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很优秀呢,无论是能力还是外在。她喜欢看他宽宽的笔直的肩,握着笔的修长有力的手指,对着书本认真专注的眼神,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用这种眼神注视着自己。可是,有些事qíng是急不来的。
许,一起去唱K吧,言兮萝趴在他耳边轻声说,你们篮球队的都去了。
这次比赛小组出线,雷远一高兴就拨出公款,请大家去钱柜飚歌。
我不去了,你和他们去吧。
真不给面子,我们的艺术体cao拿了个第二名,参加比赛的同学也会去庆祝呢,言兮萝嘟着嘴娇嗔,可是如果你不去,我也不想去了。
许可想了想,合上书说,走吧。
中号的KTV包厢里,灯光变幻莫测,空气温暖暧昧,这样的氛围里,莫名的qíng愫总能飞快的滋长。
藏在角落里轻声谈笑的数对男女,在一小时前不过是泛泛之jiāo而已,也许数小时之后,在他们返回光明世界之时,又会回复刻意的生疏,然后礼貌友好的擦肩而过。昏暗的光线里,雀斑,青chūn痘,黑头一一隐藏,只留下闪烁的红唇和眼影,模糊而又立体的轮廓,引人遐想。
姜允诺懒懒的翻着点歌本,他,怎么没来啊?
你今天有点心不在焉,坐在旁边的关颖浅浅的抿了口茶水。姜允诺看了看关颖,觉得她不太适合这种喧嚣诡异的地方,她应该坐在明亮的听jiāo响乐大厅或者古典豪华的歌剧院里。
允诺,你想唱什么,雷远跑过来问。
姜允诺随便点了首仙剑问qíng。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歌词,缥缈的意境,苍穹,落日,长剑,红尘。唯美的爱qíng,尽管人们不相信它的存在,还是会带着侥幸的心理执着的盼望着。
许可推门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练歌台上那抹纤秀的身影。她轻轻的唱着,眼眸如同撒落星辉的湖水,闪烁着动人的光彩,神qíng温柔而伤感,那是恋爱中的人才会拥有的神采。恍然中,他觉得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撞击着,令人窒息的刺痛渐渐蔓延开来。
许可走到吧台前,为自己倒上半杯红酒。
不错啊,你姐姐,雷远走过来和他并肩而立,真是越看越不错。
许可沉默的,注视着台上的歌者。
她现在的样子,让人心疼,雷远若有所思,继而轻声说,我想追她。
许可端起酒杯,微微摇晃着,然后一饮而尽。
苦涩的味道,在舌尖飘散。
姜允诺低头看着屏幕,可是她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知道他进来时身边跟着言兮萝,还知道他正看着她。隔着憧憧的人影,透过若隐若现的灯光,她知道,他正看着她。她的脸有些发热,心怦怦的跳动着,她的眼前是一团迷雾,而迷雾的那端,是卓然而立的他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柔qíng似水。
时时刻刻,看到你的眼眸里,缱绻万千。
第17章 最完美的麦穗
许可慢慢的往玻璃杯里倒着红酒,看着深红色的液体在其中翻腾旋转,他淡淡的说:好,我批准了。
雷远不由失笑:靠!做小舅子的,也用不着这么拽吧。
许可端起酒杯,步入人群,在尚能控制自己的思绪之时,试图用周遭的嘈杂淹没着自己。总是想努力的逃开,避开人来人往的世界,因为那里有她,避开纷纷扰扰的思绪,因为那里有她,以为书本可以让自己平静理智,可又qíng不自禁的想见到她,有她的世界,他想参与,终究,自己是个意志薄弱的人。可是,这一切,带来的却是越发孱弱的理智。
唱的可真差劲,李清把胳膊搭在许可肩上,一脸的满不在乎。
有些五音不全,许可不着痕迹的摆脱她的纠缠,笑着说,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的人都能听见,人群中发出低低压抑的哄笑。
真是一群狂蜂làng蝶啊,关颖低声说。
姜允诺喝了口茶,无所谓的笑笑,心里却是闷闷的。为何,自己总是被他这样奚落着?唱歌时的那一幕,恍然如梦。他在黑暗中注视着自己,想必是一如往常的,透着嘲弄的眼神吧。他仿佛在努力的排斥着,抗拒着,不远不近的的距离冷漠的阻挡着她的脚步,再也无法靠近半分。
她静静的注视着,他时而和其他男生喧闹拼酒,时而和周围的女孩子们谈论着什么,他接受她们暧昧的动作,倾听她们无聊的话题,他回报她们温柔的浅笑,他怡然自得,游刃有余的周旋其中。七年的时间,不算太久,却足以在原本亲密的两人之间,划出让人无法琢磨的沟壑。
她走到雷远身边,说,让许可少喝点酒。
雷远看了她半晌,才笑着问,你们俩,究竟怎么了?
她摇摇头,听见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自心底轻轻逸出。
散了吧,都十点多了,雷远看看手腕上的表,大声说,等会儿宿舍可要关门了,想继续玩的自己掏钱,我已经被你们榨gān了。
许多人都觉得不够尽兴,一听说要散,抱怨纷纷。
我不管你们,付完账我就走人,雷远低头翻着钱包,好像不太够呀,那个谁,他指着许可,你今天喝的红酒最多。晕,你TMD的还喝啊,赶快陪我结帐去。
许可笑笑,拍了一下雷远的后脑勺,你TMD没钱的时候就想起我来了。
许可,言兮萝脸颊绯红,慵懒的说,我今天也喝得有点多呢,头有些晕晕的,待会儿你送我回寝室吧?。
许可哦了一声,搭着雷远的肩走了出去。
还是我送你吧。我来送你。其余众男争先恐后的请缨。
言兮萝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的俯视着这帮裙下之臣。
这女人,高手中的高手,关颖在姜允诺的耳边轻轻的说。
一行人走到宿舍楼下,已接近十一点。大门前,出现了林轩清瘦的身影,他手里夹着香烟,神qíng有些颓废,貌视在等人。姜允诺看看并肩而行的许可和言兮萝,又看看林轩,这次可有戏看了。林轩和认识的几个人点点头,打过招呼,走到姜允诺面前说,允诺,我想和你谈谈。姜允诺一时怔住,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谈的?
谈把谈吧,谈完了早点回去,快熄灯了,雷远笑着,取下自己的围巾给姜允诺戴上,晚上,还挺冷的。
姜允诺和林轩沉默的走着,她猜测不出,他想对自己说些什么,那个,再晚了,就回不去了,她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提醒道。
嗯,林轩长舒一口气,下定决心似的,终于说出口,我,忘不了你。
姜允诺抬头看着他羞涩的双眼,笑着问,你,喜欢的是言兮萝吧?
林轩不吭声,对于这个问题,他实在不愿多谈。
我说对了吧?
林轩无可奈何的捎捎后脑勺,我和她,是不可能了。
是因为被拒绝了,才不敢承认。姜允诺暗自叹气,幸好自己没有深陷其中,否则可有的受了。
林轩不等她开口,鼓足勇气说,给我一次机会,和你重新开始。
姜允诺想了想,问他,听说过柏拉图的麦穗吗?
林轩茫然的摇摇头。
有一天,柏拉图问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什么是爱qíng。苏格拉底就叫他先到麦田里,摘一棵全麦田里最大最金huáng的的麦穗。但是,只能摘一次,并且只可以向前走,不能回头。
柏拉图于是听从他的话。结果,他两手空空的走出麦田。老师问他为什么摘不到,他说,因为只能摘一次,又不能走回头路,其间即使见到一棵又大又金huáng的,因为不知前面是否有更好,所以没有摘;走到前面时,却又发觉,总不及之前见到的好,原来麦田里最大最金huáng的麦穗,早就错过了。于是,我便什么也摘不到。
苏格拉底回答说,这就是爱qíng。
她说着,嘴角噙着一抹无奈的微笑,就是这样的,然后,悄然而去,留下那人,在风中兀自呆立。没有经历过风làng的人,不免都会有些自负,更何况他有不错的外在条件。他,还需要很长的时间,用来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