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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忽有清风吹起,在萧恒耳边缭绕,萧恒沉下脸,仔细聆听这清风密语,面上的表情由原本的满心期待到最后的失望。
    宋凝清回去时,路上落了雨,宋凝清急忙往回赶,却见院落中萧恒盘膝而坐,周身气息圆融,落在宋凝清嘴边的雨水微甜,竟是跨境的灵雨。
    “……筑基了?”
    沉眠的《天机观想》此时再次有了动静,雪白的书页上浮现了几行字。
    【……仍是没有从萧家仆从传来的风信处听到有用的消息,萧恒十分失望。】
    【还是要靠自己啊。】
    【原本微弱的希望也付之东流,萧恒彻底放下,心结随之打开。】
    【天降灵雨,今日筑基。】
    所以……是心结解开,而不是打赢偷桃猴太开心才筑基吗?
    宋凝清一脸茫然,便见萧恒睁开眼睛,定定看着宋凝清,一开口竟是一句叱问。
    “我糖糕呢?少了三块!怎么肥事!”
    作者有话要说:萧恒:你给谁吃了?!我的!
    第七章 春雷
    怎么肥事?看这娃娃,没了糖糕急得话都说不圆了。
    少了的糖糕去哪了?
    宋凝清当然不能说是给了其他的小道童,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总有种如实说来,会让事情无法挽回的预感。
    宋凝清沉静了一会,缓缓启唇。
    “我……我给吃了。”
    萧恒一惊,凤眼眯起。他默不作声起身,跑进房里,再出来时手上便拿着个糖糕篮子。
    宋凝清还想着这贪吃的小胖团是不是要一一核对,却见他指着还封着禁制的篮子。
    “哼……你比腊肉还瘦,想吃就多吃吧,给我留……两,不,三块糖糕吧。”
    宋凝清有些惊讶,瞧着萧恒强撑大方的表情,便抬手摸摸萧恒的发顶。
    “谢谢。”
    只是宋凝清把手收回来时,看到手心上沾着的黑色胶质,不由失笑。
    “还是先洗澡吧?”
    萧恒后知后觉地挽起袖子,如藕节般白胖的胳膊上沾满了因筑基排出的脏物。虽然贪吃但十分注重仪表的小胖团,登时窜进了澡房。
    边跑边喊着“你什么都没看到”,宋凝清自然点头说着是是是,可没过一会,萧恒又探出头来。
    “……我怕你晚上自己不会洗澡,现在先帮你吧。”萧恒道。
    “好。”
    为了照顾小胖子骄傲的自尊心,宋凝清从善如流地进了澡房。
    待清理完毕后,宋凝清与萧恒回到房内,宋凝清打开书桌上的木匣,取出一把翡翠玉梳,与萧恒一起坐到可看到山边桃花林的雕花窗格前,与萧恒梳发。
    萧恒的头发还很细软,但足够黑亮,玉梳在发上徐徐而下,衬得玉色更为水润。许是宋凝清的手又软又暖,萧恒右手支着下巴,看着窗格外的艳红桃花。
    “……我爹,以前每到春日,桃花盛开时,便会抚琴。”
    “风雅。”
    宋凝清将萧恒头发放下,取来一边薰烫着的闭口薰炉,给萧恒烘头发。
    “倒不是兴致,我爹是为了依附于他的凡人才去抚琴的。”
    百川君能向天借雨,每到春日抚琴,他治下的凡人城镇,便得春耕春雨,绵绵洒洒,享天之福泽。
    萧恒更小一些时,不明白父亲在做什么,只觉得叮叮咚咚敲得还挺好听。
    “你会抚琴吗?”
    萧恒侧头看着宋凝清,宋凝清正拿着一条绣着红鲤鱼的蓝色发带,给萧恒束发,听到萧恒的问话,宋凝清想了想。
    “师父说我不懂风雅之事,书画也好,抚琴也好,都只是虚费光阴。”
    宋凝清想起,七八岁时,有段时间白老祖似乎是想把他好好培养培养,谁知宋凝清看着白老祖画的金雕捉蛇图,却说成是“毛乎乎的小黄鸡吃肥肥的蚯蚓哇”。
    白老祖自尊心受创,也不再要求宋凝清有什么艺术上的追求。虽然宋凝清的各位师兄们,都是修真界里数得上名号,既有才学,又识风雅的人物。
    听到宋凝清的回答,萧恒嘟起小胖脸,十分得意。
    “我就知道你不会,没办法,让你瞧瞧我的厉害好了!”
    萧恒爬下窗格,在卧房中他自带的木箱中翻找,将木箱底的一个黑漆琴匣提了出来。
    萧恒也不要宋凝清帮,自己将琴匣放到窗格的长几上打开。
    萧恒的琴制式古朴,琴身像是梧桐木,漆面底下像是参了磨成粉状的白玉,白玉点缀着漆黑琴身,瞧着颇有金石之趣。
    萧恒将琴摆好,宋凝清还看到琴身一侧,用朱漆写着小小的“春雷”二字。
    “你听吧。”
    萧恒把肉球手放在琴上,叮叮咚咚地弹奏起来。
    宋凝清听过许多人抚琴,就算是他听来,也觉得萧恒的琴不比他的诸位师兄们差。
    桃花落里已有同门下课,听着这稚童琴曲,不由停下脚步。手中握扇的,便将扇子一下一下敲着掌心,与之音律相合。
    “颇有几分野趣。”
    众位同门们纷纷点头,有的一时兴起,便差自己身边的灵宠,去去琴或阮来,趁兴奏上一曲。
    叶芒从白老祖那听完话,与白老祖走出静室时,听着声却不由笑了。
    “也不知是从哪学来的,这样的曲子,能求来春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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