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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过病房,陈胜低声向王晨交代了几句,并没有惊动房间内的孙二娘,王晨微微点头应承着,陈胜带着田生,领着孙大山走出了医院大门!
    重新坐回那辆这辈子连想都不敢想的奔驰商务,仍旧显得很紧张的孙大山,时不时偷看着身边的陈胜,从对方那算不上成熟的脸颊中,孙大山不难发现眼前这个小青年年龄算不上很大,但其身上散发出的煞气,着实让孙大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在孙大山的指引下,田生再次返回那‘山路十八弯’的外郊,在几经周折之后,汽车在一处街口的弄堂前停了下来!下了车的陈胜,看着门头上那用广告布喷刷的‘女人花’三个大字,嘴角不禁笑了起来,嘴里嘀咕道:
    “女人花?呵呵,直接说澡堂子不就行了吗?”这片,用民宅组建而成的‘贫民’消费夜场,内部装饰跟奢华根本就不搭边,可以用‘市井’两个字来形容,和大多‘桑拿’一样,这里没有女澡堂,只有男部,分普通浴池和桑拿室!
    大厅显得很拥挤,毕竟是有两间民房客厅改建的!孙大山,应该是这里的常客,或者说因为他老子是这里的常客,从而带动了他的名号!随同孙大山刚一踏进大厅,原本懒散的坐在旁边木凳上的一名秃头大汉,就肆虐的说道:
    “呦,大山,又来找孙老头要钱?这次欠多少?我可告诉你,你家老头子这段时间迷上了个从黑省来的小姑娘,一掷千金啊,这会兜里也差不多了……”在这名大汉说这话的同时,已经注意到孙大山身边那衣着颇为华丽的陈胜和田生,眼眸里闪烁着几分警惕之色!生怕是条子查案……
    “他在几楼?”
    “这会应该是在二楼洗桑拿的吧,大山,这两位是……”已经起身的大汉径直的走了过来,紧盯着站在那里,打量着四周的陈胜……
    “我?债主,怎么,拿钱来消费不欢迎?”淡笑的陈胜,接过田生递过来的香烟,含在嘴中,田生径直的为其点着……
    “欢迎,只要不是来找茬的,我们都欢迎,打开房门做生意,哪有跟钱过不去的……听兄弟的口音不是徐市人吧……”
    “港城人……”
    “哦,我说呢,怎么这小子欠你钱了?”
    “他倒没有,他老子欠了不少,这些年,他所有的开销都是我给的,今天,来算算……”听到这话,那名大汉舔了舔嘴唇!近些年,一项拮据的孙老头,突然像暴发户般,天天泡在这里,就连吃饭都叫的外卖,而且出手也很大方,这事,自家刘哥也很纳闷,但没深究,毕竟有人天天来送钱,谁不愿意,只要你给钱,你就是大爷……现在看来,这事有蹊跷啊……
    “当然,行有行规,怎么做,我都晓得,不会耽误你做生意,今,我来只是消费,洗澡搓背,按摩……”
    “欢迎,欢迎至极啊……小红,给这几位老板拿三个澡牌,老板怎么称呼?”
    “肖,小月肖……”
    “肖老板,里面请,里面请……”边说,这名大汉亲自领着陈胜往楼上走去!看的出对方很警惕陈胜的身份,毕竟一个陌生的面孔,还操着浓重的外地口音,怎么也不让人放心,不过,当陈胜褪去上衣,赤、裸着上体,站在那名秃头大汉身边的时候,那名大汉彻底打消了他的顾虑!
    你见过警察身上有几十道伤疤的吗?还长短不一!能留有这些疤痕的汉子,哪一个不是刀口上添血的家伙……再配合着陈胜那黝黑健壮的身躯,那名秃驴彻底震撼了……
    田生虽比不上陈胜那般‘狰狞‘,但也大小经历过几次打斗,特别是翻车留下的伤痕,也是遍布全身,当这两位金主赤、裸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在场的人,无不下意识的让出一条道!比起那全身上下纹的龙飞凤舞的小青年,这样用事实说话的汉子,更让人从心底发怵!
    待到陈胜三人进入桑拿房后,回过神的秃头大汉,赶紧拨通了自家刘哥的电话,出来混,身上有一两道伤疤那是正常,但身上有那么多,就只能说明一件事,这样的人是真正的亡命之徒,干得都是大事,说不定哪一个人身上都背负着几条人命!自己这些混底层的马仔,和他们这些人相比,简直就是太渺小了!
    虽然这里的设备不咋滴,但胜在水面清澈,而且澡堂子也大,很久没有扎堆洗澡的陈胜,一屁股坐在了澡堂内,感受着水温灼热……
    战战兢兢的坐在陈胜身边的孙大山,这会是彻底的没了脾气,作为一个赌徒他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每每目光看到陈胜身上那纵横交叉的伤疤时,孙大山双腿都不禁打颤……
    “哪个是你老子……”因为水蒸气的缘故,使得这里能见度很低,泡在水池内的陈胜,大致扫视了下四周,轻声的问道……从水池里钻出来的孙大山,侧眼一个个辨认,最终在蒸气房内,瞅到了自家老头子的身影!
    “肖,肖,肖老板,那个就是我爸……”顺着孙大山的指引,陈胜看到一名五十出头的老人,笑容满面的从蒸房里走了出来,最显眼的是挂在他脖子上的那条大粗链子,不管真假,到是为他增添了几分气势,看到他,你怎么也和孙母那副样子联系在一起,村妇几十年的执着,就是守着这种人狗不如的畜生……
    从水池里站了起来,接过田生递过来的浴巾,裹在身上的陈胜,赤脚走了过去!孙父没有在意到有人过来,就当他,准备进桑拿池里面的‘小黑屋’之际,碎步走上去的陈胜把他拦住……
    孙父扭头看到两个陌生的男子拦住自己的去处,本想嚣张的吆喝两声,可当他看到对方身上那些伤疤后,顿时气短几分……
    “大山?他们是谁?”
    “债主……”
    “债主?我没钱,他欠你多少,你找他去……”
    “你错了,是你欠我的钱……”
    “我?开什么玩笑,你看,我这可都是……”
    “这些年,二花打给她母亲的钱是不是都是你花的?”听到这话,孙父彻底愣在了原地,回过神的他,结巴的说道:
    “我,我哪花了,你别胡说啊……”陈胜懒得跟这种畜生费口舌,单手掐着对方的脖颈,走进了那所谓的‘小黑屋’内,此时里面灯光昏暗,不少按摩女,正激情的为自己的顾客,做着全套……
    “杀人啦,赶紧去叫刘哥……”就在他说完这句话,陈胜一把把对方按在了装满温水以供客人洗手的水池内,闷的对方手舞足蹈的挣扎着,但此时想起孙母那单薄身躯的陈胜,脸上布满了狰狞,丝毫不问对方死活,就这样径直的把他压在了水池内,陈胜这一番作派着实吓坏了来这里消费的众人,就在有些按摩女尖叫之际,小黑屋正门走进来一名大汉,这名大汉的出现稳住了众人提起来的心……
    “这位兄弟,再这样按下去,就出人命了……”侧头看向碎步向自己走来的那名大汉,微微松手的陈胜,站直了身子,重新得到氧气的孙父,贪婪的呼吸着空气,呛的两眼都是泪的他,连滚带爬的紧抱住身边这名大汉的腿,带有哭腔的说道:
    “刘哥,救我,救我……”舔了舔嘴角的陈胜,看着仍不知悔改的孙父,轻轻的摇了摇头,对那个所谓的刘哥说道:
    “今天这里的损失,都是我的,家务事。咱就别参合了……”听到陈胜这话,那名大汉,摸了摸自己近乎光着的头,笑着说道:
    “这位兄弟,看到出,你也是混社会的,如果有人在你场子里拿人,你会愿意吗?这是规矩,他来我这里消费,那我就要给他提供安全的保证,出了这个澡堂的门,是杀,是刮,我不问……”
    “那成,这人我带走,你做你的生意……”
    “刘哥,刘哥……”
    “客人不走,我不会强制赶走的,这也会坏了规矩……”听到这,陈胜笑了,笑的很灿烂,笑的让对方心里没底……
    “那我要是非要带他走呢?”就在陈胜说完这句话,原本空阔的小黑屋里涌出来十多名大汉,各个凶神恶煞……
    剑拔弩张的现场气氛,使得原本来这里消费的‘客人’屏住了呼吸,自己的衣物还在旁边的柜子里,这会走,总不能赤、裸着身子裹着浴巾吧!
    神色淡然的看着这数十名大汉,嘴角挂起玩味笑容的陈胜,伸出手指,数了数这些大汉,谈笑风生般对身边的田生说道:
    “连上那个主事的总共十三个人,七,六分,弄死一个够本,多弄一个赚了……”听到自家狗胜哥的这句话,握紧拳头的田生,笑着点了点头,丝毫不畏惧眼前这个状况,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兄弟,非要走到那一步吗?”刘姓大佬已经撂底了,大家各退一步,别把事情闹的不可收场了……
    “欠债还钱,在哪都是天经地义,我来要钱,你却阻拦,你不也坏了规矩吗?我说了,今天所有的损失都是我的,这人,我一定带走,大家都是明白人,我想不想多说什么,说实话,这十几个汉子,看起来确实挺生猛的,但死里逃生,我也不是第一次了,港城离徐市真的不远,刘哥,我是带着诚意和你谈规矩……”
    “多少钱,让你连命都敢搭上……”
    “刘哥,那钱都是俺闺女打给俺的,凭什么说是他的……”
    “你还要脸吗?摸着自己的良心,那钱是打给你的?那是打给二花她娘用来看腿的,结果呢?你倒是逍遥了这些年,可伯母现在却被抬进了医院,截肢……一个跟了你那么多年的女人,被你糟蹋的要截肢,知道吗,伯母本不用受罪,在二花起家后,就曾来接过她一次,但被她拒绝了,原因,呵呵,就是放不下你这个老不死的,你倒好,变本加厉!那行,今天我就连本带利的都收回来。刘哥,我这个解释不知道你满不满意,如果你还要执意阻拦的话,那就抱歉了……”在陈胜说完这句话,田生抄起地上原本按摩女用来修脚的凳子,双眸血红,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正如陈胜所说,这是家务事!道上虽然有道上的规矩,但人家,就是按照这个规矩来了,这个孙老头,也他吗的太不是东西了,连给媳妇治病的钱,都出来鬼混,但话有说回来了,他不鬼混,自己哪里的收入!一时之间,对方主事人陷入了左右为难之色,很显然,陈胜不是个善茬,看看他身上的伤疤,就能猜到,那得经历过多少场事啊,但孙老头又是自己的常客,在自己的场子,连自己的常客都保护不了,以后谁还来呢?
    然而,就在气氛凝固在这一刻时,原本爬在地上的孙父,突然驶出全力朝着身边不远的暗门窜去,五十好几的老人了,窜起来速度还很快,只是片刻时间,就已经行至门口,愤然转过身的刘姓大佬,还没吆喝出口,就听到‘咣当’一声,原本紧握在田生手中的木凳子,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孙父的头上,霎时,稍显老迈的孙父,因为这一重击,摔在了地上……
    孙父的这一番作派,给予了刘姓主事人一个下台的机会,本就不知如何圆场的他,在看到倒地的孙父后,‘愤然’的谩骂着什么,随后大手一挥,手下的马仔,纷纷散去!一场闹剧,就这样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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