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最后是被裴郁卿一路抱回去的。
回府后令崇一去给叶华年和静嘉传了话。
她埋在他怀里一刻也未抬头, 没脸见人。
情起时,相厮爱惜,彼此肆火的法子远比巫山云雨鱼水之欢来的更磨人。
秦书沐浴之后, 才清楚地看见自己侧颈,锁骨, 胸前......不深不浅的旖色痕迹。
这个疯子......
在那样的场景,那样的地方, 他也敢......如此放肆!
他年轻时纵然心性肆意, 可也不至于这般野才是......
秦书坐在梳妆台前看了看镜子里, 双颊粉晕、明眸润潮,饱受爱情滋润的少女,羞耻地捧着脸拍了拍, 不禁心肝微颤。
男人心海底针,她越来越不懂他了。他这么野,看来她到时候还是直接把和离手书丢在他桌上直接跑好了。
秦书起身准备就寝时,腿还十分没出息地软了一瞬。
她步子还没迈开,房门忽然被推开, 裴郁卿只着寝衣, 就这么大方地走进来。
秦书没料到他沐浴完不在书房歇下,竟还过来。
她这下是真有些腿软, 措不及防地撑着身后的梳妆台。
“你怎么来了......”
秦书发觉自己气场似乎弱了许多, 不过是只小狼崽罢了, 她堂堂公主殿下,还比他多活了半辈子, 岂能被他压过一筹。
她清了清嗓子,沉下声来目色淡然地望着他,“你来做什么。”
裴郁卿目光若有所量地上下绕了她一圈, 缓步走到她跟前,双手漫不经心地撑在她两侧,垂眸凝视她,眼底幽色未褪,“你。”
秦书呆住,一时没明白他说的什么。
你,什么你?
她眨了眨眼睛,结合前后语境想了想自己方才问的话。
你来做什么。
你。
做什么。
你。
做......
她顾自想了一会儿,蓦然反应,滚烫的热浪翻上来,一瞬醺红了脸。秦书恼羞成怒一把推开他,“你下流!”
裴郁卿轻抬着眉,“我说什么了?”
“你......”
秦书热着脸说不出话。
他又勾着她绕这些不三不四的念头。
她不想和他搭话,抬手推他,推不开。
双臂围困,如牢稳固。
他目光直白摄魂,半分也不收敛地打量,每一眼都如有实质。
眼下娇娇一侧无缀青丝半遮玉颈,暧昧难言的痕迹隐淡。芙蓉面雾粉,莹润耳垂也晕上淡旖色。
秦书抬眸瞪他,秋水盈盈,在他眼里毫无威慑。
“裴郁卿,你要造反?”
他顺势靠近一步,嗓音温缓道,“微臣只是发觉,动之以情似乎对殿下不管用,想来臣便是落下两滴泪,殿下也不心软。”
裴郁卿困扰地叹了叹,指尖勾绕着她一缕发尾,“偏微臣又不是讲理的人,不如温大人君子,晓之以理也远不及他。”
“......你大可不必将无耻二字解读的如此脱俗。”
裴郁卿不甚在意地携着浅纹笑意望了望她,敛眸瞧见她撑在梳妆台上的手,“殿下腿软?”
“没有。”
秦书倾力往后躲,可腰后就抵着梳妆台,怎么也躲不开。
裴郁卿干脆抬手揽过她纤细腰肢,将她抱起来坐在桌上。
他欺身而来,呼吸尽数喷洒在她颈侧。秦书双手撑着他的肩努力往外推,只剩最后的威慑, “裴郁卿!”
“你碰我试试。”
他薄唇停在半息的距离,环臂搂住她,就着姿势埋首在她颈间,唯闻暗兰幽香。
裴郁卿说话间唇也若有若无地碰到她颈脉, “殿下不愿意,臣自当不敢僭越。”
话虽如此,可他的手却并不那么安分。
她挣扎无果,气恨地揪着他的衣衫,“你当真放肆!”
“殿下......微臣只是想要你......”
他搂在她腰间的手力道微重,轻掐着抱紧, “夫妻之实臣可以等,其他的......不敢保证。”
“我们分明说好了......”
“说好了什么?”裴郁卿轻吻她耳侧,右手停在她心口处,若即若离地翻折她衣襟。“我只告诉你,答应了,便没有后悔的机会。殿下只说实在不行,可以和离,其他的一概未谈。”
他吻顺着脸颊过来,恰停在她眼前咫尺,目光深锁,“殿下要和离,自给微臣一个合理、足有说服力的理由,到底哪里不行。”
秦书似乎不想听他说话,只一个劲儿想着推开他,可她那点力气在他怀里无异猫儿挠痒。
裴郁卿任她想方设法,继续道, “若说感情不行,成婚至今,臣与殿下相敬如宾和如琴瑟。”
他蓦然更用力地收紧手臂,迫她看着自己, “若说人不行,殿下还尚未试过。”
秦书红着脸咬唇怒视他,寻不出什么更无耻的话反驳他。
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他哪里是什么冷月,分明是见望月即变身的狼。
裴郁卿看着她覆下的眼睫,低声细语,“或者殿下可以现在就可以试一试。”
秦书用力掐他手臂,手脚并用,“你滚你滚!”
他身上肌理紧致,掐半晌酸的只有她自己的手。她在他怀里这般闹腾,委实不明智。
裴郁卿低头深咬了她一口,呼吸变得有些沉,“殿下不试也可以,我折磨你,或是你吻我,自己选。”
秦书垂盖的长睫轻颤,抬眼时眼尾红润,怜怜哀哀,哽咽着控诉,“你欺负人......”
裴郁卿不为所动地看她半晌,目光落在她粉泽的唇,“这招没用,殿下真哭假哭,臣一眼即能看出来。”
她这会儿心里定不知道怎么骂他呢。
她心性他最了解不过,若真这般容易招她哭,许多事情倒是容易了。
秦书恨的咬牙,眼底的柔弱一扫而空,怒意轻烧,“你这个混蛋,今夜本宫不与你同归于尽,纳兰令珩四个字以后便倒过来写。”
她说完便搂着他的脖子咬上去,真切的咬。
裴郁卿一瞬便尝到了血色,他接住人抱着径直转身朝床榻走。
秦书一边缠他深吻,一边扯他单薄寝衣。
反正在春宴之前都不怎么见人,谁也别要脸。
他压身下来,覆了满目烛影。
先前她推从抗拒,只燃他侵略之欲。眼下却是娇卿迎之,顷刻便溃没理智。
帘幔扬落,裙衫尽解。
天地与夜共沉,恣意春色难藏。
掌下凝霜玉,耳畔裹香吟。
满盈柔软云雨,是梦境最深也未曾敢念。
幽峰缭雾鬓,腰缠夺命刀。
分明彼此溃不成军,亦不放弃相互折磨。
星点燎原无处不及,烈火无处不燃。
压枝一束坠娇花,堪折直须折。
终是燃成了纵情痴缠不能解的肆火。
漫花遍地零落,摘一瓣桃色作酒。
在醉入青云溃败理智之间,秦书找回自己的声音,低声喊他。
“裴郁卿......”
低音余喘息,教人难抵。
她知道只要她不心甘情愿,他便绝不僭越最后一步,因此才敢这般同他叫板。
其实到了这一步,其他一切早已经不重要了。遵循心意,爱之予之,有又何妨。
她出声喊住他,不为别的。
单纯为了同他负气。
裴郁卿停了好一会儿,呼吸也未缓下来。
甚至没有褪去半分情丝。
他手下不规矩的发泄了一番,秦书咬唇忍着,同他赌气到底。
“阿珩,若哪天当真是人不行,你绝无理由丢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