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大少爷那边闹了起来。”沉沉的口吻听上去有些为难。
高文德将怀中的翠翠轻放在床上，又小心地为她盖了件薄纱，这才走出房间。
“怎么回事？”一听到大儿子的名字，高文德的头隐隐作痛了起来。
“回老爷的话，说来也奇怪，大少爷要请人来验大少奶奶的身，偏说是没和大少奶奶圆房。大少奶奶怎受得了这辱，哭诉了几句便要撞柱，卓家来的那个嬷嬷死死地拉住了她，但额头似乎撞青了一块儿。这会子被丫头们拦着，闹得正凶。”
高文德冷冷地哼了一声，迈开腿往高弘意的屋子里走去。
此刻，卓清玉披头散发地坐在地上，低着头一抽一搭地哽咽着。她的身旁跪了一地的丫鬟婆子，抱着或者拉着她的身子，不让她动。
高弘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一言不发。
“高弘意，跟我出来。”高文德的身影只在房中闪了一下，那威严的声音却清楚地传进了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高弘意嗖地一下站起来，跟上高文德的步子，很快地走出了房门。
父子俩来到了书房，高弘意一张脸青红交错，在高文德炯炯有神的目光中不知该如何开口说第一句。
“你就这么不喜欢卓清玉？”高文德没有起伏地说道。
高弘意脸上涨红一片，“是她自己想不开，才会那样闹。我只是相信我自己没有同她做那事。” 他请大夫来验她身难道不对吗？高弘意有些无奈地耸耸肩，向来只听说贞洁烈女以死明志，证清白的，今天到她那儿居然反过来了。
见高文德没斥责自己，高弘意大着胆子又说了一句：“爹，我那日喝得醉醺醺的。怎么还会有力气同她做那事。那床上的落红定然是假的。”
高文德思索半响，开口说道，“你既如此肯定没有破她身子，我便信你一回。等她平静些，我找个女郎中来，验她身。若她尚是处子，你们便和离吧。若她不是处子，这一生，她便是你高弘意的妻子。你可愿赌这一把？”
高弘意一愣，喜色从脸上弥漫开来，驱散了之前的阴云密布。他抬眸看着高文德，有些不敢置信他爹这一次居然如此开明又宽容。
“现在想来，逼迫你娶那卓家女确实不妥。她若是个本本分分的人，我高家定少不了她一口吃食。她若是暗地里玩些小聪明，我高家容不得这样的大少奶奶。”
“爹爹英明，她定是用那落红骗人！儿子一颗心都系在翠翠身上，每每同那卓清玉一屋而处时……便是她与我贴身而躺，我亦……没有任何感觉。”高弘意掷地有声地说道。
“出息！”高文德哼了一声。
高弘意挠挠头，像个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