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起身,要走回卧室,却停在卧室外,巨大的落地镜前。我们接吻,或许掺了万分之一的深情。脱掉宽大的T恤就会只剩一条内裤,我在家里永远穿得很方便被操,外面又在下雪,但这幢房子里,没有四季。
背抵着墙,乳头被舌头和手指操得又挺又翘。镜子告诉我,我此刻的神情,半眯着眼,张着嘴,淫荡,轻易就陷在情欲的泥潭。我全身上下只剩内裤,他却仍然衣冠楚楚。我说,我们离镜子近一些吧,看得清楚一点。
他又用手指插我下面,湿泞的,有水声,双腿发软,我站不住,扶着他慢慢下滑。他脱掉裤子,阴茎涨得好粗好大,跳出来,我咽了咽口水,想要张嘴含住,他却随我向下,轻轻推我往后倒,手护住我的后脑勺。
我张开腿,腿心淌着水,他扶着阴茎插进来,舒服地喟叹。他很用力地顶弄着,像每一下都要顶到最深的地方,我躺在地上,被操得没有力气。我偏头,看着镜子里倒着的世界,他在我身体里进出,交合处又湿又烂,看得一清二楚。他只脱了裤子,毛衣蹭到我的肚子,好痒。
宝宝,宝宝。我喊他的名字,求他抱抱我。他不理会这样的请求,只在我的高潮里继续撞击脆弱不堪的灵魂,过电一般颤抖,我被撕裂成很多很多个小小的我,我哭泣,尖叫,这是一场性爱,也分明是一场谋杀。
我无力,用最后的力气,去拽他的右手,颤着把他的手,放在我的脖颈,他无师自通,掐住脖子。我眼里带泪,呼吸逐渐被剥夺,快感却愈发鲜明,再一次高潮,潮水从身体里喷涌而出,浇灌他的欲望。
脑海中有白光闪过,意识逐渐模糊,他又一次地射在里面,等他抽离出来,也放开我的脖子,我大口呼吸着,也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精液混着体液从下体流出来,淫乱又伟大。
我再一次为没有死在高潮里而遗憾。他俯身,吻脖颈上青红的指印,柔声问我,姐姐痛不痛啊。我兀自笑出声音,小笨蛋,痛是可以被允许的,可以被原谅的。
他让我跪在地上,他从后面进来,从后面摸我的胸,让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乳房晃动着,滑稽又色情,他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下面被用力操着,控制不住想往前倾,却被他搂得很紧。
“不是想看清楚吗?现在应该很清楚吧,你看,你就是这么被我操的。”
我无力在此时此刻多说任何。我只能放任自己哭泣和尖叫,间或夹杂一些请求,诸如,更快一点,更轻一点,更用力一点,停下来,快给我吧……总之,是一些前后逻辑不通,没有任何实意,也没有任何效果的话语。又偶尔,我也表达我的感受,我问他,你快看看,我下面是不是都被你操烂了。
镜子里,另一个世界里,我们也在做爱,我们做我们该做的事,内射,或是潮喷,这幢房子没有四季,只有无穷无尽,无法替代的,我们无法说是快乐,也无法说是痛苦的东西。我们自愿在此被囚禁。
我赞美纯情,它把淫荡塑造成伟大,为婊子贴上崭新标签,浸泡在欲望里的呻吟变成赞歌。我神化纯情,纯情神化了林孟。我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看到一点光,如果要我不再次坠入深渊,他就必须保持他的伟大。
再一次高潮以后,我跌在镜子前,他把我抱起来,放在怀里,怀抱是温暖的,我差一点误以为是摇篮。
“姐姐,你刚刚是不是走神了?”他问。
“嗯?”
“下次再走神,就把你操死。”
“那你操死我吧,我愿意,真的。”我说着,语气很无所谓。
他摸我的手,手腕有一条疤,我并不曾告诉过他那条疤的来历,他也没有问过。但我想,他应该知道,裴束或许告诉过他。
“你走神的时候,在想什么?”
他问着,我抬起手,摸他的脸,喉咙里发出喊哑了的声音,对他说:“我在想,林孟,你真的好伟大。”
第一卷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