栾雪此时心中残存着一点意念是在说服自己——也许许嘉淇有苦衷。
可那手机里往日一张张恶作剧也好,温情也罢的合照,此时触目惊心,变成背叛和谎言的利刃,扎向栾雪的心。
这世上还有谁是值得爱,值得等的,值得倾心相待。
栾雪自嘲一笑,删除了所有手机里的照片。
从没想过自己的第一次会丧失在一个男人的手里,更别说那个男人,是雷峻墨。
回到那个属于雷澈和她的房间,窗棂处因为烈日炎炎,飞尘在空气中舞动的样子都能瞧得清清楚楚。
她和这些飞尘一样微不足道,渺小得甚至让人看不见。
分于楚河汉界两边的男女各怀心事,同床异梦,翌日的清晨,恰巧几人都在。
栾雪细想着这形婚的日子,不过也是因为她和雷澈的私心。
在雷峻墨的书房门口经过,她不止一次听见雷峻墨数落雷澈的行径。
此时餐桌上安静得只能听见勺子和碗轻轻碰撞的声音,雷峻墨就坐在那一家之主的位置,纯白衣袖上的袖扣被那一缕阳光照进显得锃亮移不开眼。
于淑华时而抬手捻筷夹早餐给栾雪,眼神让栾雪撞进于淑华的那一抹无声的温暖,想起那几次自己的下体被雷峻墨的手指贯穿,急咳了几声,栾雪仓皇地低下头去。
始终还是没办法忘记。
那就是事实。
不管他二人的夫妻情感如何,栾雪此时觉得自己就像那一个强行介入又无耻的小三,背着正妻做着苟且之事。
急匆匆地吃完了碗里的粥,也无法忘怀雷峻墨那天在书房指责雷澈的话。
翻译过来雷峻墨所说的那些拐着弯不带脏字的,便是她不是什么好货色,雷澈也是惹事起来不是个省油的灯。
起身时憋了许久的那几个字,在雷峻墨抬眼无声地投来冷然疑惑的目光时,生生咽了回去。
———
她偷偷地在校住宿,想着暂时不要回雷家。
只是发了消息给雷澈,没想到他答应地这么快。
【好,十天后有家宴,我来接你。】
栾雪舒了一口气,十天……也够了,她总会忘记这场荒谬的初次,忘记掉……那张冷峻,摄人心魄的脸。
可雷峻墨是什么人。
在他眼里,人人都是透明的。
栾雪的举动在他意料之中,她不就是学着做鸵鸟么。
尹珂跟他讨论一个棘手的刑事案件,从他的侧面冷笑看来,雷峻墨似乎是第一次在讨论公事的时候分心。
犹记得三年前第一次见雷峻墨,尹珂还是一个刑警而已。
抓到他面前坐着一个变态杀人犯,雷峻墨也面不改色,慢慢地将人分析透彻,让对方恐惧地以为他才是那个精神分裂。
而后再次拉回神智看到他的徽章和肩章,一身让人肃然起敬的制服。
那犯人破口大骂,除了被铐住的手,双脚不停踹着桌椅损雷峻墨是个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伪君子。
“局长……”
照片在投影的播放下一闪而过,几张连翻轮播,雷峻墨意识到自己分了神却不想承认,雷峻墨应声,“带两个人先去这个静吧蹲点。”
照片摊开在桌上,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红色的连衣裙上,误以为犯人偏爱。
雷峻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一个位置,“这个。”
侧目而视尹珂的脸蛋和身材,确实相貌平平,可却和照片里的受害者看着为差不多的类型。
眼观在座的那几位实习生,浓妆艳抹的私心终归被发现,他转而打量尹珂,“上回端了沧海赌场没让你出风头,这回………记得穿上红裙子,还有……”
雷峻墨指了尹珂锁骨之处,“要b真的痣……尹珂,受害人已经是第三个,今日要是再没点进展,你明天可以从这位置滚下来了。”
雷峻墨本不想去,什么大事小事一个公安局所有的事都要他亲自出马的话,手下的人那就全是废物。
尹珂的眼神陷入儿女情长,雷峻墨也是一开始就发现了。
只不过,他从没想过这个人会是他自己。
同情的目光汇集在尹珂身上。
几个实习生交头接耳。
都说雷峻墨是个阎王,可真是一点没错。
对于雷峻墨而言,今日是对犯人的收网,也是让尹珂死心。
多余的眼神被他看见,要去除掉,容易得很。
———
在未到期的合约里,她所拿到的钱只不过是学费和母亲日常医药费。
那其余的钱并不包括她可开支的日常生活。
雷澈觉得,她不需要,也不值。
像是包吃包住的一个保姆佣人,她不过就像那雷家仆从有着不需要解决温饱的问题,衣食住行,全是雷家包揽,甚至还极为“贴心”的将校园卡都充好了足够的餐费,似乎生怕她会多用一分雷家的钱。
除了学习就是学习,她喜欢的,跟谁开口去要……
母亲躺在冰冷的病床,栾雪不过就是想要一个简简单单的生日蛋糕,在病床前吹完蜡烛,许个愿。
几次三番路过蛋糕店去看那块精致的红丝绒蛋糕在冰柜中,如星星的小彩灯一闪一闪,看着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谁会知道,她是真的拿不出一点钱来……
眼睁睁地看蛋糕店内的人进进出出,这种想要什么便能买到什么的感觉,一定很好吧。
也是不止一次,店内的男人看出她有点面熟。
问了店员一经提醒,栾雪以为那店员对着男人b划手语的意思是赶紧让她离开,也就窘迫地逃离了。
脱离雷家的感觉竟然呼吸起空气来都是那样畅快自由。
栾雪除了没能买到蛋糕以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雀跃的。
经过街巷的一个静吧时,看到门口多大的电子led显示屏播着兼职广告。
有人找临时的舞蹈兼职,还必须穿古装,时薪三百?
栾雪心中一喜,这样的好事也能被她撞见?
“你好!我想兼职,我是w大的舞蹈系学生,需要我来一段舞面试吗?”
老板心里本就急得很,今晚vvip座位被人包了,还是头一回有这么多的要求。
要不是砸的钱多,他是真的懒得伺候。
面前的女孩子清理脱俗,若是穿上古装跳舞,一看就能迷倒一片人。
为了迎合今日的主题,老板当即定了栾雪。
尹珂本以为自己这身红裙可以让雷峻墨多看她一眼。
毕竟不是工作原因的话,她也是个女人。
可男人们的眼睛,全盯着舞台上的那个女人。
火红的嫁衣罩着吹弹可破的白皙肌肤,削如葱的十指纤细拈着酒杯落寞舞蹈。
樱花树下一圈圈画地为牢,长袖甩出空中半飘,仰头痛饮。
尹珂的出现的确让人上了钩,被戴着墨镜的男子一手握住,跌坐在了沙发上,“这位小姐,第一次陪客人?”
脸上的一条刀疤,让尹珂触目惊心,可她司空见惯这种男人,一旦有了特殊癖好,作案手段都不如野外的畜牲之间原始物竞天择的猛烈撕咬争位来的光明正大。
逼她想象得容易,可隐隐觉得,没那么简单。
“好喜欢你这件裙子,怎么……今天为了我而来的?”
尹珂的眼神微微闪烁,含糊其辞,“让我们一同欣赏完这曲舞,再谈……”
雷峻墨?
不止尹珂,就连其他便衣警察也都看懵。
他踏上舞台做什么?
暗示?
脱去了西装甩在舞台台面,一手揽着栾雪的腰身将她撞在那颗假樱花树下。
花瓣纷飞。
栾雪瞪大黑眸推开面前精壮的男人,可他的肌肉犹如一堵墙那般坚硬难以撼动。
待她拳打脚踏地那一瞬间,雷峻墨微微吃痛,用着与平日判若两人的语气,“宝贝,你太美了,忍不住想吻你,今夜包下你跟我走,嗯?”
栾雪疲软了双腿,火红的嫁衣前是锦绣的裹x,胸前露出雪白的双峰,弧度勾着雷峻墨的眼神。
外人眼里不过一个饥渴的男子看上了这舞台上的小演员,吹捧着这二人上演激情的戏码。
尹珂看傻了眼。
那还是………雷峻墨吗?
绝不会是抵死的缠绵,雷峻墨故意吻住了栾雪那锁骨下的痣。
虽然很想收拾面前的人,问题一个个窜入脑海却又想起多日未见她,矛盾的心理揪着他呼吸。
像被扼住咽喉。
又用着只有彼此之间的声音凑到她耳边提醒,“是我,忍一下。”
就像是羽毛拂过全身,间接触摸她身体,撩人心扉,酥酥麻麻………
不经人事的少女馨香沁人心脾,雷峻墨这一刻居然分不清演戏还是贪恋,加深了这个吻。
手中的道具酒杯装作琉璃夜光杯,可那不堪一击的玻璃一摔,便是碎一地的渣子。
“碎……碎了………”
在所有人以为雷峻墨是个性冷淡的同时,上演这一出戏。
似乎在场的警员没能跟上他的节奏。
暧昧的灯光让栾雪的吟哦出声更是引人遐想,雷峻墨背对着众人,托着她的t往台下的后台走去。
不管是静吧还是任何娱乐场所,灯光似乎总带着一点昏暗。
在其他人还能目光所及的地方,雷峻墨必须做戏做足了不让人发现这个穿着红裙锁骨下有痣的女孩。
他们警方有便衣,为何罪犯就不能有其他人手帮衬?
雷峻墨看这酒吧的老板,兴许也有嫌疑。
炙热的唇虽然流连在她的脖颈,却在不经意间厮磨到了栾雪的嘴角。
从未碰触过女子的软唇,那滋味像是真实的樱花嫩叶姣好的弧度与他契合无间。
栾雪的眼眸泫然欲泣,眼睫沾湿迎合着,这人………总恶人先告状来说她勾引,她都下决心逃离了,怎么一次次出现在她面前,非要搅乱她的心。
双腿难耐地蹭着,被他膝盖无情顶开。
栾雪视死如归的表情夹杂情欲,无奈咬着下唇,非要她真的勾引了,他才满意吗……
碎碎念:
姽婳:好久没写小剧场了。
雷峻墨:(蔑视)因为你除了我以外,小杂种太多。(故意一口烟呼在一楼脸上)
姽婳:咳咳咳咳咳,下章我要开始锁你了,小仙仙们听到你这句话用不用珍珠砸你?!
雷峻墨:下章我要操她。
姽婳:演戏还是真动情?
雷峻墨:(一把扯过小兔子)(壁咚)你呢?被吻湿了,是配合我还是真动情?
姽婳:(侦探脸)一c定真知。ρO1⑧Ac.cδΜ(po18ac.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