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个!”咬牙切齿。
沈容脸色越发的苍白。
“霍将军你要相信,寡人只是说笑的,说亲自出马□□你,都是假的,寡人没那胆量!”
“……”
“还有,寡人说什么实在不行用男人来上,那也是说笑的。”一不留神就在别人的地盘说了些她压根就没胆量做的事情,同时还忘了隔墙有耳。
“……”
霍景霆深吸了一口气,避免自己大动肝火。
“你该庆幸你是魏王。”
闻言,沈容惊吓得连退数步,就算霍景霆后面那句话没有说出来,她也知道是――如果你不是魏王,我很难保证不掐死你。
沈容难得有自知之明,霍景霆闭眼,再次深知了一口气,再睁眼之时,眼底平静。
“你说,你会及早退位之事。”
沈容闻言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是怎么说的,顿时欲哭无泪,霍景霆只听到了这江事情,她却是把全部老底都交代了。
像是把沈容看穿了一样,霍景霆冷冷开口,“我对你说的美人计没兴趣,对你更是没兴趣。”
对她没兴趣?
可是宴会那晚明明就有反应……
“闭嘴!”
怒喝声更重,沈容瞬间反应过来,她把心中所想的说了出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立马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什么叫做祸从口出,大抵说得就是她这种。
明明她平时嘴巴挺严的,怎么到了霍景霆这里就收不住了?
小心翼翼的偷瞄了一眼霍景霆,只见方才才把怒火压下去的霍景霆,那双眼几乎要化为利剑,把她碎尸万段。
霍景霆收回杀人的目光,转身,大步的往人声鼎沸的喧闹夜市中走去。
沈容犹豫再三都没有跟上去,已然走远的霍景霆蓦然停下了脚步,转回头冷冷的瞥了她一眼。
“跟上来。”
沈容一个激灵,顿时小碎步追上去,但才追到一半,发现自己姿态太过小女人,便从小跑变成了快步疾走。
走到了霍景霆的身后,自知有错,小声问:“这是要去哪?”
“找个安静的地方。”
然后磨刀霍霍向猪羊吗?到底沈容没再敢把心中所想的说出来。
跟随在霍景霆的身后,进入街道,华灯已上,路两侧挂着柔亮灯盏,整条街道璀璨阑珊,站在街头,极力远眺,也似看不到街尾的尽头,人流摩肩接踵,熙攘而来,熙攘而去,欢声笑语,喜乐洋洋,恍然之间仿佛回到了熟悉的夜市街道一样。
“原来这就是大魏,未央城的夜市。”
尽管被这女人气得肝火大盛,但到底还是魏国的王,但凡她出点什么差池,魏国就会大乱,故霍景霆还是把她护在身旁后侧,听到她的话,看了一眼她。
“没来过夜市吗?”
“或许来过吧,但不记得了,在记得的时候,就一直在学习,寡……我回家之时,并不会魏国的文字,为了学习,便有很多地方都没去过。”即使她有时候逞性妄为,可却也是做给老魏王看的,该学的,即使再难学,她也一样没落下。
霍景霆又看了一眼她,不语。
“我以为在这种多国混战的情况之下,不会有繁华的景象,但似乎并不是。”
“七大强国中,总是好一些,而位于七强之外的,百姓流离失所是常事,如此繁华的景象不过是奢望。”
“或许旁人常言女子妇人之仁,但我觉得一统天下,是对于现在多国混战来说最好的选择,你不去征战别人,别人迟早强大起来征战你。”秦朝便是一个例子,一扫六国,一统天下。
霍景霆的脚步一顿,看着沈容的目光似乎变了。
沈容也跟着停了脚步,却不是看向霍景霆,而是身侧的烤羊肉串……
色泽酱黄油亮,肉质鲜嫩软脆,味道麻辣醇香,撒点孜然粉和胡椒粉,若是可以再放点葱丝,味道微辣,不腻不膻,鲜嫩可口,堪称绝配。
她这是有多久没吃过羊肉串了?算算都已经有三年长的时间,虽然想吃,可囊中羞涩,作为一个大王身上自然是没有一分钱,这才把目光看向霍景霆,面上有几丝的不好意思。
“有带钱吗?”
霍景霆:“……”
许是不用担心吃了没人给钱,沈容直接就拿了十串,吃完羊肉串,又想吃豆花,吃完豆花,又想尝尝这个时代出名的阳春面,吃了阳春面,看似小小个子,却是个无底洞,又吃了炸糕,桂花糕,酥饼,几乎要吃下整条街,毫不在意霍景霆的脸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
曾几何时,他只是想要和她说清楚,却演变成了陪她吃下一条街,刚刚觉得她也算是一个有远见的人,那决然是错觉。
第十六章 被吓破胆
夜市散去, 人流渐渐少了, 不再拥挤, 街边小摊贩收拾好, 也推着单轮车, 准备回家。
夜里的清风格外凉爽, 没有白日的燥热, 街道虽散了,但灯盏却还未灭,人渐少, 街巷也安静了下来,灯光暖暖的,几许微风有些静谧舒适。
河岸边, 也没有了人, 就剩下吃饱了撑着肚子一直在打嗝的沈容,以及整晚脸色都未曾好过的霍景霆。
“吃饱了?”霍景霆的语声中似乎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他方才竟陪她吃了整条街, 莫不是和傻子待久了, 便也跟着傻了?竟不知道直接把人扯走。
坐在河岸边上石座上的沈容点了点头, “吃……呃, 饱了。”
忍不住捂着心口, 一会又打一个嗝, 这副样子那里有半点为王的形象可言,若说是一个被饿了数日的饿鬼还比较贴切一点,看见什么都想吃。
霍景霆揉了揉太阳穴, 就是让他去打三天三夜不眠不休的仗, 他也不想面对这副鬼样子的魏王。
明明朝堂之上,人人几乎都戴上了一面厚重的面具,偏偏多了这个奇葩,他倒是想让她也戴上一面面具!
不想面对着让他头疼的人,临河而立,目光看向对面的河岸,面沉如水,腔调和夜一样多了一分凉意,“你若真的不想继续做魏王,便趁早退位新君,最好在我在未央城的这两个月之内交替。”
新君继位不过一月,王位尚未稳,又立新君,大魏更是动荡不安,朝中百官,各地诸侯定有不满,而未央城有他镇压,总还是能把这风波平息了。
闻言,又打了个饱嗝,看向立在江河边上,白衣染上了月色的光辉,衣履如霜,背影挺拔如山一样,河面上的磷光闪闪映在他的黑眸之中,似给刚硬的他覆上了一层柔光。
霍景霆是她见过,能同时把黑衣,白衣穿得最好看的人,黑衣不沉,白衣不冷。
“寡人心中已有了人选,现在只差让他答应了,而霍将军你,我希望在这寡人退位前的这一段时间里,不要再靠近沈安,有些人,他就是一团火,能把所有靠近他的东西燃烧得连灰烬都全无,只为助焰自己。”她不会看谁是暴君谁是贤君,可是历史却把经验传授给了她,历朝历代,暴君层出不穷,就是看沈安现在的行事作风,似乎除了残害手足,逼位亲父之外并未做过残害百姓的事情,但,现在不做,并不代表做了魏王之后不做。
人究竟有多少副面孔,沈容不在意,她只求魏国的天不要因为她出现的关系而大乱,继而走向灭亡。
从石座上站了起来,走到了霍景霆的身侧。
“霍将军,方才寡人所言,能否答应寡人?”
霍景霆转而看向沈容,黑眸如夜,“沈安是什么样的人,三年前我便已经知道,既然已经知道,纵使我没有心怀天下的那种心胸,我也定然不会助纣为虐,这点你大可放心。”
有霍景霆的承诺,沈容也就放心了,也露出了释怀的笑意,本是难得的和谐,但却因沈容打了数个响嗝,气氛全无了。
“呃……”又打了一个嗝。
霍景霆的眉头跳了跳,忽的握住了腰间长剑的剑柄,在沈容还未反应过来之时,长剑出鞘,寒光咋现,沈容才退一步,那散发着幽光的利剑便已经架到了她的脖子之上。
沈容惊恐的看着霍景霆——你丫的刚刚不是还说得好好的吗,怎么说变脸就变脸!!!!!
霍景霆突的露出戏谑的一笑:,问:“可还打嗝?”
沈容:“……”
嗝倒是不打了,就是魂差点被吓飞了!
去你的霍家大爷!治疗打嗝的法子就数你家的最为恐怖。霍景霆决然是故意的!
待霍景霆收回了长剑后,才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刀剑无眼,要是一没把握好力道,她这连着头和身体的脖子就要断成两截了,吓唬人也不是这么个吓唬法,要是她胆子再小一点,指不定连裤子都被尿湿了!
霍景霆真真的是无法无天了,都敢拿剑指着他这个大王了!
看到沈容的反应,霍景霆沉迷了一夜的心情忽然好了,嘴角勾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抬头看了一眼乌云遮月的天,道:“夜已深,我送你王宫。”
而沈容却是瞪着霍景霆,没有任何的反应,半响,霍景霆才面露疑色:“怎么,被吓傻了?”
沈容咬牙回道:“你试试看被人用剑指着脖子试试看!”
霍景霆眼角微挑,“只怕不会有人会有机会指着我的脖子。”
霍景霆说得自负,沈容却也无法反驳,因为他有足够的势力,没有任何人有任何机会用剑指着他的脖子,只有他用剑指着别人,就如同刚刚。
“等一会再走。”只是一个名号比霍景霆大,兵力比不上,权势比不上,武功比不上,就连玩心眼也玩不过,除了认栽,她还能怎么样?
“为何?”
为何?他还好意思问为何?!老魏王都已经明确的和他说了,说他老魏家的闺女胆子比老鼠还小,被他这么一吓,她腿不软才奇怪!
霍景霆似乎已经看穿了沈容,那似笑非笑的嘴角更加的明显。
那晚几乎宫门要闭了,青决才等到霍景霆把自家的大王送回到宫门口,只见自家的大王脸上带着怒气,而霍景霆的心情似乎很好。
青决见状,面露疑惑,暗道莫不是自家大王被欺负了?
青决寒暄了几句,看了一眼自家大王,那意思不甚明显――大王,快和霍将军道别。
沈容不情不愿的站在霍景霆的对面,视线却是瞥向另外一个方向,敷衍道:“霍将军慢走,不送。”
霍景霆看了一眼她,随后对青决道:“那我便走了。”
“霍将军慢走。”
直到霍景霆走了,青决才带着担忧的问:“大王,霍将军可有做出对你出格的事情?”
沈容闻言,转身瞪了一眼他,现在知道来关心她了?怎么人家霍景霆提出邀请她去逛未央大街的时候,比她应得还快,还把全部人都带走了!
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青决,快步走进宫门。
果真是发生了点什么事情。
青决的视线在沈容的背影停留了片刻,而后转回头,看向方才霍景霆离开的方向。
到底是什么事情,看来还是让女人去问女人才更合适。
故,当晚,沈容沐浴回宫殿之中的时候,她家二美都齐聚她的寝殿……
她的床上……
因为新婚夜,两为位夫人都在她的房中,大魏那些可爱又不做作的子民们变着花样来吹嘘着自己的大王是如何的英勇,而这英勇仅限于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