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魂锁里出现了肖可以的声音。
没什么见识的肖可以,拉着哭腔说:“小谢,完了,地府暴乱了!你要是没回来,千万别回来了!啊……”
那最后一声,居然是惨叫。
谢宁安顿时就急了。
肖可以的命不好,这辈子枉死,他要是投胎的话,下一世还是个枉死命。
可做鬼要是死了,还不如投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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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苏锦霓跟他表外甥,还有鬼王,很快就到了黄泉路。
他们也发现了不对劲。
黄泉路上好像出现了群殴事件。
到处都是打架的。
鬼打架跟人打架一样血腥,抓挠咬,阴招明招全部都上。
苏锦霓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混乱的场面。
夏映浅观察了几拨人道:“表姨,有些鬼的症状跟红茵一样,鬼眼通红,神志不清。这要么是病毒,要么就是受谁控制了。”
苏锦霓想不通,随口问了一句,“那为什么有的鬼中招,有的鬼不中招呀?”
夏映浅拧了拧眉,“表姨,你还记得谢宁安说,是从哪儿发现的红茵吗?”
“楚江王的阎罗殿。”
“那咱们先去那儿瞧瞧。”
苏锦霓:“那不管这些打架的鬼鬼吗?”
夏映浅为难的表情。
太多太多了,根本就管不了。
不管又有点不像话。
于是苏锦霓喊了一路:“别打了,都别打了。”
他们一行在忘川河边下马。
从这儿到十殿阎罗那边,得过个忘川河。
鬼能飘过去。
人可不行。
好在,自打上回,在三中旁边被祸水围了一回,苏锦霓就叠了好几只小船随身携带。
还是防水的那种。
小船一落到忘川河上,就自己长成了可以载人的大小。
夏映浅抱着他表姨跳上了小船。
原本还想找个桨,划一划来着。
哪儿知道他表姨做的这船牛叉,不需要划桨,也不带马达,自己就跑了。
很快便到了地方。
阎罗殿边儿也很热闹。
跟黄泉路上一样,到处都是打架的,只是这边的鬼差更多,所以勾魂索乱飞。
苏锦霓唯恐她们打的太认真,殃及路过的,抱着小脑袋说:“你们谁要是打到我跟我表外甥,你们就死定了。”
还别说,那些勾魂索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全都绕着他们飞过。
一共十个阎罗殿,谁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出了问题。
夏映浅本来是想挨个阎罗殿里进一进。
如此,他也算是自由出入地府的第二人了。
但他表姨点兵点将似的点完一圈,又直接点向了二殿阎罗。
“有味道!跟地府不一样的味道。”她皱了皱鼻子说。
鬼王打前开了路。
夏映浅抱着他表姨紧随其后。
一走进楚江王的阎罗殿,最大的感触是冷。
里头的光线跟鬼屋差不多,阴森但不恐怖。
毕竟他们两人都有天眼,范阶又是个鬼,这样的气氛,真是吓不着谁。
就是时不时得绕过那些混战的鬼差,稍费力气。
这一路走了许久。
久到夏映浅还特地看了一下,他们会不会遇到了鬼打墙。
要是在阎罗殿里遇到鬼打墙,那也是绝了。
所以夏映浅的操心完全是多余的。
阎罗殿本来就很大,而且这一路的寒冷和阴森,是为了威慑那些犯了罪的鬼。
越往里走,那些壁画越是恐怖吓人。
就是什么血腥画什么,还特别的写实。
终于到了大殿。
这里可比外面安静多了。
只见大殿的宝座上,坐着一个身形瘦长的青年鬼,身上穿的衣裳跟古装电视剧里皇帝穿的朝服差不多。
宝座的两边立着两名黑无常,其中的一个还是熟鬼。
正是那焦长。
焦长喝:“堂下何人,见了楚江王,为何不拜?”
苏锦霓的小嘴儿憋了一路,终于解禁了。
她指着楚江王道:“你就是这儿管事的,那外头都打的死去活来了,你怎么不管呢?”
焦长又喝:“你要回答大人的问题!”
苏锦霓不喜欢他,“你不要狐假虎威。我不怕狐狸,也不怕老虎,没用。”
“没用”这俩字儿格外的刺激鬼。
焦长一甩勾魂索,可那鬼用的玩意儿却像是见了鬼一般,还没到苏锦霓的面前,就自己落了下去。
孩子根本就没有挨到打,可她气呼呼的心情跟挨了打一样。
她指着焦长道:“你,给我下来!”
焦长的腿一软,像下饺子似的滚下了台阶。
另一个黑无常,看了看滚下去的焦长,莫名其妙开始自曝家门了。
“鄙人范无……”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苏锦霓摇头晃脑地道。
“表姨……”夏映浅示意苏锦霓,给这些鬼留点面子。
这不是日后好相见。
苏锦霓才不要。
她看得出来,这些鬼是外强中干。
就连宝座上坐着的楚江王,都不一定有鬼王强。
苏锦霓也觉得奇怪,这不是阎罗殿吗?好好一个阎罗怎么可能还没有鬼王强呢?
她觉得这些鬼说不定是冒牌儿的,就负责拖延时间。
毕竟他们只见过焦长,谁也没有见过楚江王跟范大人。
苏锦霓拢了拢小手,吓唬他们,“我要去找逍游神,快点带路,要不然,我就,就打死你们!”
放狠话,就得这样狠。
要不然就没有效果了不是。
那位范大人的脸都气红了。
他也解了腰间的勾魂索。
他的这个勾魂索倒是跟谢宁安的勾魂索差不多,阴气稍重。
其余鬼差的勾魂索,也就只能索一索新死的鬼罢了,碰见红茵那样的厉鬼都没辙。
想起她红姐姐来了,也不知道这会儿她好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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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观。
就是谢宁安接到肖可以“电话”的时间。
红茵又醒了。
神志不清的厉鬼还长了点记性,悄无声息地向那个白无常摸了过去。
她的鬼爪子锋利,这一次想要直取他后心。
睡饱的阿部和凌戾,又带着清鹫回到了清明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