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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浩赶在被许晋柏一通批之前,写完结案报告,拿到办公室。
    “这两天怎么不见许队?”办公室里,平时出任务,现在聚在一起,也免不了八卦。宋敏玉又是资历最老,也是最爱打听八卦的。
    更别说,就爱那些平时严肃的不像话的人,他们的八卦估计更令人新奇。
    方浩也是直肠子,藏不住事,总能说出一些大实话,一开口就是“前两天去扬市了,这几天又在忙工作,还没回来。”
    原来起头的那人,却突然安静下来,几个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都是干刑侦的,观察力自是惊人,立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儿,刨根问底。
    宋敏玉却不肯轻易开口,找个借口就要去端着杯子打水。
    一群人顿时觉得扫兴,都齐刷刷的“唉”的一声,抱怨她不说就别吊人胃口。
    “真不是不说,是不太好说。”她打了杯水又回了来。
    “你们都不知道三年前的事?”
    众人摇了摇头,三年前除了抓捕暗夜组织,也没有别的事发生,很快,就有人说出了这个事件。
    宋敏玉点了点头,“当初,也算是任务完美结束,因为那件事,我们局里还被上头点名表扬。
    可事情就邪乎在这儿,时隔三天后,我们又在景洪路的一条巷子里,发现了一具无名女尸。经过调查,发现是许队的女朋友。关键就是行动名单里面并没有她,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李局长不知道怎么弄得,向上申报,她就被评选为烈士。”
    办公室一众人听的目瞪口呆,“那你见过那女人吗?”
    一人出口问,宋敏玉摇了摇头,“当初她也不是局里的人,估计是大学刚毕业,一直跟在许队身边,局里也没来过几次。”
    后来的事,她还是听别人传的,但这几年,这个事情几乎已经没有人说起。
    谁会愿意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呢?
    “他女朋友就是扬市人。”宋敏玉又补了一句,众人都是一副了然的表情,也清楚了许晋柏每隔几月都会去扬市。
    宋敏玉喝了一口茶,又叮嘱道:“这事可说不得,今天可不能再往外传。”
    方浩原本只是八卦,可现在一听这事儿,又想起许晋柏在山里和餐厅的反应,心里着实不好受。
    “知道说不得,你还说?”他又是直言直语一句,宋敏玉脸上一阵尴尬。
    七七八八的人也都散了,平时爱八卦,人之常情,但还真做不到揭别人伤疤。
    宋敏玉自讨没趣,瘪瘪嘴,又继续喝起茶。
    ……
    方浩一走到门口,就和许晋柏碰了个正着。
    由于刚才的八卦,他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
    “我脸上有花儿?”不出意外的,被许晋柏给怼了,方浩的心里,却升腾起了一些对他的同情。
    也不是同情,就是觉得以后,还是要对他的老大好一些,抚慰他受伤的心灵。
    可这么想,感觉又好像不对,许晋柏被他变来变去的眼神搞的心里发毛。
    “查的怎么样了?”
    方浩这才汇报他的战果,“严越,激越企业老板,从事电子商务,四个月前回国……”他说完,觉得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其实之前我们和他也算有点交集。”方浩跟着许晋柏进了办公室。
    “哦?”
    “之前一个案子,在山里我们碰到了一个男人,他说他们老板和妻子住在山里,说的就是严越。”
    许晋柏也慢慢的想起来了,是有这么一回事。
    “那他妻子查到了吗?”许晋柏拿着文件夹,看方浩只查到严越的信息。
    “这真不好查,估计这人宠妻,这几个月,他还真没把老婆带出来过。
    哥,要我说李老局长生前结交的人自然不少,有个晚辈来送行,也不奇怪吧。”
    查到的资料上没有一点问题,一直待在国外,在m国就有一个不小的公司。
    应该也是顺应近几年的国内政策,才把企业慢慢的转移回来。
    这倒也说的通,可许晋柏总觉得哪里不对,他那天站在一旁,看到了他诚心诚意的鞠躬,行拜里。
    可却又看到了他拽下了胸花,丢在地上踩的粉碎。
    许晋柏把文件递给方浩,他现在还想不通到底是哪里不对。又或许是自己多虑了,职业习惯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方浩却先一步开口:“哥你这就是职业病,看谁都想调查盘问一番。”
    “行了,别贫嘴。查的时候,没露出破绽吧?”
    背后查人,总归是不好,职业病要是犯起来,也不好。
    “应该没有,再说这些都是普通信息。”
    平淡的上网都能够查到,亏的他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秘密的查了那么多人。
    收获和付出,明显的不成正比。
    可显然,方浩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几乎是同一时间,他的一切行动就已经汇总在纸上,躺在严越的办公桌上。
    他揉着眉心,有些疲累。“什么来头?”
    也没再去看这密密麻麻的一一页纸,直接问浅白。
    “一个小警察,上次在山里也遇到过,不过他是一直跟在那个队长许晋柏跟前的。还是胖子发现了,他最近一直在调查您。不过,也没查到什么。”
    浅白默了默,又继续道:“他既然来查,肯定就是那队长的意思,他怕是已经怀疑你了。”
    严越心里,烦躁异常,说不出的烦躁。早知道那天,直接扣动扳机,一了百了。
    省的现在这么麻烦!
    “最近小心一点,别露出什么马脚。”
    “明白。”
    浅白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那个警察队长,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放松的警惕心又因为这次他们的调查而提了起来。
    “她在做什么?”严越抬起头,才看向浅白。
    这个“她”,虽然没有指明,但浅白已经了然,庆幸自己的人跟着。
    “下午三点去了赵家,现在还没有出来。”
    严越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四点十五,这是已经待在那里超过了一个小时。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回去,就是待在酒店。
    严越想着,已经拿上了桌上的手机。
    “车钥匙。”又冲浅白伸手拿钥匙。
    浅白刚迈出步子跟在身后,严越就来了一句:
    “不要跟着了。”
    言商听着赵志毅分析角色,主角的前期、中期还有后期。层次很分明,一个人的声音无法改变,可生活阅历的不同,所表达的感情也就不一样。
    言商什么都好,就是后期的配音效果并不理想。
    说来,她确实也是没有什么生活阅历,自然是表达不出主角后期的情感。
    赵志毅又说:“还是没有掌握技巧,熟练了什么程度都可以达到。”
    正在这时,她的电话响了,一时间打乱了正在说话的赵志毅,他停了下来,又绕到里面的房间,去逗弄小孩,留给她说话的空间。
    “在哪里?”电话那边传来严越的声音,几天时间没有见到,这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一股熟悉感又扑面而来。
    “在朋友家。”
    电话里传来短暂的沉默,片刻之后,当言商正准备再开口,严越却先她一步,问道:“那是哪里?”
    赵志毅端着个果盘出来,放在了桌上,又在旁边坐下来,似乎是等她接完电话。
    言商虽然来了这里,却是跟着赵宁来的,并不知道这里的具体位置。她拿了下手机,看向赵志毅。
    ……这里的具体位置是什么?
    ……城关西路光明街…
    严越听着对面的对话,神色冷了冷,也没有等言商再报一遍地址,又挂断了电话。
    不用问,他也知晓位置,可却偏偏多此一举的打了一个电话,幸好她接了,还说了实话。倒让严越有些火气没处发泄的憋闷,只是见了几次面的人,也能称的上是朋友?
    她还真是双标……
    言商被莫名其妙挂断了电话,就有些心不在焉。
    赵志毅看她的状态也没有再讲角色分析,只是把水果往言商跟前推了推。
    “男朋友?”他满不经心的问。
    “比男朋友近一点,未婚夫。”言商笑笑。只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能未婚到什么时候。
    严越,对结婚的事从来不提,他总是很稳,也很沉得住气。言商又想起他大概四天没有回公寓了,工作忙,是真的。她也不想一天天就逼着他回家。
    只是相对于严越的沉稳,她明显的就有些患得患失,虽然从不轻易表露。
    “你看起来很年轻,这么早结婚?”赵志毅又说了句,边翻看着手里的台词本。
    “谢谢,也只是看起来而已。”她又压下了心中的不安,带着幽默的语调开口。
    “女人太早结婚或太早有孩子,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赵志毅难得除了工作,还能这么正经的说话,可是也看了那扇关着的房门。
    他姐姐不就是一个鲜活的例子吗?
    只是一会儿,手机又有条信息弹了出来。
    严越的,只有短短的两个字“到了”。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如果不见到严越,不看着他那张脸,言商总觉得他格外的冷。
    她匆匆告别,到楼下的时候,他那辆张扬的有些过分的黑色吉普车就停在路边。
    严越靠在车边抽烟,看她从楼梯口出来,慢慢的向自己走过来,手机抱着几本书。快走近的时候还冲他笑了笑。
    “这两天公司忙。”他说。
    “明天和我去青州。”他边开车,边开口。
    去青州?言商看着手里的书,赵志毅给的,明天换打算继续去配音,她有些为难。
    “有问题吗?下周正好有几天空闲,青州有个峰会。你过去那边,一天也不无聊。”
    “可这边,还有一些工作……”言商又随即解释“就是一个动漫的配音,我看着有趣,就试一下。”
    严越沉默片刻,车向右拐,并不是回公寓的路。
    他似乎想着能给出一个好的建议,可最后还是说:“这个你看着来,和我去青州,或者去工作。自己看,但商商,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真的不多。”
    言外之意很明显,还是希望言商能和他一起去青州。
    言商想了想,他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不多,很多时候他回来自己就已经睡着了。
    早上她睁开眼,严越也早已去了公司。
    她当下就有了决定,给赵宁打了电话,对方听说她明天有事,也没有多问,很爽快的说没问题,反正现在也是准备阶段。
    但又问她,大概几天后能来,好和导演交代。
    “最多一周。”
    严越开口了,还没等言商重复一遍,赵宁就笑着说知道了,还不忘嘱咐她,这几天好好休息,回来有个好的状态。
    严越侧头,看着女人接着电话,一副乖巧的模样,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她光顾着说话,没有注意到他们到的地方,挂断电话下车,才发现就是以前来过的那家餐厅,这次老板并没有出来。
    只是上次他们坐过的位置已经有人,服务员找了个靠窗的空位置,招待他们坐下。
    相处的越久,言商越觉得严越有意思。比如总是同一牌子的衬衫西服,甚至连款式都一样。
    再比如,这次点的菜和上次的分毫不差,服务员摆放好菜,他甚至连位置都会调整好。
    言商就那么撑着下巴,看着他把汤里的胡萝卜都一一挑出来,神情认真到已经可以用虔诚来形容。
    许是察觉到她一直盯着自己,严越手里的动作没有停,“我不是饭,看了也不会饱。”
    他难得的幽默,言商笑出声,顺着他的话调侃:“不是有一句话叫秀色可餐么?这位先生符合这标准了。”
    “有这词?”严越却不中她这耍宝的话,把汤递到她的面前,来了一句:“秀色可餐,那你每次逃个什么劲儿,也不一次性吃个够……”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确切的说也就是彼此拆台,但却乐此不疲。
    从二楼下来的女人,看着那边看起来极为和谐的一幕,目光冷了冷,眼里的表情错综复杂。不甘、羡慕或是妒忌。
    她怎么也没有想过,看起来生人勿近的严越,淡漠的不可接近的严越,也会坐在这有些吵闹的卡座里,和一个学生样素面朝天的女人,那样和谐甚至还有些温馨的吃着饭。
    她站在那里好半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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