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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热气腾腾的倒在水盆里,招呼韩霁过来:
    “郎君,进来烫烫脚。”
    韩霁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水盆,又看着手里怎么都弄不干净的鞋,犹豫要不要过去,林悠一句话说服他:
    “快来,水凉了还得重烧。”
    韩霁想想也是,鞋子可以慢慢弄,水凉了重烧更麻烦。
    果断把鞋放下,韩霁赤脚走过去坐下,把两只已经冻得没什么感觉的脚放入水盆,略微带点烫,又不至于烫到他的水温非常舒服,韩霁不自觉就卸下了肩头,懒懒的坐在那里。
    林悠拿了两条厚厚的毡子过来,毡子刚从暖炉上拿来,还很热乎。
    入冬以后,她在灶台旁做了个土坯子暖炉,类似现代东北的大炕,下面是空的,可以放入炭火,因为要解决排烟问题,所以暂时只能把暖炉放在这里,这样就算遇到阴雨连连,大雪飘飘的天气,都不怕衣服潮湿晒不干了。
    “把衣服脱下来,我拿去烘烘。”林悠把毡子放下的时候,对韩霁说了句。
    韩霁正沉醉在泡脚的舒适中,闻言没多想,就按照林悠的吩咐,乖乖把外衫脱下,递给等在一旁的林悠。
    接过他的外衫,林悠递给他一条毡子,让他披在肩上,另一条毡子则让他盖在腿上,毡子够长,能把水盆也罩进去,这样两条腿也暖和了。
    林悠把他的湿衣帽放到暖炉上去烘,盛了一碗她早上就用炭煨在砂锅里的红枣银耳羹给韩霁端过去。
    韩霁接过碗,问林悠:
    “你怎么不吃?”
    林悠将烘干的衣服捧到衣服架子上,一边整理一边说:
    “甜的容易长肉,我晚上不能吃。”
    韩霁喝了口浓稠的羹汤,确实很甜,往站在门外的她看去一眼,现在她的背影和几月前相比,娇小了好几圈,背薄了,腰腹也有了轮廓,身长比例相当出色,此时的她,看着便如画中的唐朝仕女般体态婀娜,珠圆玉润,是很好的模样。
    不禁说道:
    “你这样很好,不用再瘦了。”
    被大佬夸了,林悠笑着回头,光影中,她的笑容仿佛镀了层光。
    韩霁怔了怔后收回目光,继续喝汤,林悠也回头继续整理衣服。
    外面雪越来越大,有不少飘进了门,林悠问韩霁要不要把房门关上,韩霁说门开着可以欣赏雪景不用关。
    林悠的嘴闲不住,稍微冷场,她就会自找话题。
    “今日与郎君说话的是你同窗吗?”
    韩霁只是不多话,但基本上有问必答:
    “是同窗。他现在挺困难的,也不知生活能不能维持下去。”
    林悠见他忧心,又问:
    “他家很困难吗?”
    “挺难的。他妻子刚生孩子一个人在家,他晚上要带孩子,白天要去书院,一刻都不得闲。”韩霁感慨。
    “有了孩子事是挺多的,他家里没人帮他吗?”
    “没有。”韩霁略犹豫,但还是把自己知道的跟林悠说了:
    “他和他妻子是从宣县私奔出来的。他家里不同意他娶这妻子,如今生了孩子,也就没人来帮他了。”
    林悠一听,还是个罗密欧朱丽叶的故事,说:
    “老一辈思想守旧,总想干涉儿女婚事,殊不知儿女有自己的心思,为了桩婚事把儿子拒之门外,真叫人搞不懂。”
    “他父母之所以不同意,是因为他妻子出身青楼。”
    韩霁虽然在书院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但听到的八卦不少,其中关于宓敬此人的八卦,十之占了八|九,人人都在说,他想不知道都难。
    听到这里,林悠有点震惊:
    “青楼?”
    这么前卫的爱情观,现代人倒是能理解,但古代人能接受的不多,也难怪大佬同窗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这桩婚事了。
    韩霁将吃了一半的银耳羹放下,一边拧毛巾擦脚,一边犹豫着喊了一声:
    “九娘。”
    林悠听见大佬喊她,从门边探出头:“怎么?”
    见他擦了脚起身,林悠以为他喊她去倒水,谁知走过去正要弯腰端水盆,被韩霁阻止了:
    “这我自己倒。有别的事想麻烦你。”
    林悠笑言:“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尽管说。”
    韩霁纠结片刻,说道:
    “你明日能不能带些东西去宓敬家看看,他妻子刚生产,家里或许揭不开锅,你稍微带点妇人生产后吃用的东西去看看她,就说你相公是宓敬的同窗,得知他弄璋之喜……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悠明白:“借看望产妇的理由,给他们家送点过冬的补给,是这意思不?”
    韩霁眯眼一笑,剑锋微藏,整个人都温柔了。
    “差不多。不过别太明显。”
    “明白,保证办妥。”林悠说着便领了命令回去,回去之后才想起来她在哪里见过宓敬的名字。
    宓敬,宓子章!
    又是韩大佬以后身边主角团的人物,他跟韩大佬是同期,两人一个状元,一个榜眼,文采斐然,能力卓绝,自始至终追随韩大佬身侧。
    不过,林悠好像记得,这位宓大佬是早年丧妻丧子的悲惨人设,大概打击太大,所以后来他哪怕功成名就了,也没有再娶!
    但现在他妻子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大佬哒强迫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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