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别墅，三楼。
门外传来不急不缓的敲门声，程凛窝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地说了声：“进来吧。”
傅静言推门而入，手里端了一碗银耳莲子羹坐在程凛身旁，担忧地说道：“小凛，你今天都没有下来吃饭，饿不饿，你们导员说你请了假，可以告诉妈妈是怎么了吗？”
程凛接过粥礼貌道：“谢谢您，不用太担心我，就是有些事想不通罢了，等我想通就回去上课。”
傅静言敛下眉，神色有些失落。
程凛虽然没有怪他们，当初也乖乖跟他们回了家，但却一直不太亲近，有些疏离，有什么事也不会告诉她，更是很少回家。
——就像一个礼貌的客人。
傅静言勉强笑了笑：“那你把粥喝了，晚上要是还不想下来吃饭，妈给你送上来。”
看见程凛点头，傅静言起身出去，带上了房门。
与此同时，程凛轻轻叹了口气。
不是他的终究不是他的，纵使傅静言夫妇对他再好，他最终还是要回去的。他从始至终就不是程轩和傅静言的孩子，他现在所拥有的爱都是基于原主的身份才得到，如果将来他离开，想来程轩夫妇也不会太过伤心。
对啊……他终究是要离开的。
那小九，不，那陆时谌和他，也不会有结果。
想到这里，程凛也不得不承认，他自己好像没有以前那么直了，以前他还可以毫不心虚地说自己喜欢异性，而自从知道陆时谌就是小九之后，他就再也不能理直气壮地回答这个问题了。
虽然他有两张回家的车票，但车票只能在使用者本来就是他那个世界的人才可以被使用。
程凛心里有了决断。
决定好后，程凛伸手拿过手机，长按电源键开了机。
他自从知道小九就是陆时谌之后，火速就去请了假，一回到家就关机，谁的电话也不接，谁的消息也不看。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等了几秒钟，手机开机之后，叮叮咚咚的响声不断响起来，程凛翻了翻消息列表，有老谭的关心，有黑猫不吃鱼的问候和邀请，当然，发的消息最多的还是陆时谌。
程凛手指顿了顿，先点开了黑猫的对话框。
【黑猫不吃鱼：你这两天都没有上线，是出了什么事吗？】
【黑猫不吃鱼：下周我有一场比赛要打，你要来现场吗，我给你留两张票。】
【黑猫不吃鱼：小赢？你最近怎么了？】
程凛回到：我没事，这两天有事耽搁了，没顾得上直播，你的第一场比赛，我一定要去，记得给我留票。
回完黑猫，又回复了老谭的关心，直到最后，程凛才点开和小九的对话框。
【小九：对不起，我不该隐瞒你，别生我的气。】
【小九：[哭泣.JPG]】
【小九：你请假了？晚上也不直播？请了几天？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九：你在躲我。】
程凛深吸一口气，打字到：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直播间的。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穿到书里开始第一场直播的时候，小九就一直在他直播间给他砸礼物。
对面秒回。
【小九：很早就知道了，隐瞒你是我的错，你别生气。】
【下把一定赢：有什么可生气的，我还要谢谢你，给我砸了这么多钱，我稍后会统计一下把钱还给你的。】
对面沉默良久，久到程凛以为陆时谌不会再回他了，才蹦出来一条消息。
【小九：我们谈谈。】
程凛停顿两秒，若无其事地回到：好啊，我明天回学校，明天谈吧。
……
程凛告别傅静言，背着自己的包回到学校，去教务处销了假。
下午五六节是高数课，程凛正好赶上，提前十五分钟来到教室，随便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
大家都陆陆续续地来上课，就在上课前五分钟，程凛身旁的光线突然被挡住，一个挺拔的身影在他旁边坐下。
程凛的手瞬间握紧，脊背挺得笔直。
是陆时谌。
上课铃声响了，高数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程凛无意识地转着笔，听得有些心不在焉。
身旁递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自己苍劲有力，一如陆时谌本人。
【是因为我骗了你吗？】
程凛小幅度摇了摇头，将纸条压在书底下，没有即刻回应。
煎熬了一个半小时，终于等到下了课。
程凛收拾书站起来，陆时谌就紧紧跟在他身后，像是生怕他跑了。
程凛觉得有些好笑，带着陆时谌去了他们平时排练的教室。
“我确实没有想到你就是小九，我以为小九是个女孩子。”程凛坐下来。
“是因为我是男的？”陆时谌紧紧盯着程凛的眼睛。
“也不是。”程凛有些讶异：“你真的喜欢我？”
“很难看出来？”陆时谌皱起眉：“你每天和小九聊那么多，只是把小九当作普通朋友？”
程凛一下子卡了壳。
他确实对小九有意思，就算知道小九就是陆时谌，那种感觉也没有因此变淡。
但他们不可能有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