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的祝家用廉价肉饼不知收买了多少人心,甚至当他们被爆出有问题的时候,消费者们第一时间都是帮他们说话,自己劝自己不应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可惜祝家贪心不足,作恶太多。事情一件件的被翻到了明面上,这才让原本对他们一家无比信任的百姓到最后彻底绝望,进而造成了祝家的覆灭。
祝炎很清楚祝家是怎么走向灭亡的,自然不想项骆做为第二个。
所以,站的越高,就越要懂得谨慎。越是受人敬仰,就越要懂得谦卑。
大道理祝炎不会摆在明面上直说,但会在细枝末节的地方一点点的指引项骆走最正确的那条路。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信任与默契,因为无条件的相信,祝炎的指挥没有错过,听祝炎指挥的项骆也没有错过。
当时间进入了十一月末,天气以每天五度的速度极具降温。当天空洋洋洒洒的落下第一场雪的时候,已经准备完全的村民们已经将屋子烧的暖暖的,窝在屋子里取暖了。
一直进入十二月中旬 ,项骆在查验李宝国送来的账单的时候差点笑出了声。
“这些米虫竟然开始买菌包了。”项骆笑道。
祝炎探头看一眼,从账单里看见了几个陌生的名字。
“一直被村里养着的那些人?”祝炎挑眉。
村里发展神速,几乎是一日千里。当下吃的满嘴流油的村民们,跟两年前那些面黄肌瘦的人们早已不能同日而语。
当初窘境之下,大部分人都跟着项骆的脚步慢慢走出了自己的困境。但其中还是有一部分人拒绝奋斗,只觉得既然村委会无条件的发放救济粮,那就没必要自己再去辛苦。而且万一以后不赚钱了,还要承担一定的风险。
如果一开始是怕承担风险,所以一直观望,等到后来别人都吃足了油水以后,他们就有一种类似报复的心态,变得比过去更加懒散,定时定量的去村委会领取救济粮,哪怕杂粮和罐头吃的他们面黄肌肉,对外的时候依旧不知廉耻反以为荣的说什么其他人再怎么牛逼不一样要养活他们。
那些奋斗的人听说了这样的事情心里自然不是滋味。自己艰苦奋斗,是为了过上吃饱穿暖的好日子。你这当米虫也就算了,还把养活你们的人当成傻大个,这还有天理吗?
村里头恨这样的人不是一天两天了。可他们存在一天,又没犯什么错,就没有把人往外扔的道理。
“你说是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项骆嘲讽道。
祝炎嗤笑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他们也不可能真开窍。应该是村委会没粮喂它们了。”
“没粮?”项骆一怔,仔细想来好像是这么回事。
村委会有自己的一点公产收益不假,只是随着村里人越来越无视他们的存在,他们的收益也越来越有限,到现在,村委会自己开资都有些勉强了,自然支撑不了村里头的那些米虫伸手了。
要是去年,村里不仅仅给那些人提供免费的救济粮,还会送煤炭一类的,让他们过个好冬。不过这么优厚的待遇并没有得到多少感谢。米虫们只会觉得给的少了。村委会给的东西只是让他们刚好吃饱和刚好烧暖,好像经过了精密计算一般,一点都不多,更攒不下来什么。
斗米恩升米仇,他们被资助的时间长了,非但没有感谢,反而痛恨村委会给少了,甚至还说应该给更多,没给就肯定是他们自己贪墨了。
反过来普通的村民们依旧痛恨村里公粮养闲人。同一个村子的人不好相互说太多挑事,自然都怪在了随便资助的村委会上。
发放救济粮,原本是用公粮救济那些家里揭不开锅的人家应急用的,结果经过了一年多的孵化,反而养了一大批闲人。
祝炎道:“要是之前还能勉强支持,毕竟村里还有鸭子养着。可入了冬以后,村里以运行困难为由,把粮食和煤炭全都给断了。若是没粮食,他们以前从牙缝里剩下来一点,或是脸皮厚的去有钱的亲朋家里借一点就糊弄过去了,可冬天没有柴火煤炭日子可过不下去。村里那头已经恶人做到底不养活他们了,若是他们自己不再想法子养活自己,那可真就要吧自己饿死了。”
还是祝炎看的透彻,项骆向来也是这样,不觉笑道:“之前周振华愁秃了都没解决的事情,现在反而轻松解决了。”
祝炎道:“不过也看得出,村委会那边是真困难了。”
项骆有些无奈道:“有些时候,失民心可能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其实末世以后,村委会对于村里而言,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基本上村里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村委会的组织下进行的。只是自从那次出现“疯狗咬人”后,可能是之前一些不太起眼的小事都被人揪了出来放在一起。村里对村委会的怀疑达到了顶峰以后,对他们越来越不信任,对他们的动员自然就懒得理会了。
祝炎看了他一眼:“不过他们反正都是有官方认证的,真到了大是大非的时候是吃不了亏的。他们是不用你跟着操心的。”
项骆一笑:“我也就是痛快痛快嘴,这事情只怕放在我面前,我看都懒得看一眼。”
不管怎样,这些米虫开始养菌包了,就是一个好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