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皇子开府建衙,新帝也给没成年的六皇子和七皇子准备了府邸,等两位弟弟成年之后就可以迁出。
原太子妃甄氏册立为皇后,东宫侧妃谈氏册立为淑妃,侧妃陆氏册封为贤妃,良人杨氏册立为宛婕妤。
普天同庆。
一片好氛围中,还夹杂着一点不和谐。谈敬这一年来夹着尾巴做人,他想让天启帝退位新帝上位,之前谋划了多少都没用上,天启帝自己却退了。他本以为新帝上来日子能好过一点,结果发现日子跟难过了,新帝的很多想法比起天启帝更是过犹不及,光是新政推行还不够,还改了商税。
大盛种农轻商,但从前挂着田地在举人名下,争不了田地税只能从商税上提,如今田地税上能有收入,又有西北和江东在前做榜样,经商确然能提高国力,新帝想着要促进商贸发展,对部分商品的商税大幅度减少。
丝绸买卖便在其中。
谈家的买卖大部分都是丝绸,商税一低,竞争对手便如雨后春笋冒了出来,极大的冲击了谈家的生意。
尤其是在谈益死后,谈家江东那边换了主事人,新的主事人做事没有谈益圆滑,眼光也没有谈益长远大气,在江东那边光稳定局面就已经很难,这一下商税改革让局势有点失控了。
第478章 下狱
接任谈益位置的是谈敬的一个子侄辈,名叫谈迹。
谈迹面对这种大规模的轰塌情况手足无措,他尽力挽救了,仍然没法避免商户们大规模脱离谈家掌握——没办法啊,商户们也要活,朝廷的商税降低后竞争对手本就多了起来,谈家这边还不降低每月的孝敬钱,等于他们都没得活路,忙活一整月是在替谈家赚钱,自己也是有妻儿要养的。
商户们脱离谈家,收益立即降低。
京城本家来人问,谈迹不知该怎么办。
他走了一步昏招。
既然商户们想脱离,他便让那些脱离的人收到教训,让人的买卖做不下去。
一时间江东商户苦不堪言。
这其中有一户丝绸商名叫高勉,他的生意只在本地展开,被谈家压榨至此便脱离商会。刚一脱离,谈家的打击报复就来了。有人在他的染坊里打死了人,赖到他头上,当地知府将高家抄了,高勉死在牢中,妻女不堪受辱都上了吊,只剩一个小男娃子。有人瞧见他们可怜,便给小男娃指了一条路,让他上京城告御状去。
高家遗孤一路坐着船来到京城,到了京城打听,都说乔明渊最靠谱,他便到军机阁去鸣冤。
这事儿不归军机阁管,乔明渊将他带到了通政司衙门。
状纸递上去登时捅破了天。
新帝看谈敬不顺眼不是一天两天,这个事情不可能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他让通政司的人安抚高家遗孤,同时组了三司的人下江南调查情况。
这个事儿还没玩,紧接着岳西洛平府知府上了奏章,说当地煤矿倒塌压死了不少人,知府调查下来发现那是谈阁老的产业。洛平府知府瞧着事情太大,轻易不敢瞒,在奏章中说得还算详尽,新帝看了奏章很是震怒。
谈敬还想狡辩,可惜没人听他说。
新帝直接让大理寺的人去查这个案子。
下了朝堂谈敬面色颓然,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一天。
其实从高元潼倒下开始谈敬就有预感,但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快,他们从前不在乎的君王一旦将决心定了会变得如此难缠,从前真的是太轻敌了。
可惜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谈敬甚至还想了想现在换皇帝还来不来得及,结果自然不如人意,新帝对朝廷的把握和浸润已经很深,从前天启帝给自己的儿子打了一片江山安插了无数的心腹,如今这些人都在重要的岗位上,新帝用起来格外顺手。
而他呢,已经没有更多的联盟。
如今内阁之中,梅子期看清形势就要倒向新帝,其他人不听他指挥,他孤掌难鸣。
谈敬感觉出一阵恐慌。
回到谈家,谈祯其和其他几个儿子还有宗亲们都得到了消息,全候在大厅里,看着自己老爹神色凝重的进门,众人都跟着倒抽了一口冷气:“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还有没有后招?”
“派些人到岳西,先安抚了煤矿上的人,该赔偿赔偿,该灭口灭口。”谈敬深吸了一口气:“江东那边让谈赐去一趟,将谈迹喊回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高家留了个人在京城,如今被大理寺护着动不了,别管他,先将江东那边的屁股擦干净,晾那些人也找不到什么确凿的证据来。”
这次的事情会让他折了羽翼,却不会要他的命!
如果一切顺利,他可以考虑着要不要退出内阁,学一学当初的陈丛艺般,至少能保住自己和合家老小的命。
然而事情总不会像谈敬预想的那样。
三司的人去江东查案,一开始并不顺利,但后来理清了思路,总能找到突破口。
谈家的人手脚快也没用,他们清理了大部分的证据,却还遗留了一些没能解决的问题。
至少逼得商会的人走投无路是铁定的事实。
另外,还有不容辩驳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