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吴宁声音如幽灵般响起。
江意愣住,她走到吴宁跟前,“为什么这么问?”
“你从进门到现在,没有跟我说过一句没事了,没有安慰过一句,你不就是瞧不起我吗?”吴宁的伤心、恐惧交织,变成了一句质问。
江意穿的是高跟鞋,站久了,小腿都有些酸痛,她坐在了离床不远的沙发上。
“我跟你说没事了,就会没事?”江意反问。
她猛然发现所谓同情、共情能力在她身上暂时的消失,面对这件事,她不需要情绪,需要推演出各种可能性,寻找解决方式、避险途径,“安慰有用吗?”
况且有些话,她不方便对吴宁说。
警察到的很快,江意将情况复述了一遍,她说完时,何堂到来了,律师也到了。
何堂身着打球时的运动服,微皱着眉头,在进门前,跟律师低声说了几句话。
他进了门,江意拉着他到了角落里,律师上去找警察交涉。
“赵坤是你客户?”江意问。
“还不是。”何堂看她穿了这么高跟的鞋,“你要不要坐下来?”
江意没心情理会他后一个问题,“那这件事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按流程走。”何堂倒是一脸坦然。
“这件事上法庭,也许一切事态都会失控,不知道吴宁能不能承受。”她说出她的担忧。
“先把赵坤抓进去,让他穿着狱衣拍个照,留个纪念。”何堂嘲讽着。
江意看着何堂,他似乎在想的没这么简单,“我还以为你来是因为他是你潜在客户,要来掺和这件事和解呢。”
何堂手轻打了一下她的头,“就这么想我?”
江意吃痛,顺着被他打乱的头发,看着他,“你可是无利不起早。”
“潜在客户,但在你最后一条信息发来前,谈崩了。”
“所以?”
“做不成合作伙伴,那就送佛送到西。”何堂看着正在房间调查的警察,语气平静地说。
江意却听出了背后的寒意。何堂甚少生气,但真有事惹到他,必锱铢必较。
他看向她,像是在考她,“你知不知道,比起坐牢的刑罚,他更怕什么?”
“他作为一个公众人物,当然最怕被爆出这件事。”
“不,大众的意见对他来说不重要。但只要那一张监狱头像照被流出,他以后再想获得层峰青睐与各级层峰握手言事,就难了。”
江意似懂非懂,但此时并不是提问的好时机。
“你昨晚在哪?”他忽然问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你查岗?”江意反问,“那你昨晚去干嘛了?”
何堂没有回答她的话,律师来找他了,他们叁个被要求暂时离开房间。
江意拿着包走了出去,她妈恰好此时又打来电话,她和江河本计划元旦前一天来港,但吴梅今天就和她弟弟和弟妹来,现在已在去机场的路上,要江意务必安抚好吴宁的情绪,守着她。
江意站在走廊上,背依靠在墙上,头疼,闭着眼。何堂正和律师在离她五米的地方低声说话,明显不想让她参与。
她突然睁开眼,走到何堂面前,“既然这件事按流程走,你也不必要留在这里了,你走吧,别耽误你时间了。”
他的手搭上她的肩膀,看她面色憔悴,“你很累了,我在这陪你。”
有外人在,江意没有挣脱开他的手。
不一会警察就开了门,江意进去找吴宁。
“我下午要去医院进行性侵检查。”吴宁站起了身,艰难地说。
江意拉着她的手,“你很勇敢,很有勇气。”
“表姐,他真的会坐牢得到应有的处罚吗?”吴宁怯懦地问。
愤恨、后悔、痛苦等强烈的情绪表达已夺取她所有的光彩,只剩下虚弱的内心和躯壳。
“外界因素无法掌控,我们只要求自己做到问心无愧。”江意回了这么一句。
哪里有地方有绝对的公正?又不是真空中的球形鸡。
公正有价码,就看你能不能付得起。
“你爸妈今天下午会到,他们很担心你的状态。”江意提她的父母,想让她心中有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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