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辩驳,落在林若汐耳中是欲盖弥彰。
林若汐借贺寒煜的手撑起身体,“我母亲是不屑与你这种垃圾见面的,教训你,犯不着她亲自出面,我会将其中的原委查个一清二楚。”
林若汐唇畔轻扬,灵澈的眸中却淬着一股狠戾:“林婉儿,你最好祈祷自己脱手的干净,否则……区区一个贺景修可护不住你,我定要你万劫不复!”
“姐姐……”后者颔首垂眸,轻轻咬着下唇,这般姿态我见犹怜。
贺景修剑眉微皱,上前揽住林婉儿纤细的腰肢,“林若汐,你不要咄咄逼人!”
可他突然迎上一抹锐利而寒凉的视线,一瞬间变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婉儿她、她不是…不是小人……”
“你的意思,是若汐阴险,故意污蔑?”男人的话冷如冰窖,贺景修被他强大的震慑力吓的额上起了一层细汗。
“三舅,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婉儿抬眸,瞳间氤起一层水汽,满脸委屈:“姐姐,你如果不信,就去查监控!”
林若汐懒得与她争辩,这女人有手段动她母亲,怎么会不善后。
“景修哥哥,真的不是我……”林婉儿抱住贺景修的腰身,将头朝着贺景修的怀里埋了埋,一副受了惊的模样。
“没事了,我相信不是你,一定会查出真相的。”贺景修拍着林婉儿的后背,轻声安抚道。
他相信你有什么用!是我不信你!”见着两人亲昵的举动,林若汐觉得分外的恶心,“没钱开房也别在酒店,麻烦你们做个人!”
“你!”
贺景修被气得失去语言组织能力,林婉儿脸色更是煞白一片。
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毒舌。
“这么闲,想来公司里的业务都学会了。明早八点,将公司近十年来的股票整合情况做一个汇总给我。”
见小野猫这么毒,贺三爷必须得添油加醋。
“十……十年……”贺景修满脸不愿,但却毫无办法,只能揽着林婉儿离开,忿忿道,“我们走。”
不一会儿,一名护士匆匆忙忙跑了过来:“请问谁是白女士的家属?”
林若汐浑身一激灵,“我是!我妈妈怎么样了?”
“需要交费。”
“……”林若汐哽了一下,不用去想就知道,母亲这笔手术费定是不菲。
只是她出门着急,连手机都没有带……
见她犹豫,护士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轻视。
贺寒煜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上前半步,冷锐的视线骇得护士不敢开口说话。
“走吧。我和你一起去。”
如此,林若汐便是如何也开不了口拒绝男人了。
办完手续,林若汐仍是提着一颗心,她整个人跌坐在医院走廊边的椅子上面,这才恍惚发现,窗外的天都已经完全黑了。
贺寒煜跟着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用担心,会没事的。”
林若汐这才转过头,盯着贺寒煜的一双美目里面眼波流转,有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激之色。
“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谢谢你了。”
似是察觉到这个话题过于沉重了,林若汐话说到一半,就换了个话题:“说起来,你这么帮我对付贺景修真的没关系吗?”
贺景修再怎么说,也是他们贺家的人吧,帮着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外甥,这似乎说不过去。
“哦?”可偏偏,林若汐似乎听到了男人的一声轻笑:“你这是在担心我吗?”
等到林若汐抬起头时,迎接她的依旧是贺寒煜那张面无表情的俊脸。
她眨了眨眼睛:大概是她今天太过劳累,出现了错觉吧。
“我当然担心了。”林若汐的语气有些无奈:“再怎么说,贺景修的母亲也是你的亲姑姑!”
没有林婉儿在一旁给人添堵,林若汐现在的情绪明显轻松许多。
贺寒煜看着这样的她,瞧了有一会,然后他忽然伸手,将人一把拉进了自己的怀中。
林若汐感觉到男人怀抱中的温暖,却是瞬间淡定不下来了:“喂!贺寒煜你做什么?这里可是医院!”
“我知道。不过你再这么大喊大叫的,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情……”贺寒煜忽然低下头,温热的呼吸尽数倾洒在林若汐的耳边。
状似威胁的话语,果然让林若汐安静下来。
“放心吧。”男人揉了揉林若汐柔软的头发:“我还不至于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应付不来。”
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林若汐神经一紧,挣脱掉贺寒煜的怀抱踉跄地朝着从手术室里走出来的医生扑去。
“我妈妈她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心思慌乱的林若汐此刻显得十分狼狈,发丝被冷汗打湿黏在脸颊上,声音嘶哑而又颤抖。
“白云露女士已经脱离危险,需要观察,如果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们便会将她送回病房。”
医生稳住心神,在医院这么多年,生死早就见惯,对于林若汐这种激动到情绪失控的见得更多。
林若汐绷紧的神经忽然间松懈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地跌倒在贺寒煜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妈妈没事了…”林若汐念念碎语,眼泪却再也隐忍不住地流了下来,似决了堤的水。
“谢谢。”贺寒煜对着医生说道,随而将瘫软在他怀里的女人一把抱了起来。
女人的惊慌,无措,恐惧,如今的泪流满面,每一个无不都在撩拨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不想看她哭,这一刻这种想法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来的猛烈。
情绪缓过来之后,林若汐才发现自己此时和贺寒煜的姿势有多亲近,她想要推开抱住他的男人,却发现自己的四肢根本就使不上力,“放开我!”
沙哑的声音若不是因为太生硬倒有点像撒娇。
贺寒煜低头,见着林若汐故作坚强的模样,眉头一皱。
“这里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太累了,我送你回去休息。”贺寒煜不等林若汐回应,便抱着林若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