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这位苏家小姐声名在外,待人宽厚,那日在酒楼中,还替那掌柜出言,却没想到在自己府上竟是如此心胸狭隘,这莫不就是那所谓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双面之人。”有百姓已开始如此恶意猜测。
很快这样的想法就在人群中占了上风,人们再看向苏倾澜的眼神,平添了几分厌恶。
但说到底他们会产生这样的情绪,只不过是因为苏倾澜得到了他们所没有的东西,所以此时,也如唐家众人一般心中嫉妒罢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苏倾澜并未于这些百姓置气,冷笑一声,也不屑于解释,仍是道:“诗会与今日在苏府之中究竟发生何事你心中清楚,也不必在此卖惨,何况方才是你女儿自己出言不逊,惹恼了这位嬷嬷,故而才引得他人怒怼,可不是本小姐撺掇,明眼之人均能看出,这是唐小姐自己口无遮拦,与我苏家何干?”
苏倾澜没有见对方招人同情,便对其和声细语,反而是用更为刚硬的姿态,来面对蓝青芳所说的这番话。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究竟有没有做过自己心中清楚,此时在众人面前如此说着也有底气。
而见苏倾澜这般姿态,围观之人心下也开始动摇,心道,若苏倾澜当真做了那些仗势欺人之事,又如何能在此处站的笔直。
于是当下风向一转,反而开始指责起蓝青芳来:“看起天生长得就是一副刻薄面相,还不知以前做过多少为难苏小姐之事,如今即便苏小姐不再愿为他们提供帮助,也属情理之中,还在此处博取众人同情,着实可恶。”
不过只言片语的功夫,舆论便倒向了苏倾澜这边。
但见如此情况,苏倾澜面上并无多少喜色。
今日她可用只言片语,去影响百姓们的观点,他日可有旁人可利用这一点,如若那人是图谋不轨,那未来可能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此时,蓝青芳先是被苏倾澜这般强硬姿态喝退,又被众人指指点点,心头愈发怨恨不平,一旁的唐远志也嫌继续站在门前丢人,于是便退至角落,独留这母女二人在府门前争论。
他心中还是存着一丝希望的,毕竟看到顾霆送来的这般礼物,他若说毫无触动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若蓝青芳的蛮横泼辣,能从苏家捞得一星半点的好处,那今日也不算白来。
所以也未出言管他。
见得如此场景,在一旁引发此次战火的唐婉心念一动,赶忙上前几步,扶住椅已被气得昏头的蓝青芳,带着丝丝哭腔道:“表妹何以如此狠心?你我母亲本是表姐妹,今日你见了我父亲母亲,也需叫一声姨父姨母,我们本是一家人,何以表妹却说了两家话,如此一来真是叫人寒心了。”
唐婉惯会装出这般可怜模样,以往苏倾澜已见过数次,上一世就是轻信了这样的面孔,才落得那般凄惨下场。
故而此时见到唐婉如此,心中只是冷笑。
这一世她还是高估了唐婉。
唐婉说这话的意思十分明显,单从她一直落在那水晶头面上,未曾移开的目光中,就可得知这是打上了这些礼物的主意。
所以眼下才不愿离开。
对于如此行径,苏倾澜并未直接回应其话中所说,反而唇角微勾,转向那老嬷嬷问道:“敢问嬷嬷,顾将军让您送来这些礼物,可还有说些什么?”
闻言,老嬷嬷立即便反应出苏倾澜所想,于是便也配合道:“自是吩咐过,说是这些礼物仅是送与苏小姐一人,便是抬入苏府也只有小姐一人可动,除小姐之外的任何人,若觊觎起这些东西,妄图收入自己囊中,顾家必会追究到底,绝不给此人留半分颜面。”
老嬷嬷说话铿锵有力,顿时便将唐婉心思扼杀。
而听了此话,围观之人也明白,方才唐婉的可怜模样,不过是装的,于是心下对其又是厌恶了几分。
面对突然而来铺天盖地的指责,唐婉逐渐心生惶恐之意,到底这一世她不过也是个刚刚及笄的女子,如何见过这般场面,顿时便面露尴尬,几乎想寻个地缝躲进去。
只是苏府门前,可没有这样的地方给他躲,只能继续听着这些谩骂。
但这样的声音却愈来愈多,内容也愈发不堪入耳,最终在听到百姓中有人喊她一声“贱人”时,心中积压许久的情绪终是爆发出来。
“苏倾澜!别以为你仗着有苏丞相和顾将军给你撑腰,便如此胡作非为,不过是些破铜烂铁,就让你如此自满,这般眼界如何当得起圣上亲封女状元之名?还不如自今日起退去华服,去当名山野村夫,如此,也免得遭人笑话!”毕竟是苏府门前,到底是不敢说的太重,但唐婉知道这样一番话足以触到苏倾澜心底。
既然她不好过,那就大家都别好过。
“放肆!”而话音刚落,在一旁甚少开口的老嬷嬷也面有怒气,开口喝道:“老身本想着,今日乃是顾将军与苏小姐的大喜之日,不愿与旁人多做计较,但你却三番四次出言侮辱顾家,又口口声声谩骂苏小姐,如此行径,老身再忍不能!”
说完便唤出身后两名婢女,道:“这二人之名分别唤流朱,流云,也是少将军所说,若苏小姐在府上受人欺负,便将这二人送来小姐身边,现如今,竟有此人在苏府门前,对顾将军与苏小姐如此不敬,还请苏小姐定夺如何惩处。”
说完,那两个丫鬟便向苏倾澜行了礼,只见这二人腰肢挺拔,行动有力,虽此时身着婢女服饰,但举手投足之间的英气却令人无法忽视。
想来是会武之人。
“少将军说,这京城之中不少豺狼虎豹觊觎着苏家,小姐只身在这苏府之中,少将军不放心,所以特命奴婢二人前来服侍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