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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溪很清醒,隔壁的屋里放着哀乐,她坐在沙发上,身上冷冰冰的,胳膊上没有划痕没有抓痕。桌子上放着一杯水,是侍者给她接的,谭溪没有喝,她的身体想要摄入酒精。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喝过酒了,中学时偷偷在路边买过那种十来块钱一小瓶的劣质白酒,是不是勾兑的都无从得知。她藏进书包里带回家,谭鸣不在,但是灯亮着,厨房里也有煲好的汤。
    桌子上有纸条,留言说他去公司了,草图有一处细节待商榷,让她自己吃了饭睡觉。
    她看着便签上面漂亮的字体,嘴上说着好,像是说给这个空屋子听一样,心里却在窃笑。
    书包丢在沙发上,她从衣柜里拿出来谭鸣的衬衫,光着屁股套在身上,然后打开电视,里面播着海洋纪录片,浪花正好打在屏幕上。潮水的声音让人安心又平静,她盯着一片汪汪的蓝,拧开她的劣质白酒,就着大海的呼吸一口下肚。
    好辣,嗓子和胃都像火烧,却又这样暖和。谭溪抱紧自己,对着巴掌大的玻璃瓶又仰头喝了一口。
    她哥喝酒的时候也这样暖和吗,像在冬日里围着篝火,赤身裸体地和人一起抱着。
    皮肤是有记忆的,如同一本铺开的恋爱笔记。谭溪用手指戳着自己真皮组织上的某一点,身体微微引起了战栗,好像是皮肤对曾经落在上面的亲吻的回应。
    晕乎乎地要从沙发上掉下去了,喝酒原来是这样的感觉吗?她的视线里桌子椅子都是倾斜的,脑袋轻轻地触着地面,她一使劲儿,又像不倒翁一样坐了回来。
    像每一个偷偷喝酒被大人发现的小孩一样,门锁开启的时候她惊得一下跳了起来,只是大脑变得迟钝了,害怕是本能,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指缘于被酒精延长的反射弧。
    她哥显然不高兴。
    谭溪从模糊的视线里看见他紧抿的唇线,手指迟钝地在下体又搅弄了几下,指甲戳到了里面的软肉,她疼得脚趾一抽,看着她哥眼角里冒出来水花。
    谭鸣在她的视线里越走越近,一路放下了公文包、跨在胳膊上的大衣,以及沙发上半倒的、只剩了一点浅色液体没过瓶底的白酒,也被他拿走了。他坐下来,谭溪的脚顶在了他肚子上,不用力的时候那处的肉是软的,她踩在上面,觉得在飘忽的云朵里落了地。
    纪录片里播着海豚性交的画面,漂亮的浅灰的皮被海水冲刷得发出温柔的光,下面的海豚翻着肚皮倒游着,尾部向上不断抖动,冲进蓝色的海如同拨开一个浪漫的谎言。她看着心动,沙发上也湿了一片。
    谭鸣伸手按下遥控器,屏幕黑了,屋子里只剩下她断断续续的喘气声。
    因为偷喝了酒,脸上的潮红比情欲来临时还要艳丽。她眼里蒙了水汽,拿脚去碰那处脐下的禁地,呼出来的话语也轻飘飘地带着酒香。
    “你帮帮我……”
    谭鸣伸手提着她的一只脚将人拉过来,沙发上蹭出来道亮晶晶的水痕。人裹在他的衬衫下显得更小了,猫叫春一样哼唧着,手指插在体内不肯出来。
    “胃难受吗?”他皱着眉,把动作生疏的小手拿开,穴口翻出来粉色的细肉,流出来的淫液里带了点血丝,应该是指甲戳破的。
    谭鸣拿着酒瓶仔仔细细地看了半分钟,随后又放下。谭溪在沙发上难受得打滚,脸埋在抱枕里,嘴里一直嘟哝。
    “想吐?”
    他伸手压着她的肚子,对方趴着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衬衫皱巴巴的被蹭到了腰上,露出来两团白净的屁股蛋。
    “不想吐……”谭溪的嘴唇贴着抱枕,闭着眼哼唧,“是……下面难受……”
    谭鸣的手还带着夜归的凉意,她握着两根手指往下扯,指甲蹭过蜷曲的毛发,一直抵到阴蒂。
    谭溪捏着手指上的关节,借力压在上面,动作粗鲁又生硬。对方静默地看着她不为所动,谭溪在水蒙蒙的眼缝里瞧他,两腿张开了把阴户放在对方眼下。
    “哥……我好难受……”小腹像有蚂蚁在啃咬,她被吃空了,得有人填满她。
    等了许久,男人的声音才传进她耳朵里。趴过来,那叁字震的她心颤。谭鸣的神色没有起伏,只是同往常一样淡淡地看她。她的目光落在对方的腿上,西裤在紧绷的膝盖上扯出几道皱褶,多骨的手抚在上面,深灰的面料让皮肤显得更加冷清。
    谭溪手与膝触地,在沙发上缓慢地爬着像刚学会走的小狮子。她没有趴在上面,而是像扯拽雄狮鬃毛一样去啃咬他的脸。对方把她扯了下来,手掌压着背,她看不到身后的画面,只觉得屁股被揉了两下,“啪”一声打在了上面。
    “呀!”谭溪猝不及防地惊呼出来,拽着他裤腿的手猛一紧。膝盖硌得乳肉胀痛,她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却被手掌又压着不能动弹。
    屁股又挨了打,巴掌不痛,但她的皮肤太嫩了,打两下就泛了红。谭溪憋着气趴在他腿上不敢说话,眼里的雾气越来越重。
    在屋子里待久了,冰凉的手指也变得有了温度。刚刚挨打的地方盖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轻轻揉着,谭溪的泪珠子便一下断了线,吧嗒吧嗒地落了谭鸣一腿。
    抚慰的手一顿,他皱了眉头,看着鼻涕眼泪抹了自己一裤子的哭包,问道:“很疼吗?”
    谭溪小声地哭,她不疼也不难受,酒精让她变得肉和魂分开了,她知道自己在落泪,却不知道为什么落泪。有时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的泡桐树她也会想哭,脑子里没有数学公式,只有她哥的背影,眼泪就没由来地降临了。
    可能酒精就像她哥一样吧,谭溪嘴巴鼻子都埋在他腿间,把湿漉漉的情绪都给他。
    头顶的人在叹气,“不可以喝酒……至少,不可以偷喝酒。”
    被酒精和眼泪浸泡的夜晚在这句妥协中结束,谭溪切身领会了他的告诫。情欲未竟时她的肚子开始抽痛,抱着垃圾桶把胃吐得空空如也。稍微好一点的时候,她又固执地和谭鸣接吻,嘴里还有酸涩的呕吐物的味道,她后知后觉说着抱歉,换他来回吻,整个夜晚都淹没在翻滚的拥抱里。
    谭溪盯着杯子里的清液,颜色和酒相差无几,可惜没有味道。门被打开了,屋里的安静突然被破了道口子,她抬头看去,见男人走进来,身上带着雨意。
    “好点了吗?”
    对方的语气平淡一如先前,他以为她又发病,但其实没有。谭溪用清明的目光去碰他,说着与询问毫无关系的回答:“我想喝酒。”
    对方站在门口和她对视,呼吸好像被工整地迭了起来,直到谭鸣说了“好,先回家”,她才从沙发里起身,把折迭的呼吸展开,平静又舒畅地将屋外泥土和雨水的腥气吸入肺里。
    墓地里没有客人,只剩他俩一前一后地走着。白色的花堆满了,谭溪看了眼新碑,目光又落回前面的背影上:“你不再去看一眼吗?”
    男人的脚步一顿,没有停留:“看得够多了。”
    他们乘车在马路上缓慢地走,谭溪没有问瞿曦在哪儿,也没问他们要去哪里,只是安静地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电话铃响了,谭鸣接了放在耳边。谭溪听不见对方的声音,也没有兴致回头看他。
    “把人证物证都保下来,继续查,不会只有这一个。”
    车停在路口等红灯,谭溪盯着路边的烟酒铺突然出声:“停车,我要去买点酒喝。”
    男人举着电话看了她一眼,打了把方向盘将车开进辅路。
    “要白酒。”她补充道。
    外面下着雨,谭鸣先她下车,谭溪也就没再开门,安静地在车里等着,透过车窗看见身影在牛毛细雨里消失,心里无端落空了。
    不一会儿男人回来,电话已经打完了,他伸手开门,湿意随风潲了进来。
    谭鸣把东西丢过去,她打开……看见了一瓶旺仔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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