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关好,唐袖开始考虑他的话。还要不要再近一步,还有没有机会再近一步……
啪嗒。
房门锁打开,virola拎着午餐进门。
“贝贝,刚刚有人来了?”她离得远,只是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从病房内出去。
唐袖嗯了一声,如实相告:“我高中同学。”
闻言,virola一惊,她迅速转过身,眼睛瞪大:“不会是你喜欢的那位吧?”
唐袖虚弱地笑了笑,最终缓缓摇头。
不是。
支起病床,唐袖微仰着身子,virola给她架起桌板,体贴地帮她打开餐盒。
因为伤胃严重,唐袖现在能吃的除了粥,只有粥……
“我解约的事怎么样啊?”唐袖食欲不振,小口吃着粥。
virola局促地舔了下唇,眉峰蹙着:“不太友好。”
听她这么说,唐袖吃饭的动作停住,她抬起头,语态平静:“公司怎么说?”
虽然她是主动提出解约的一方,但因为合约马上到期,凭借她和公司老板的交情,不至于像virola说的那样不友好啊。
virola叹了口气,将目前复杂的情况简而言之:“因为昨天的事,你代言的品牌说你违约。你也知道,奢侈品代言的违约金有多高,公司并不想为你赔这个钱。”
唐袖的唇抿得很紧,她皱了下眉头,顿时有些沮丧。
违约金多少决定了她之后的路怎么走,这一赔偿,很可能让她三四年的积蓄血本无归。甚至,她还会背债。
代言人代言人,当然是以完美和积极面貌示向公众的人。而她昨天的直播自杀,就是消极而自毁形象的面貌。
这么一想,比起自己的痛苦,昨天的事真的是冲动了。死没死成,还要赔到倾家荡产,太狼狈了。
“多少钱啊?”唐袖暂时还没死心,虽然她代言的品牌并非高奢,而且代言不多,一只手就能数得清。
virola比了一个二的手势,唐袖瞬间脑袋一热。
两千万……
她顶多算个国内二线模特,平时拍拍杂志,走走国内秀场的时装周。因为身高不够,她很少去国外走秀,也不能做高奢品牌的模特。
所以,她赚的钱并不多,她三年的积蓄也只够还到一半左右……
病房内安静了许久,久到virola以为唐袖身体不舒服,才听到唐袖晦涩的声音:“我不退了。”
不能退圈,不退的话还有可能赔钱,退了圈她真的是死路一条。
“可是现在事情闹到这么大,尽管你不退,能接的工作也会受限。”virola把她面临的窘境一一言明,不是打击她,而是希望她能看清现状,早做打算。
唐袖点点头表示知道,沉默了两秒,她皱了皱鼻尖说道:“我得想办法洗干净身上被泼的脏水。”
高中那件事,她能说的都说尽了。关于其他被包养,靠色相上位,和圈内男艺人不正当关系等等的谣传诽谤,她都得一一处理,不能再安静姑息。
“virola,我要告那些营销号和黑子。凭什么他们造谣一张嘴,害我害到这么难,我不想再沉默了。”
闻言,virola眉尾一挑,表示赞同:“告,告到他们倾家荡产才对。”
唐袖笑了笑,目光中闪现一抹多年未见过的狠厉。她说:“我不要和解金,都给律师,这样他才会帮我拼命抓出那些下三滥的喷子。”
五年的磨砺,唐袖早已褪去了十八九岁的刻薄棱角,她现在很温顺,待人接物都很友好。
可骨子里的刺儿,在被欺负时也会束起。尽管性子变柔许多,但她保护自己的本能还在。
对于她的决定,virola双手支持。
这种处理方法她曾无数次提起,但都被唐袖拒绝了。她总说毁誉由人,总有借口帮施暴者狡辩,所以她的善良被别人辜负利用,才把自己逼到如今这般死地。
但所幸,她现在清醒得还不晚。
“好,那咱们就先不解约,不退圈。我找律师起诉他们,你乖乖在医院养身体。等你恢复好,说不定事态舆论会大有改变呢。”virola对唐袖永远照顾得周到,如今也是替她料想好了一切安排。
“嗯,好。”唐袖笑着握了握她的手,感谢的话已经是意会了。
……
……
**
门面气派的二层楼珠宝店,头顶名牌上刻着sr两个字母,整体装修风格雅致高端,大气简约。
一辆极具机械美感的黑色法拉利在店门前戛然停止,随后车门轻推,一双漆亮的皮鞋率先迈出,西裤甩出流畅的线条,一身全定制西装的男人下车,露出全貌。
酒红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黑丝衬衣,领口微敞两颗扣子,露出性感的小片胸膛,这男人将高贵和慵懒的气质发挥到极致。
进了门,穿着黑色制服的店员微笑着迎过来:“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男人眉骨微扬,笑容邪肆:“我找你们店长。”
“请问您是?”店员见他穿着气派,心里对他的可信度增加。
男人今天耐性不错,一字一句:“她男朋友。”
闻言,店员微张开嘴,惊愕地点了点头。下一秒,她浅浅一笑:“请稍等,我这就去找店长。”
……
店长办公室,柯柔正在处理这一季度珠宝上市的手稿。
她现在不仅是珠宝店的店长,由于sr是她的独创品牌,她自己也在做着珠宝设计师的工作。
这一季首饰的图稿她已全都画完,但是临近交稿,她还想着再完善完善。
咚咚咚。
“进。”她眼睛都没抬,直接让门外人进来。
店员进门,笑得一脸暧昧:“柔姐,你男朋友来了。”
男友?
柯柔一瞬间有些懵,她抬起头,问:“什么名字?”
被她这么一问,店员也彻底懵了。她目光茫然地摇摇头,低喃:“他没说……”
“问名字干嘛,难道除了我,你还有别的男人?”门没有关,翟嗣不知何时倚靠在门口。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柯柔生理性地心慌,她抬起头,眸子瞬间变得湿漉漉的,我见犹怜。
见状,翟嗣笑得像恶魔,张开双臂:“我回国了,柔柔公主。”
柯柔抿着唇,尽管男人敞开了伟岸的胸膛,但她除了想逃跑,没有其他更友好的想法。
柯柔双腿发硬地站起身,她手抚着桌沿,勉强对店员挤出一个微笑:“你先下去工作吧,我和他说点事。”
“好的。”店员颔首,走前给他俩带上了门。
办公室里安静,翟嗣笑了出来:“柔柔,说好来机场接我,怎么没来?”
柯柔暗自呼出一口气,以给他倒水的名义背过身逃避,低声道:“不好意思,我今日有点忙,忘记……啊……”
手中的杯子因她受惊而掉在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柯柔腰上的手臂瞬间缩紧,她被翟嗣自身后抱在怀里。
男人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颈后,唇咬着她耳垂,嗓音暗哑:“陪我睡了五年,身体怎么还发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