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大门紧闭,门房小厮听见阵阵声响,睡眼惺忪的披了件外衫,蹬着鞋子便来开门,口哦中仍不忘抱怨上几句。
昨夜丞相因为小姐不知所踪寻找一夜,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刚刚劝着丞相去歇息片刻,没想到这一大清早的便有人来打扰,着实让人心头恼火。
但这万般不愿就在开门瞬间便消弭于无形,小厮瞪大眼睛,又不可置信般使手揉揉,见着来人后神情顿时转为欣喜:“是小姐!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这门房小厮素来就是个嗓门大的,这一嗓子便将这静谧相府喊醒了个七七八八,不久便见府上人纷纷聚集而来,紫兰更是立即闻讯赶来,一看是苏倾澜回来,眼眶马上聚上泪水,上前两步搂住其胳膊便哭了起来。
“小姐您总算平安回来,您可吓死奴婢了,这一夜未归,老爷也没合眼,就刚刚才被周管家劝去休息。”
这厢紫兰的话音刚落,便听得后众人身后不远处传来一声着急的呼喊。
“澜澜!”
闻声,苏倾澜赶忙快步上前搀扶。
“爹,澜澜回来了,你放心便是。”
原来此时匆忙赶来,衣衫不整,发丝凌乱的长者便是苏倾澜的父亲——苏济民。
看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想必昨晚必是因为苏倾澜的失踪而奔波一夜,此时见到女儿平安归来,便也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接奔走而出。
“你这孩子究竟是去哪里了,可担心死为父了,有没有受伤?可有被人欺负?”
见着苏倾澜平安归来,苏济民胸口的一块大石也算是放下,只是昨夜他女儿究竟为何失踪,此事他必得询问个清楚。
苏倾澜正想开口,有人先一步替她说出:
“苏伯父放心,澜妹妹完璧归来,昨夜乃是被我那二弟……请走,本宫在此替二弟向伯父赔个不是,待本宫今日入宫,必与父皇禀明此事,还澜妹妹一个公道。”
众人回头看去,这才看到刚从宫车上走下来的太子,赶忙叩拜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伯父免礼,此时并无他人,不必如此拘礼。”眼看苏济民就要下拜,宇文明赶忙上前将人扶起,“何况昨日之事是本宫那二弟所为,此时确无颜面受这一拜。”
说话间双眸微垂,似有愧于面前之人。
“明哥哥素来都是这般将事情扛在自己身上,二皇子做下这般无礼的事情,与明哥哥无关,明哥哥不必自责。”
见宇文明又如前世一般将责任自己揽过,苏倾澜心中微恼,张口便道。
只是擅自评论皇子,按照律例已是大罪,未免落人口实,苏济民急忙喝道:“不可胡言!”
“无妨,澜妹妹心直口快,本宫自是知晓的,伯父不必紧张。”宇文明温润一笑,善解人意道。
“澜澜也是被臣自小宠坏了,幸好有殿下护她,今日想必也是让殿下劳费心神搭救,否则后果当真不堪设想啊。”
闻得太子没有因此而怪罪,苏济民也是松了口气,于是万分感激道。
他见太子送苏倾澜回来,便以为是太子救下了他女儿,此时看待太子的神情,便是如见到救命恩人一般。
“爹,不是这样……”
见苏济民是有误会,苏倾澜赶忙要解释其中原委,但话还没说完就被宇文明打断。
“苏伯父言重了,本宫去时,澜妹妹已经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化解危机,本宫不过是去扫了尾,将其带离而已,算不得做了什么事。”
这番说辞,确实让她有些意想不到,但听宇文明所言却也具是事实,只是缺少了其中关键若旁人听来可能会不得要领。
苏倾澜暗想——明哥哥以前说话分明条理清晰,为何今日明知事情原委,却这般含糊其辞,不似他往日所为。
于是眸底现出几分狐疑之色,却也在众人发现前便尽数收敛。
许是他为了顾自己清白,所以便省去了昨夜她与顾霆共度之时吧。
“殿下不必谦虚,若没有殿下带离,小女此时只怕仍在虎口,不论如何今日之事要多谢殿下,日后若有中得到老夫的地方,老夫必定万死不辞,以偿还今日恩情。”
苏济民见此,心中更是感动,再加上宇文明这般不争姿态,对其观感又是好了不少,也厌恶了二皇子几分。
“伯父若再说这些,便是将本宫当做外人了,自小澜妹妹便与本宫一同读书,如今妹妹有难本宫自然不能不管,此时妹妹无碍便是最好的结果,眼看这时辰将至,伯父也赶紧回去收拾收拾,准备上朝吧。”
微整衣冠,宇文明唇角微勾,仍是那副翩翩君子模样,叫人挑不出错处。
“好,既然殿下这般说,那老夫便也不过多矫情,他日必备上好酒,再与殿下畅饮。”
“好,那本宫静待伯父盛邀。”
二人相视大笑,相谈甚欢,然后苏济民亲自将宇文明送至门前,直至宫车离去,才带人回府。
眼看快到上朝的时辰,怎么也再歇息不了,于是便带着苏倾澜到了书房,神情欣喜,提笔边写奏折边道:“原以为太子对你不过是普通同窗之情,今日一见实为澜澜你之良配,现在为父便写奏折,待上朝时奏请皇帝为你与太子赐婚,如此一来也算成全你二人这段佳缘。”
原来今日得见太子,苏父大喜,此前虽也有让女儿嫁给太子的想法,但恐人说攀附。今日一见太子对自家女儿情深意重,更是救她于水火之间,此时便更动了此番念头。
“父亲,你先别着急,此事并不如你所想那般,太子哥哥前去救我确实不假,但昨夜其实救我出二皇子府的乃是顾将军,太子哥哥许是想顾及女儿清白便没有说明此事,但若因此要请圣上赐婚于我与太子实为不妥。”
一听苏济民有此念头,苏倾澜赶忙上前与其解释说明,若因此让父亲闹了乌龙,也许事情便会更加复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