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还来?够了啊!本郡主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赵凌波吓了一跳,见陆离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她一下子抬起手——
“啪!”
被糊了一脸湿毛巾的陆离怒吼:“赵!凌!波!”
“哼,该!现在知道调戏女孩子没有好下场了吧?”赵凌波忍俊不禁,重生以来第一次笑道如此轻松。
笑声传到了屋外,传到了拿着两盒雪玉膏急匆匆从太医院赶回来的秋月的耳中。
她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调戏?清冷孤傲的主子,居然调戏了女子,就是屋子里的衡阳郡主?
她的唇慢慢抿了起来。
宫外,宜春茶楼的某个雅间里,一男一女相对而坐。
“萧姑娘,是你要见我?”裴绪阳诧异万分。
对这个功亏一篑的废物,萧云梦没有半分虚与委蛇的兴趣,冷哼一声道:“是我。我找你来,是想问你,你还想不想得到赵凌波?”
裴绪阳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萧姑娘,你在说什么?在下听不明白!”
萧云梦冷笑:“行了,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了,你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心里清楚。上次的事,要不是我在背后帮你一把,你以为你会那么顺利就能让赵凌波出现在太和楼?可惜我梯子都替你搭好了,结果你却是坨扶不上墙的烂泥,自己搞砸了一切!”
慌乱和愤怒让裴绪阳的脸色青红紫白轮了个遍,变换不停。
萧云梦却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我懒得跟你废话,就一句话,你还想不想得到赵凌波?想的话就坐下,我有个计划。”
裴绪阳诡异地平静下来,慢慢地坐下,吐出一个字:“想。”
萧云梦这才满意地点头,然后就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
裴绪阳一直沉默着,直到萧云梦说完了,他才开口道:“我只有一个问题,萧姑娘,你是清河王府的表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帮我?”
萧云梦正在喝茶,闻言顿了一下,接着便笑了起来,垂眸拨着茶叶曼声道:
“为什么啊?大概是赵凌波那样可以毫不费力地拥有一切、可以肆无忌惮的快乐的天之骄女,是会让所有女人嫉恨的恨不得毁了她吧?”
赵凌波刚回到家里,贴身大丫鬟含芳就匆匆迎了上来,行了礼走上前,凑在她耳边焦急地小声道:
“郡主,今天发生了一件事,有人偷偷溜进屋翻了你的箱笼!”
赵凌波脚步一顿,问道:“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含芳摇头道:“什么都没丢。我进屋的时候听见窗户响动,想来那人听见我的脚步爬窗逃了,没来得及拿东西!”
她说着恨恨跺脚:“这些不要脸的小蹄子们,郡主对她们够好了,居然还敢来偷郡主的钱?也不看看他们偷了去有没有那个命花用!
赵凌波却摇了摇头:“不,不是咱们院子里的人,也不是为了钱财。就像你说的,我御下严格,给的赏钱却丰厚,他们应该不敢动歪心思,也不缺钱。”
含芳糊涂了:“那这人是在找什么啊?”
赵凌波沉吟片刻,道:“我心里大概有个方向了。你去打听一下,看看今天萧云梦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哼,除了萧云梦,她在清河王府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作妖的人了!
含芳似乎也明白了什么,连忙去了,半个时辰后回来道:“郡主,奴婢打听到表姑娘今天出门了,又跟去街上打听,有位自称‘五公子’下属的人拦住奴婢,让奴婢告诉您,表姑娘今天趁您不在的时候,去外面见了一个叫裴绪阳的人!”
赵凌波冷笑:“果然是她!”接着一愣,“你说谁?五公子?”
含芳连连点头。
赵凌波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个陆离,真是口是心非,在宫里毫不犹豫把自己赶走,现在怎么样?还不是同意结盟了?
含芳还在旁边愤愤不平地絮叨:“郡主您对表姑娘那么好,王爷和王妃也拿他当亲生女儿对待,她居然还让人来偷郡主的东西?真没想到她平日里一副温婉贤良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的人?郡主,咱们快点告诉王爷和王妃吧!”
赵凌波摇摇头,唇边勾起一丝浅笑:“先不急,敢算计我,哪里是告一状就能算了的?含芳,你附耳过来。”
含芳依言凑过来,赵凌波低声嘱咐她几句,含芳越听眼睛越亮,急匆匆去了。
两天之后,赵凌波想要添置新的衣裳首饰,出门逛街去了,还顺便带走了院子里的大半丫头。
院子里人手有些不足,主子又不在,屋子里有时候就会出现空无一人的场景。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个小丫鬟,鬼鬼祟祟溜了进来,直奔里屋,打开箱笼一看,不由得大喜,因为这正好是衡阳郡主收拢鞋袜的箱子!
她连忙捡起其中一双绣鞋塞进怀里,安静又悄无声息溜走了。
小丫鬟来到萧云梦的院子求见,只见萧云梦的大丫鬟白露出来,低声问道:“可得手了?”
小丫鬟点头如捣蒜。
“王妃让姑娘去陪着说话呢,怕是没工夫见你了,你直接把绣鞋给裴公子送去吧!”
白露一边说着,一边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子塞给那小丫鬟。
小丫鬟欢天喜地答应了,转身刚要走,又被白露叫住:“等等,裴公子只有一只绣鞋才合理,另一只你留给我吧,说不定还能在什么地方派上用场。”
小丫鬟连忙摸出一只鞋子来给她,然后自己蹬蹬跑了。
一个时辰之后,清河王得到消息,裴绪阳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了。
他坐在花厅里,看着一脸淡定的裴绪阳,牙齿磨得咯咯作响,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想娶我女儿?好小子,你还真敢开口!”他一拍桌子,扬声道,“来人,把这两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揍一顿,扔到护城河里去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