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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利彩票店还没关门。
    夏映浅气喘吁吁地指着刮刮乐说:“要…要……”
    “哟,小道士,稀客呀,要几张刮刮乐?”老板热情地招呼。
    夏映浅伸出了一根食指,“要张两块的!”
    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枚硬币,接过老板递来的刮刮乐,表情郑重地刮开了开奖区。
    “中奖啦?我中奖啦!”夏映浅先是怔了一下,继而傻笑起来。
    师父说过,他的骨相很轻,天生就是倒霉运。
    坐公交,车坏。
    挤地铁,晚点。
    喝凉水,塞牙。
    靠山,山倒。
    靠水,水流。
    命里不带横财,对,就是那种连一分钱都没有捡过的人。
    老板还以为他中了个大奖,探了头道:“哟,小道士,好运气,让我瞧瞧中了多少?”
    哦,五块啊!
    可看他的表情像是中了五百万一样。
    老板悻悻然,从抽屉里拿了五块递给他。
    这时,苏锦霓扬着小脸问:“表外甥,这是钱吗?”
    夏映浅还沉浸在诧异当中,他点了点头。
    “五块钱很多吗?”苏锦霓不等他回答,得意洋洋地一挑眉,又道:“早就跟你说了,供奉我有用!”
    第3章 周奶包子
    苏锦霓沮丧坏了。
    尤其是当她知道五块钱只能买五根棒棒糖,买煎饼就只能加一个蛋的时候。
    她抿着小嘴,十分忧伤地看了看自己拿糖的右手,还是觉得不敢相信。
    才这么一点点……哼,肯定是因为表外甥的心不诚,连累的她都不灵验了!
    夏映浅就很是高兴了。
    有没有横财是小事,重点是他很可能以后都不会再倒霉了……天呐,一想起这个,简直高兴的想要飙泪。
    他含着棒棒糖含糊不清地说:“表姨,吃啊,吃完了刷牙洗脸睡觉!”
    嗯,中奖买的糖就是甜!
    苏锦霓一听,愤恨地舔了一口……真甜!好吃!
    她嘎嘣嘎嘣地嚼完了糖,眼巴巴地盯着表外甥手里其他三根棒棒糖。
    夏映浅左手捏着一根棒棒糖,指指自己,“我的。”
    他右手捏着另外两根棒棒糖,指她:“你的!”
    这样的分配方式,苏锦霓勉强同意,点了点头,伸手去要。
    夏映浅摇头,又说:“一天一根,这是明天和后天的。”
    “不行!”苏锦霓不同意。
    夏映浅便将右手的糖倒腾到左手。
    苏锦霓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垂下小手,不满地闷哼一声。
    夏映浅rua了rua她毛绒绒的小脑袋,“表姨……乖!”
    晚上九点,夏映浅守在卫生间外,给他表姨当保镖。
    来送东西的保姆说,这孩子除了不爱说话之外,还算省心。会自己吃饭,会自己洗澡,还会自己上厕所。
    这就解决了夏映浅的头号难题。
    说起来,五河镇不大,尤其是清明观所在的老街。
    街里街坊的都是住了好几十年的老住户,师父还在的时候,就对师徒俩多有照顾。
    师父曾经说过,他们这些看道观的也没有其他的本事,能做的就是逢年过节挨家挨户送个平安符,聊表心意。
    前一阵子端午节,他去街西头的周家给他们家的大胖孙子送五彩线。
    去的赶巧了,正赶上周奶奶给周奶包子洗澡。
    才七个多月的小奶包子,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大的劲头,自个儿坐在澡盆里乱蹬腿,扑通扑通,一盆水全扑通到了地上。
    “唉哟,可累死我了!”周奶奶嘴上唠叨,面上却笑得像伺候老佛爷的李莲英。
    夏映浅觉得,他表姨洗澡也得这样。
    他虽然不用进里头伺候,但这么等在外头的样子,也特别像李莲英。
    苏锦霓看着水盆里的水发愣,她仔细回忆了一下原主的记忆……没这一项啊!
    外头的夏映浅等了许久,没听到动静,忍不住问:“表姨,你洗好没有?”
    “不会。”苏锦霓撅起小嘴,奶凶奶凶的,非常不愿意承认还有自己不会干的事情。
    夏映浅一拍脑门,想起来了,哦,他表姨家应该是淋浴或者浴缸,没有这种盆盆浴。
    他赶忙解释道:“坐盆里,扑通扑通!”
    顿了一下,他又说:“要不…我帮你?”
    “我会了!”苏锦霓大声道。
    她的心里只有人喵之分,不懂什么叫男女有别。
    但骄傲的喵是不会承认自己连洗澡都不会。
    苏锦霓很谨慎地拿脚尖儿踩了踩水,咦,嫌弃。
    紧跟着,她勉为其难照表外甥教的步骤坐进了盆里。
    最后,她尽力扑通的很大声。
    李莲英,哦不,夏映浅手捧着大浴巾,终于等到他表姨出浴的那一刹那,呆愣原地,“没……没脱衣服……”
    “你没说!”苏锦霓想要嘤嘤嘤。
    她气坏了,还以为人有神经病,湿哒哒的衣服穿在身上,快难受死她了。
    夏映浅今天心情格外好,赔不是的样子也格外李连英:“我的锅!我的锅!”
    洗个澡而已,连衣服都一块洗了,省事!
    换上了干爽的小公主睡裙,苏锦霓钻进了被窝里。
    待在福德寺的时候,她睡觉的时间比醒来的时间多。
    今儿一天可把她给累坏了。
    他表姨睡着的样子,看起来很好rua。
    但夏映浅唯恐给她rua醒。
    他关掉了大灯,只留了一盏小夜灯,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此时,夜已经很静了。
    五河镇又不像大城市,这里是没有夜生活的。
    一过晚上八点,各家各户闭紧了门窗,很少会有街头乱晃的小青年。
    夏映浅转到了主殿,吹灭了香烛,晃回房间。
    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年,突然又多了个伴儿。
    夏映浅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适应的,很快进入梦乡。
    梦里一片清明,也不知睡了多久,夏映浅被咣咣砸门的声音叫醒。
    他一个激灵爬了起来,一打开房门,发现同样被吵醒的他表姨,正睡眼惺忪,赤脚站在她自己的门外。
    这大半夜的砸门,不是醉鬼,就是真有事!
    他嘱咐了一声:“表姨,你先穿上鞋!”
    说着,踢着拖鞋,走向大门。
    来人是街西头的周爷爷。
    他焦急地说:“阿浅,我家的小孙子哭个不停,金元宝烧了也没有用处……”
    夏映浅看看表,才十一点十分,鬼节还没有过完。
    有些煞气小的孩子,容易被阴气冲撞,就会哭闹不止。
    大人拿些金元宝或者黄表纸,到路口烧烧便可以。
    倒也有凶的,这时候就得找行家谈判。
    但周家人一向和善,即使是鬼也不会与之为难。
    不应该烧了没用啊!
    “那是不是生病了?”夏映浅下意识问。
    小孩子嘛,又不会说话,有个哪里不舒服,除了哭,他也没有其他的表达办法呀!
    要是他师父还在,治个头疼脑热不在话下,但他不行,他就是个半桶水。
    周爷爷摇了摇头:“不发烧!而且我打了电话叫小张医生来家,但你周奶奶说叫上你保险,孩子哭得太久要哭坏了。我打你电话,你不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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