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小满疑惑道,“难不成他手里也握着一把剑?”
“他的腰间除了这把洞箫,也别着一把剑,这似乎也没什么可奇怪。”
“爹爹怎么可以这样?”小满撒娇道,“爹爹又开始绕弯子。”
吴老板没有听出小满话里的不满,依旧道:“奇怪之处就在于,这把剑的形质和那个红衣男子所配的一模一样。”
“后来发生的事情怎么样了?”爹爹想的入神,于是小满只好又问道。
吴老板又断断续续地讲起来,小满听得困了,渐渐地,便很快趴在桌上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小满的脑海里跃出了几个字,当她从睡梦中慢慢地睁开眼睛时,眼前的红烛流下的液体就像美人泪,从高脚烛台上淌下来,结了层层很厚的蜡。
“嘶……”
听见柔滑的声响,像是从自己的身上掉落了。
那是爹爹的那件胸口绣着“福”字的衣服,不止何时却作为御寒的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小满捡起来重新披在了爹爹的身上。
而爹爹却还在自言自语,他的嘴巴有些开裂,眼神寥廓,仿佛藏着一个世界。
小满为自己的贪睡而有些自责。她没有听到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她也不是乐意听到什么“棺材”、“奇怪的剑”之类的词儿。
可是,在这七夕之夜,爹爹难得有心情说出来,自己再怎么不想听,还得听下去,关键是……
小满抬头望了望中天,夜已很深了,她睡意袭来,也不去再想了,改天再求爹爹将来也是可以的。
“爹爹,”
小满轻声道,“夜深了,女儿扶你回房吧?”
说着,小满走近了吴老板身边。开始贴着身去扶已近风烛残年的爹爹。
而吴老板此时嘴巴依旧张合,渐渐吐出了几个字,什么“古大侠、萧大侠、小满。”
小满这回却听得清清楚楚,尤其听到了爹爹是在叫着自己的名字。
“爹爹,你是在叫女儿吗?”小满问道。
吴老板些微缓过神,柔声道,“爹爹不是在叫你,爹爹是在叫……”
“爹爹也累了,不说了,让女儿扶爹爹回房。”
吴老板没有再说话,他看着女儿开始扶着自己回房,他也不想再说什么了。
小满原先觉得奇怪,爹爹不是在叫自己的名字,难道这世上还有人叫“小满”不成?
不过,小满很快就不去想了。
她知道爹爹在平日里打点这水月客栈不容易,爹爹时常挂在嘴边,这是爹爹一生的积蓄,如今爹爹年纪又大了,还得忙来忙去的。
看来爹爹也是累极了吧?
“爹爹,”
小满耐心地提醒着,“小心门槛。”
小满拿了桌上的老花镜,扶着吴老板慢慢走出了她的闺房。空留微弱的烛光亮着。
渐渐地,最终也熄了。
“啊” 随着一声惊呼,之后赶到的他们上前走到了声音发出的地方,眼前的一切让他们一个个惊魂动魄,目瞪口呆,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里不是狼烟四起的战场,却有着比战场更为残酷的事实,因为就在不远处,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具具未干的尸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
“老二,看来在我们来之前,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斗。”
他跨过了每一具尸体,并仔细察看了死者脖间的伤痕,清一色都是一寸长的口子。很显然是一刀毙命。
“老三,这是怎么回事?”他越众而出,对着惊魂未定的发呆之人询问。
“老三,你倒是说呀?”
旁边另一个提着鬼头刀的汉子拍了拍他口中所说的“老三”。
“老大,这……”说着,他看向了旁边胡子拉碴的另一彪形大汉,两人对视一眼,都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还没等那大汉说上一句,依旧站在尸体旁边的老三,微微张开了嘴巴,含含糊糊的絮叨着。
看那形貌已经惊吓过度,神智不清。
“鬼,是鬼……”
倏忽,穿青衣制服的人颤颤巍巍,惊恐万状,“是红衣鬼,他,他肩上扛着一副棺材。”
“啪。”一个巴掌在这个荒芜人烟的空谷里响起,回荡开去。
“鬼你妈个头,真他妈胡说八道,咱们公门中人怎能说这种鬼话?”
“再说,我麻鹰就不信这世上有鬼?就算是鬼,他能奈我何?”
麻鹰说完,将手里的大刀狠狠地插进了土里,周围卷起了三尺开外的尘土。
“难道是那个人称‘古大侠’的侠盗么?”
一个激灵,这时,站在老二旁边一言不发的矮个子嗫嚅道。
“老四,你可不要胡说。”老二白了他一眼,“盗就是盗,还说什么侠盗?”
老四被老二一个冷眼,这才明白过来,麻鹰平日里最是忌讳什么狗屁大侠。
他乜了麻鹰一眼,发现老大没有察觉自己刚才失言,于是暗自庆幸的同时,就再也闭口不言。
而除了老二也是缄口不言之外,老三还是魂飞天外,嘴里不停地念着一个“鬼”字。
“老子就不信那盗贼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麻鹰随手点了几名跟随而来的衙役,他已是怒火中烧,“你们几个去看看,还有没有活的。”
听到麻鹰如山的指令,他的手下四散离开,去私下搜索可能生还的人。
当他回过身,整张脸正对着面前貌似呆傻的老三。
“我再问你,老三。”麻鹰注视着他惊惧的眼神,口气加重了几分,“你到底有没有看到凶手?”
他麻鹰虽是朝廷的官,拿着朝廷的月俸,可身处江湖之中的六扇门,武林中的大事小事,他不得不管。
“老大,”
看着麻鹰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老二急忙来打圆场,“看老三这样子,再问,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哼。”麻鹰长袖一挥,转过身去。
“若说老三没看到凶手,他也不会这幅模样,若说看到,他怎么可能还好好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