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玉儿听见声响,慵懒的伸个懒腰,睁开双眼,目光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啊!不好」董玉儿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一丝不掛,春光外洩,她连忙推着旁边呼呼大睡,赤身裸体的杨鸿,道:「夫君,外起来,天色已晚,太阳都要下山了,家僕们正着急寻我们呢。」
他们两人久战之后,竟是在船上沉沉睡去,一整个下午时光瞬间过去。
杨鸿被推着醒来,他也听见家僕们的叫喊,连忙翻身坐起,道:「玉儿,快,船尾的小夹间有置换的衣物,先穿上衣服再说。」
董玉儿连忙点头,快步走到小夹间前,一开,果然有几件青色、灰色的男子长衫,她一把手拿起,将其中一件衣物丢给杨鸿。
杨鸿手忙脚乱的穿袍,并系上衣物带子,一边整理起甲板上那些杂乱的衣物,董玉儿一见,一个箭步闪身上前,顾不得未穿好的长衫,羞着脸道:「这件我来收就好。」
杨鸿一愣,这才发觉他随手拿起的长袍上站满了腥白的块状印痕,赫然是他们大战留下的混浊白物。
董玉儿拉着这件充满淫靡气息的衣服,通红的脸蛋眉头紧皱,着急道:「还在发什么愣啊,快给我。」
「喔,好!」杨鸿放开手,又捡起其他衣物,道:「这些衣服我们把它沾湿,偽装成刚刚不小心被湖水溅到的样子,不然被家僕看到衣物服饰举先前不一样时,会起疑心的。」
董玉儿折起那件欢好过后,受创最重的衣衫,点头赞同道:「这是个好主意,就偽装成我们钓鱼不小心被水弄到吧。」藏好手里的杂乱衣衫后,董玉儿眼神看着装着鱼的桶子和断线的鱼杆,完善这个主意。
杨鸿十分赞同,遂点头称讚,道:「好,那就这样,快收拾收拾其他的物件。我听见僕人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两人火速着清理「犯罪」现场,约莫一刻鐘的努力后,终于将船身上杂乱淫靡的气息给处理个七七八八。
薄雾之后,一艘小舟正踏浪行驶过来。
「少爷、少夫人,你们在这啊!奴婢找好久啊!」
「是啊,爱荷我快担心死了……」
爱荷和水莲俩ㄚ环的声音嘰嘰喳喳的讲着,全然没有注意到杨鸿和董玉儿奇妙的脸色。
皇城大门,齐王陈平炎正快步的走在大道上,身旁着一个太监和十馀名禁军卫队。
陈平炎满脸大汗,急切着跟离最近的太监道:「父皇是什么时候晕倒的?」
那太监面貌看着极其年少,回道:「回殿下,陛下……下午用过御膳点心后,就突然脑晕目眩,摸着……脑袋说身体不适,伺候在一旁太监……要……要扶陛下的时候,陛下就突然昏厥了。」
这年轻太监毕竟年少,没经歷过场面,这话边说,嘴里还带着抖音。
陈平炎頷首露出笑顏,用平和的表情安慰道:「别紧张,话慢慢说就好,没人会怪你的,快带我去我父皇那里吧。」
「谢谢……殿下。」年轻太监低着头不断道谢,心里想着这位殿下当真是不一样,平易近人,笑起温煦如风,不似那些其他皇亲国戚,仗着身份就常常欺凌没有权势的小太监。
「父皇还没醒来吗?」
「回秉太子殿下,陛下下午昏厥后送到寝殿,臣就立马紧急施针稳住陛下病情,但还要看陛下自己身体状况如何,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
皇帝寝殿外的隔间一个身着金黄华服,腰佩玉带的青年和一个满头白发太医正站着讨论皇帝的病情。在这个隔间里还聚集着一堆男女,各个都是玉带华服、彩衣宫装,这些都是皇子公主,为首跟太医讨论的青年正是当朝太子,皇帝嫡幼子陈平章。
陈平章皱着眉喝斥着太医道:「要你们太医署这些蠢才何用?父皇身体疾病缠身,你们无法治癒,说是顽疾,现在连个晕倒昏厥都不能救醒?」
太医一听,吓得跪在地上,连声喊冤,隔间里一名体格健壮的男子见状,语气带着酸意道:「十弟啊,啊,不太子殿下,父皇年老体衰,又长年大病,本就难以调养,你这般连声责怪太医,又有何用?莫不是担心……」
「叁哥,别在这里胡说。反到是你那句话听着,像是你不希望父皇龙体强健似的」
「我可没有那个意思,这些可都是十弟你自己揣测的。」
「哼,谁不知道你心里盘算个甚么心机。」
梁王陈平嵐拍着大腿,声音带着上扬,怒意满满。他最近是有些破罐子摔碎的心态,随着朝争失利,自己在朝堂上可以发声的官员纷纷不是被斗倒,就是改投齐王,好不容易靠着舅舅献了个借刀杀人的计谋,想让皇帝亲自动刀齐王膨胀太快的势力,结果却没有作用。
现在逼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残存的同派系的官员被打压到开始不信任自己,一些墙头草性格免强留着观望的,更是被发现开始勾结齐王的官员了。
「如今困局,莫说争储本就希望渺茫,连带着能够自保的势力也缩小不小,要是再不想个方法,怕来日无多啊。」梁王沉着脸,心里千万的想法跑过。
「你……」
陈平章看着陈平嵐的脸色变化,哼了一声,没有再和陈平嵐讲了下去,他自然知道近段时间来,在父亲算计下,叁哥的势力与五哥的势力起了衝突,眼见着叁哥是兵败如山倒,只剩兵权还能保障他与五哥抗衡,现下,他是潦倒落魄,自然脾气性子都起来了。
陈平章背过身去,踱着步想道:「眼见着计划正一步一步的来,可如今父皇突然昏倒,倒也给这个计画增添了变数,这可要如何是好?」
「等等……说不定这事还能如此利用!而且还可以增加成功的机会。」
陈平章脑海里细细谋画着,一个绝妙计谋正缓缓形成。
可叹自古无情帝王家,要是陈伯禹知道他一心护持的东宫太子,拿着他的疾病施展权谋,怕是闻时无奈却又带着笑意。
无奈的是天家真无亲情,笑的是此子当真是酷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