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刚顺拢扎好,导演就拍了拍手,满面笑意地提醒:“好了,耽搁了会儿,该继续录制了。傅哥,小霁,彤微,时间不多了哦。”
沈霁打起精神。
他也有一个宏伟的梦想。
比如定个小目标,今天拿个第一,晚上搬出去。
跟拍摄像重新就位,沈霁挥手跟俩人道了个别,欢乐地提着篮子一溜烟跑走,气势汹汹地继续找蛋之旅。
在山上溜达了会儿,沈霁遇到了唐冶。
也不知道唐冶有没有找到项川,沈霁也懒得问那位的下落,打了声招呼就想离开,唐冶却温和地叫住他:“小鸡,我看你篮子里鸡蛋挺多?”
沈霁毫无防备,乖乖回答:“应该有八.九十个。”
唐冶脸上的笑意更盛,哥俩好地搂住他的肩,压低声音:“弟弟,偷偷告诉你,我问过导演了,这是个比谁不要脸的竞争游戏。”
沈霁:“?”
怎么个不要脸法?
光天化日之下绑架老母鸡回去下蛋?
下一刻沈霁就知道了。
他握着根特地挑的树枝,边说边挑着,扒开草丛露出白生生的鸡蛋的瞬间,唐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蹲下来一波带走。
沈霁完全没想到温厚热情的前辈会干这种事,愣了几秒,怔愕地缓缓睁大了眼,不可置信:“那是我的蛋!”
唐冶乐道:“你下的?”
沈霁理直气壮:“我下的!”
他抿着唇,眉尖微微蹙着,多情的眼尾弧度也往下拉了拉,渗出几分小委屈。
洛阳曾经评价沈霁长着张富婆抢着想包养的脸,委屈起来很有精神杀伤力——评价完他就感受到了沈霁物理上的杀伤力。
唐冶败了。
他把那三个蛋放回去,满口胡言乱语:“你看你是小鸡,他们是鸡蛋,你们差不多也算同类,要找多方便?”
沈霁微笑:“唐哥,就这个问题,我自我感觉目前我应该还算个人,暂时无法定种。”
“那我们石头剪刀布,谁赢了谁拿走?”
沈霁很清楚自己的运气,立刻肃容改口:“不行,这是我下的,是我的儿女。”
唐冶忍不住提醒他:“小鸡,这片山头都是母鸡。”
“那我就是男妈妈。”
“……”
你可真豁得出去。
俩小学生扯头花的空隙,旁边忽然黑影一闪。
不知道打哪儿冒出来的傅在桐朝两人施施然一笑,捡起鸡蛋放进自己的篮子里,迎着两人瞪来的目光,镇定自若道:“看你们吵得挺热闹,忍不住想给你们一个教训。”
沈霁:“……”
唐冶:“……”
有傅在桐这个更不要脸的在,唐冶沉思一秒,果断撤退,免得偷敌不成反被偷。
沈霁眼巴巴地瞅瞅傅在桐的篮子,又瞅瞅自己的篮子,失落地低下头,也默默地准备离开。
眼前忽然横来条手臂,稳稳地挡住了前路。
沈霁差点一头撞上去,长睫在近在咫尺的皮肤上扫了下,往后仰了仰,警惕地护住自己的篮子:“傅前辈,抢篮子里的鸡蛋应该是违……”
话音未落,傅在桐好笑地弹了下他的脑门,将那三个鸡蛋取出来,放进他的篮子。
“瞧你这样儿,快成河豚了,”他好笑地摇摇头,唇角弯了弯,“给,让你和你的儿女团聚,男妈妈。”
沈霁的脸顿时有点挂不住了,迎着那双含笑的眼,没来由地感觉脸颊有点烧,嗯嗯唔唔地应了声。
傅在桐忽然弯下腰,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眼眸深邃,嗓音蛊惑:“我是不是比唐冶好?”
沈霁眨了眨眼,心里缓缓升起警惕,眼睁得圆溜溜的,瞅着他没吭声。
傅在桐:“你看我保护了你的蛋,所以接下来,你发现的鸡蛋我们五五分吧。”
……
这人似乎总在“好像人也不坏”与“好像有点问题”之间做布朗运动。
沈霁亲切地拍拍他的肩,又指了指太阳:“傅前辈你看,现在是白天。”
就别做白日梦了。
正午十二点转瞬即至,分散在各处的嘉宾收到通知,下山清点成果。
下山的路总共就那么几条,沈霁提着沉甸甸的篮子,一眼就注意到了席彤微。
席彤微也发现了沈霁,朝他笑了笑,指指身上的连帽衫:“外套有点蹭脏了,我回去洗了再还给你。”
沈霁觑了眼她的篮子,发现里面的鸡蛋不多。
注意到他的目光,席彤微无奈耸肩:“我刚刚遇到了项川和唐哥,大家都捡了很多,看来今晚我得在院子里打地铺了。”
保底只有100元,垫底的换作是两个男嘉宾还好,至少可以凑个大床房。
但是嘉宾里只有她一个女性,昨晚一过,资金只剩20元,今早吃饭又花去5元,怎么都不够房租的。
沈霁抿了抿唇,目光在自己的篮子上转了转,有点犹豫。
节目组的坑爹显而易见,房租不够的嘉宾指不定要被怎么折腾。
况且,对比其他四个嘉宾,在房租这块上,席彤微显然是很吃亏的,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他稍作迟疑,喊道:“微姐,我不太提得动篮子。”
席彤微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