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曾裳的脸僵了僵。
秦翡摸着下巴,说道:“你原本是丹凤眼吧,开了眼角硬生生改成杏眼,啧啧啧,还垫了鼻子。”
曾裳捂住鼻子,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她可是用玄术改变的容貌,他怎么看出来的?
秦翡挑剔道:“不是说整容不行,但整容需要的是审美,你这种大妈审美,就爱把自己往俗了整。”
大·妈·审·美。
曾裳差点没气得心脏病发,紧接着她就发现,还有更气人的。
秦翡把她从头到尾批了一顿,“别人穿旗袍是温婉或娇媚,你怎么穿起来一股子姨娘味?还有这个开叉,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去什么风尘场所上班呢。”
“没有风情硬要撑风情,画虎不成反类犬,简直不伦不类。”
那股子白莲味熏得他快闷死了,直接开了【蛊惑】。
玫瑰花香刹那间占据了整个包厢,曾裳惊恐地发现,自己挂在胸前的惑心莲蔫了下来。
她好歹在靳阳身边那么多年,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察觉了不对,当即就想求助靳阳。
但曾裳紧接着就发现,她被控制了,就像她曾经对他人做过的那样,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曾裳尖声道:“你想做什么,这个会所背后可是我的人,如果他们发现我没有出去,你就死定了!”
秦翡歪了歪头,“哇,我好怕怕啊。”
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红色的魂力覆盖着男人的身体,逐渐改变其身体的形态。
当一名身穿旗袍的古典女人出现时,曾裳已经说不出话了。
她呆滞地看着眼前和她一模一样的“女人”,惊恐道:“妖、妖怪!”
伪装成曾裳模样的秦翡顺了顺耳边的头发,举手投足间皆是万种风情。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动作,不满道:“啧,要我这样的美人学你那副做作样子,真是太为难我了。”
看着眼前明明和自己长得一样,却比自己更有魅力的“女人”,曾裳气得快脑溢血了。
秦翡嫌弃地拿起她放在沙发上的手包,“你不是喜欢当婊.子吗?”
“女人”轻启红唇,声音慵懒,“我来教教你,什么才叫真正的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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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清还在昏昏欲睡,手机铃声猛地炸了起来。
她摸索到手机后,接通电话,“您好?”
“姐!!!”少年高亢的声音响起,“卧槽卧槽曾裳那个女人你知道她做了什么吗???”
苏绾清冷静道:“你说。”
赵锐竣气得快哭出来了,“她、她居然约了秦翡。”
他想到自己问她出门做什么的时候,她得意的模样。
——“我呀,要帮你姐试一试男人。”
“她连你男朋友都要抢!她还是人吗?她真的是我们的亲生母亲吗?”赵锐竣竭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从小到大,她没有一次想过我们的感受。”
他受够了,就因为曾裳是他亲妈,他就要活在对别人的愧疚里。
就算被人欺负,被人骂“婊.子生的”,他都没办法回击。
苏绾清想到自己十几岁时的心情,倒也能理解赵锐竣的憋屈。
“如果忍不了,就不要忍了。”
“逃吧,”她拉开窗帘,平静道,“离开这里,去一个她找不到的地方。”
赵锐竣茫然道:“可是,姐姐你怎么办?”
闻言,苏绾清笑了笑,“我会为她收尸的。”
赵锐竣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姐,你冷静点。”
苏绾清认真道:“我挺冷静的。”
赵锐竣挂了手机后,就发现苏绾清给他转了五十万。
赵锐竣:“…………”
他更怕了,他姐到底想做什么!?
苏绾清换了身黑色卫衣,扎了马尾,戴上帽子和口罩,出门遇到正好扔垃圾回来的隔壁小孩。
“你好。”李震真昏昏欲睡地对她点了点头,正准备回家,就被这穿得严严实实的人拦住了。
一枚硬币抛了起来,女人低哑的声音响起,“你看到了什么?”
硬币突然消失在空中,李震真晃了晃神,恍惚道:“消失了。”
“谢谢。”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却发现楼道上空无一人,只有自己。
刚刚的黑衣女人仿佛只是他午后的一个梦。
李震真摸了摸后脑勺,“难道我见鬼了不成?”
他看不见的地方,苏绾清正往前走去。
现在没有人能看到借着表演“消失”的她,她干脆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蓝色魂域在空中展开,下坠的瞬间,她想起在海里畅游的自由。
“不要忍了。”
苏绾清自言自语道。
如同打开了开关,所有的桎梏和道德被她抛之脑后。
以她为中心,无边的海水在空中展开来。
蚂蚁般的人群在地上行走,看不见高空中骤然出现的海洋。
巨大的阴影游走在浮游天空的海洋里,发出空灵的低鸣。
苏绾清抬起头,第一次看清自己魂体拟态而成的巨兽模样,那是一头无比巨大的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