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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蔡毅城推门进来,“快中秋节了,我们需要人布置礼堂,可以帮忙吗?”
    万瑜点头,蔡毅城上来拉她的手,“今年是化装舞会,想扮什么?白雪公主还是拇指姑娘?”
    “女巫。”
    蔡毅城愣了片刻,仰头大笑,“那我就扮猎人,专门捉女巫。”
    他的笑容纯净,像个孩子。她很喜欢,抚摸他笑弯的眉眼。
    一个闷骚的男人,一旦敞开胸怀,原来这么可爱。
    她的眼光不错,选中了他。
    蔡毅城握住她的手指,她的手很细,又长,手指尖的像笋,皮肤滑腻细嫩。脸侧有褶印,想来是睡觉的时候压上去的。
    她经常赖床,三次有两次是才起床。
    他喜欢看她刚起来时略带迷蒙的模样,分外可爱。一旦醒清楚了,就带上了坚硬的壳子。
    有的时候真想敲碎了,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软肉。
    礼堂里有几个护士和病人,有人吹气球,有人绑彩带。
    潘小艾说:“万瑜快来帮忙,我们打算用气球做一个拱门,肯定漂亮。”
    万瑜用小型的打气筒给气球充气,然后递给潘小艾,让她绑好。
    姚晨晨红着脸,头垂的很低,将彩带绑成蝴蝶形状,再用胶水固定在墙上,眼睛时不时瞟蔡毅城。
    蔡毅城还有事情忙,跟他们打过招呼就离开了。
    姚晨晨很失望,一直望着他的背影,满脸的眷恋不舍。
    为了他,她杀了哥哥。
    中秋节临近,很多人都来探望,还带了月饼。
    就连薇薇安的母亲都来看她了,对着她说了几句话,看女儿仍旧毫无反应,叹息着离开。
    万瑜是唯一没有被探望的,反正她永远是被遗忘的那个,已经习惯了,可心里还是有一丢丢难受。拿了烟和火柴,爬上顶楼。
    对,是爬,手脚并用,四肢着地,像爬行动物。十层楼,不高,到楼顶,气都不喘。
    坐在墙角,点亮火柴,嚓一声,火苗腾了起来。她喜欢火柴,划亮的瞬间,心也像被点燃。
    嘴里衔着烟,并没有点燃,直到火柴燃尽。
    又点亮一根,凑上去,吸一口,烟头星星点点,一丝烟雾飘到空中。
    手指轻弹,火柴弹射出去,落在地上,剩一截未燃尽的火柴梗。
    火柴是旧物,快被淘汰,每次都买很多,怕下一次,就没了。
    她不是念旧的人,却分外喜欢火柴。
    第一次听卖火柴的小姑娘,她就对火柴着迷,经常去小卖部买火柴,一根根地点燃,再看着它们燃尽,躲在角落里,一个人可以玩很久。
    越长越大,火柴越难买到。
    老板说:“打火机多方便,又便宜,五毛一个,用完就扔,还不受潮。”
    可她就是喜欢火柴。
    后来,在网上淘,一买就是一箱,仔细储存好,寂寞了就划亮一根,火光映照着她的脸,也映照着孤独的心。
    天又下起雨来,小毛毛雨,很小,像麦芒。
    仰头,看一滴滴雨落下,带着冰凉。
    蔡毅城跑上顶楼,找了一圈,发现角落的她。抱着膝盖,仰着头,像只被遗弃的猫。
    脱下白大褂,将她整个兜住,“以后不准再来顶楼。”
    拿掉烟,在地上捻灭后,拿起来,塞到白大褂的口袋里。
    万瑜笑,这个男人永远有好修养,垃圾从不乱丢。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中秋节我不回去,在这陪你。”
    “谁说我心里难受了,我很好。”万瑜扯开嘴,露个笑脸给他看。
    蔡毅城遮住她的眼睛,眼睫毛在手掌心里轻颤,“别笑了,你不知道你眼里的悲伤多让人心疼。”
    万瑜埋首在他怀里,“只有你心疼我。……你可要小心了,我这人要是喜欢了谁,定然不会放过,像狗皮膏药一样黏在你身上,想甩都甩不掉。”
    “那更好,我正想要一块狗皮膏药,最近老是腰疼。”
    万瑜讶异地抬头,“肾虚?”
    蔡毅城磨牙,“是不是肾虚,你试试看就知道了。”
    “好啊,在哪里试?这里吗?”她环住他的腰,含住耳垂,牙齿轻轻的磨,像只小老鼠。
    蔡毅城浑身酸软,坐在了地上。她得寸进尺,跨坐在他身上,搂住脖颈,亲吻他耳后那块肉。
    蔡毅城呼吸急促,提着她的后衣领,扒拉下来,眸子里像含了火,唇也格外红艳。
    万瑜又要向前,他立刻提出去老远,“我不赞成婚前性.行为。”
    万瑜的小舌头在唇上舔了一圈,他要是不说,她还能忍住,现在,她只想扑倒了,吃干抹净。
    蔡毅城摇她的脑袋,“小小年纪,一脑袋的污秽。”
    “是你说试的。”
    “试的方法有很多种。”
    “我就喜欢这种,有切身体会。”
    “满足你。”蔡毅城的胳膊在她的腋下穿过,一捞,直接扛在肩上,另一只手拿起地上的白大褂,站起身来,“有切身体会了吗?”
    万瑜头朝下,气血从脚底全涌到脑袋上,“这是哪门子的切身体会!”
    “你就没体会到我的腰力不凡?”
    “腰力?”万瑜格格地笑,抓住他的腰带,透过腋下看向他的下巴,“的确腰力不凡,适合做运动。”
    蔡毅城在她的臀上轻拍一下,臀部的肌肉结实又有弹性,整只手掌突然发热,还带着微微的酥麻,像有很弱的电流通过。
    没有注意脚下的楼梯,一脚踩空,膝盖一软,连下了好几个台阶才稳住身形,心噗噗直跳,赶紧放下万瑜。
    万瑜抿着嘴笑,刚才她的头顶离台阶只有五厘米,她闭上眼睛,等着与台阶的相撞,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安全的站在了地上。
    蔡毅城十分懊恼,“对不起,差点害你……”
    万瑜踮起脚,用唇封住他下面的话,她第一次有一种被珍视的感觉。拽开衬衫,手伸进去,摸到了结实的后腰,还有深深的一道沟壑,手继续向上,舌亦探入口中,……她要这男人打上她万瑜的标签。
    不安分的手被一只大手按住,又从衬衫里移出来,背到身后,下巴也被捏住,离开男人的嘴唇。
    万瑜委屈地扁嘴,像没有偷成腥的猫。
    蔡毅城无奈,他一向中规中矩,就连上.床这这件事也要按照顺序来,先谈恋爱,再结婚,婚后才可以有性.行为。
    可是万瑜,没在规矩里,像一条任性的鱼,随意的游来游去,随心所欲。
    将衬衫塞到裤子里,穿好白大褂,整理好褶皱,牵着她的手下楼。
    万瑜嘟着嘴,盯着他的后脑勺。头发梳的规规整整,喷了发胶,一根头发都不乱。衬衫领子挺括,和白大褂的领子层叠,白大褂洗的干干净净,一个印子都没有,皮鞋也擦的锃亮,不沾一点儿灰尘。
    突然很想在他身上扔把土,或是按两个黑手印,要不用袖子擦鼻涕?
    万恶的恶作剧啊,好想在他身上都试一遍。
    蔡毅城忽然顿住,回头看她。
    万瑜无辜地眨眼睛,“干嘛?”
    “你在打什么歪主意?”为什么他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直竖?
    万瑜格格地笑,“我在想什么时候扑倒你,吃的渣都不剩。”
    蔡毅城松开手,走到一楼大厅,很久传来回声,“到底谁渣都不剩,咱们拭目以待。”
    万瑜抄手靠墙,低着头笑,她越来越喜欢这个男人了啊。
    ……………………………………
    蔡翌宸穿浅蓝色衬衣,黑色西裤,开一辆凯迪拉克的suv,等在医院门口。他旁敲侧击,知道沙瑶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特意打扮了一番。
    拽了下衬衣领子,真特么不舒服,但是为了沙瑶,忍了。
    后车镜里出现女孩子的身影,穿白裙子,长发披肩,脖间一颗蓝色的心形项链,微微闪着光。
    蔡翌宸拿起副驾上的蓝色妖姬,跳下车。
    沙瑶顿住,眼前的人和脑海里孤单的侧影重合,是他吗?
    蔡翌宸露齿一笑,沙瑶摇头,不是他,默默地接过花。
    蔡翌宸打开副驾的门,沙瑶坐上去,将花放在膝上。
    “中秋节放假吧,我带你去玩。”蔡翌宸启动车子,小心翼翼地看她一眼。真特么邪门了,他怎么突然这么在意她呢。
    沙瑶靠着椅背,有些意兴阑珊,“又想丢下我?”
    “不不,这回我保证再不丢下你。”
    沙瑶嗤笑,“去哪儿?”
    蔡翌宸神神秘秘,“精神病院。”
    沙瑶坐直身子,眼睛瞪的溜圆,“你疯啦?!那种地方怎么能去呢。”
    “你别急,我哥在精神病院当医生,他们每年的中秋节都举行化装舞会。我还去过呢,跟一帮疯子在一块,特刺激。他们不像你想的那样,有的人病的不重,跟正常人没两样。只要别刺激他。”
    沙瑶的脑海中莫名闪过那个侧影,“你哥?你还有个哥哥?”
    “是啊,名字跟我的差不多,叫蔡毅城。”
    沙瑶揪下一片蓝色妖姬的花瓣,在指间捻磨,汁液将手指染成了蓝色,“哪家精神病院?”
    “松山精神病疗养院。”
    沙瑶攥住裙子,褶皱里亦染上了蓝色。就在蔡翌宸做好她拒绝的准备的时候,沙瑶轻轻说了一声好。
    蔡翌宸顿时喜笑颜开,“想扮什么?”
    沙瑶的眼睛落在蓝色妖姬上,嘴角一扬,笑道:“玫瑰公主。”
    “那我就是菲利浦王子,我要吻醒我的公主。”
    沙瑶的笑容僵了一瞬,又绽开更大的笑容,盯着不断后退的景物,笑容渐渐消失,只余嘴角的冰冷。
    蔡翌宸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兀自兴奋地说着,“咱们白天可以逛街看电影,晚上就去参加舞会,我也不给我哥打招呼,咱们就突然袭击,打他个措手不及,想想就兴奋,莫名多出来两个人……”
    沙瑶的手机响,打断蔡翌宸的喋喋不休,沙鸿达有应酬,要晚点回家。
    自从当上了亚洲区的ceo,沙鸿达更加忙了,有的时候好几天看不到人影。
    沙瑶让他不用担心,自己可以照顾自己。
    女儿乖巧懂事,沙鸿达深感欣慰,也觉得愧疚。
    二十六年来,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接到身边,本以为可以补偿她,却不想工作太忙,根本顾不上。
    “我给你的卡里打了一百万,想买什么就买,别省着。”
    也唯有在金钱上,多给她些补偿。
    沙瑶挂了电话,摸了摸包,乳白色的小挎包,拉链闪着金光。
    一百万,可以买很多东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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