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夜幕降临,跟他同院的师兄弟才看见他屋子里的烛火亮着。
“萧师兄,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有个师弟敲门,想确认一下里面的人是不是萧观止。
“酉时一刻。”清冷的声音透过门扉。
确实是萧师兄,那师弟放了心,便恭敬道
“那师兄你好好休息。”
烛灯下,萧观止拿着那条染血的亵裤,
他的记忆停留在中了毒药倒下去那一刻。醒来之后,他躺在地上,没有受伤的迹象。
心下觉得怪异,却也只当是那穿着暴露的女子迷晕他后逃了。
直到洗澡的时候,看见亵裤上有血。
一块小小的血迹,甚至已经由于风干变成浅褐色。
盯着那一块血污,鬼使神差的,他凑近闻了一下。
一股似麝非麝的气味,还有一股奇妙的说不出来的味道。
第一个气味就让他冷了脸,他虽说对于纾解之事无甚兴趣,却也是个成年男子,该会的也会。
这明明……明明就是精液的气味。
那人趁他昏迷做了什么?
萧观止极少下山,都是在山上习武,不然他就会知道那个一身薄纱,貌美非常的女子其实是江湖中臭名远扬的妖女聂辛。
第二天,师弟们发现萧师兄起的格外早,在院子里练剑,出手凶狠,好像在跟看不见的敌人搏斗一样。
萧观止昨晚根本没睡着,他是个凡事都要追求明明白白的人,心里存疑辗转难眠,快要入睡时又听到女子娇媚的声音。
“师父,弟子想下山历练。”
道心不定,恐对以后的修炼有阻碍。再者,他要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去吧,你也该下山了。”
对于弟子的请求,老道长笑呵呵应允了。
他换了衣服,穿作常人打扮,不提武当门号。
一时间,江湖多了个武功卓越的萧公子,江湖中人都在流传他的事迹,仅凭一己之力荡平了黑风寨、轻功可渡江、相貌堂堂……如此不胜枚举。
人人都在称赞他后生可畏。
聂辛只觉得这人小心眼的很。
两日前,萧观止在郦城拦住了她。
聂辛并未认出他,只觉得这青年有些眼熟。
直到萧观止问她是否记得两个月前,出手袭击了武当弟子之事。
“我当时只不过想戏耍一下清秀的少年郎。”聂辛娇着嗓子,乜了他一眼。
对于她的说辞,萧观止半信半疑,转而问到。
“你为何将我迷晕,我昏迷之后是否……”是否被你做了什么。
听他试探的口气聂辛就知道,他对那日发生的事一无所知。
于是咬紧了口风,
“我喜欢调戏十四五岁的少年,没想到抓错了人,只好将你迷晕脱身。”
男子又没有落红这种东西,只要她不承认,他就还是童子之身。
“莫非你怀疑我将你…哈哈哈”聂辛一双桃花眼望向了他的下身,银铃的笑声无疑是在嘲讽他的自作多情。
“又或者你是想跟我一度春宵才故意找我?”
收敛了笑声,妖女凑近了挡在面前的青衣男人。
萧观止一张俊脸红了又黑,下山以来他对聂辛的品性有所耳闻,没想到她真如传言中的一样……孟浪。
眼前是千娇百媚的容颜,吐气如兰,他下意识后退两步。
聂辛绕过他,翩然离去。
望着聂辛袅娜的身姿,萧观止不禁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难道一切都只是他想多了?
瞧他刚刚那神情,聂辛就知道他信了自己的说辞。
十月,所有的花都凋零了,只有菊花恣意开放。
正所谓,我花开后百花杀。
郦城正以多种多样的菊花闻名,解决了意料之外的萧观止,聂辛放心的吃喝玩乐。
吃由菊花熬的糖制的冰糖葫芦,买菊花样式的小玩意儿……
没想到,萧观止居然跟了上来,虽说隔着七八米,但阴魂不散跟着她令人不爽。
聂辛左转右转拐进了小巷子
“不知萧公子跟着奴家想做什么。”
萧观止立在巷口。
对于聂辛能察觉到他毫不吃惊,毕竟他压根没打算隐藏踪迹。
一条小巷隔开了外界。
巷外人声鼎沸,巷内落针可闻。
昏暗的巷陌只有巷口那一斜光。
萧观止逆着光,影子被拉到聂辛脚边。
介于青年清澈和中年沉稳之间的声音落入她耳中。
“采补之术总有反噬的一天,你还是尽早改修其他功法。”
对于萧观止的劝诫,聂辛无言以对,她修的又不是合欢宗一脉,需要他多管闲事吗。
“萧公子放心,我不会再对武当弟子下手。”
江湖中都说她修的媚术,所以需要采补男子,萧观止估计也是这么认为的。
她对江湖的谣言并不在意,但也不需要他来好心提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