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桥甩开他的手,不耐烦道:“不这么走,难道还要买单吗?我可没钱。”
“你没钱不会跟家里说吗?爷爷奶奶一直很疼你,当时担心姑姑,情急之下没控制好语气,绝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不要一直置气不回去见他们。”
“我没有置气。”辛桥无奈,“我都解释过了,我只是想要一个人安静地生活,那对我来说更舒服。”
乔嘉言仍然执着,“那你为什么不去看爷爷奶奶?”
为什么?
辛桥就是不想去,不想去非要理由吗?
当年乔曼寒和辛经国的爱情,那就是穷小子飞上枝头,高攀凤凰,圈子里多少人都瞧不上辛经国,存了看笑话的心。
乔家也不满意辛经国,但更多的是认为两个人的性格在一起不合适,可惜乔曼寒那个年纪的女孩儿,都认为爱情可以抚平一切困难,非要跟辛经国结婚。
乔家拗不过乔曼寒,只能同意他们结婚,又劝乔曼寒晚一些生孩子,不过看辛桥就知道了,最后没成功。
而乔曼寒和辛经国也确实经过热烈的爱情以及短暂的甜蜜婚姻之后,摩擦迅速增多,更是在乔曼寒怀孕之后,爆发,随后越演越烈。
辛经国自尊心强,有些大男子主义,不想岳家看不起他,也理所当然认为男人爱老婆孩子的表现就是提供更好的物质生活,一心奔事业,就忽略了家里。
乔曼寒未婚前,是个明艳如火的女人,家世才华美貌全都有,骤然变成母亲,婆媳关系不好,丈夫又开始不着家,心态便渐渐失衡。
辛桥会叫“爸爸妈妈”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到了见面就吵的地步,等她说话稍稍利索一些,辛经国连家回的都少了,她想要劝一劝,最后都会变成两人争吵的火引。
陶芸是以辛经国秘书的身份,出现在乔曼寒面前的,其实当时两人什么都没发生,但乔曼寒就像是找到突破口一样,开始更剧烈地发泄情绪,以至于所有人都以为:辛经国就是出轨了。
然后他就真的不回家了。
乔家的人再气乔曼寒任性,还是心疼自家姑娘,话里话外对辛经国更加不满,甚至当着小小的辛桥的面都已经无法掩饰。
他们爱屋及乌,对辛桥一直很好,辛桥也能够理解长辈们的心情,实际上这就是立场的问题,婚姻很难真的把两家人变成一家人,客观地说,乔曼寒和辛经国会闹成那个样子,谁都有责任,可人心就是偏的。
辛桥没有偏心,在当时的乔家人眼里,多少有些不舒服,但也不会对一个小孩子做什么。
后来,夫妻俩终于决定离婚,辛桥选择跟着辛经国,原以为乔曼寒可以轻松地抛开这一切,找回自己,没想到她始终没能走出来。
辛桥十岁那年,终于决定不再哄着她,而是把乔曼寒这些年的所作所为全都揭开来说,逼她面对这一段可能对她来说糟糕到错误的人生。
当时乔曼寒大哭的样子挺狼狈的,外公外婆对辛桥这样做有些不高兴,辛桥也都认了,她知道乔曼寒是病了。
等到乔曼寒出国,辛桥就再也没有登过乔家的门。
“那十年,对我也是个折磨,我有任性的权利,不是吗?”
乔嘉言一怔,眼神里泛起疼惜,辛桥是他们这一辈儿唯一的女孩儿,他们兄弟小时候都很喜欢这个妹妹,可她总是很安静,也不爱来家里玩儿,让他们想要跟朋友炫耀妹妹都没机会。
他从来没想过,并不怯懦的妹妹,是怕的……
要是真的小孩儿,这样的童年自然要用一辈子来偿还,可辛桥不是小孩子,她就是单纯觉得吵,想要安静。
辛桥也不管乔嘉言联想到啥,转向噤若寒蝉的霓虹灯小弟们,更加没耐心地喝道:“还不走?”
几人忙推推嚷嚷跟辛桥出去,陶桦忍不住嘟囔:“你是女孩子,女孩子撒个娇,啥事儿不好办?也不用闹那么难看。”
“怎么?男人喝酒谈生意就是谈生意,我喝酒谈生意就有问题?”辛桥的两根手指再次出现在陶桦耳朵上,“凭什么女人就得撒娇,我酒局上谈下来的资源,凭的是本事!”
“诶诶诶……疼。”陶桦歪头踮脚,想要减缓疼痛,“我姑姑说你从小就不可爱,我不寻思你要是会撒娇,也不会一个人住到外头去,没说喝酒的事儿。”
辛桥松开手,懒得跟他分辨。
黄毛见辛桥虽然眼神清明,脚下还是有些飘,立即伸出手,道:“老大,您扶着小的,别摔着。”
辛桥睨了他一眼,手搁在黄毛手腕上,赞赏道:“阿黄啊,几个小弟,就你最有眼力见儿。”
“我叫茅强,为啥叫阿黄?”不过那也不重要,黄毛像个太监一样殷勤,“老大,啥时候再带我们来?今天只吃了点儿水果,那酒真的不剌嗓子吗?”
辛桥跟他们完全不顾忌形象,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别说我没钱带你们来,以后就是有人请我,我也不带你们,一个个半点儿忙帮不上。”
“哪会啊?”彩虹灯袁志新表心志,“我车开得可好了!”
绿毛往前挤,“我也会开车!”
蓝毛绞尽脑汁想半天,憋出一句:“我键盘敲得响……”
辛桥心里呵呵哒,反正过了今天晚上,她再找他们就不姓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