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那生锈的陈旧木门,里头果然杂草丛生,偶有野花点缀。
不过这野花实在没有景初初看得上眼的,反倒是那潭中,有一处树木,结了果子,那果子火红火红的,如同一个爱心的形状,一下子抓住了景初初的眼球。
不知道这果子能不能吃,若是能吃,献给皇帝当生辰礼,岂不是美哉吗?
景初初正如此想着,一个身穿破旧棉裙的女人,却突然从草丛中钻了出来,哇的一声对景初初做了个鬼脸。
景初初突然被吓了一跳,然后不甘心地也做了一个鬼脸,回敬过去!
那疯太妃乐了,哈哈大笑起来。
景初初急忙问道:“这位婶子,那棵树上的果子吃得吗?我想摘些来吃。”
那疯太妃指着那果子道:“能吃, 不仅能吃,还好吃得很。”
景初初立即挽起了衣袖,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急忙奔过去,用一根棍子并一根树枝制成了一个简单的器具,将那熟透的果子掰了过来。
不一会,她就弄个十来个。
景初初将这些果子用树叶包好,又拿出一个在衣袖上擦了擦,放到嘴里吃了。
这果子味道相当不错,甜津津,凉丝丝的,吃到肚子里,还有一种暖洋洋的感觉。
“诺,给你两个。这个东西也留给你,你想吃可以自己摘。”景初初顺手扔给那疯太妃两个果子,又将自己做的器具也给了她。
那疯太妃咧嘴一笑,忽然道:“皇后娘娘啊!拜见皇后娘娘啊!”
景初初见她有些疯癫,也不欲久留,道:“我先走了,改天让人送些吃的给你。”
说罢,她将果子兜住,急忙转身,往会场走去。
也不知道开席了没有,要是再迟到,皇帝那些后妃怕不是要将她说上三日三夜,扣上各种罪名了!
景初初几乎是一路小跑,总算是来到了会场。
然而,还是迟了一丢丢。等她赶到的时候,那些妃嫔已经开始献礼了。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羞的千秋山河图,望陛下坐拥万里山河,世代千秋。”淑妃娘娘含羞带怯地说道。
景初初咋一听,这贺词没有什么新鲜的,但是细细一品,只好好古人真的会玩。
要世代千秋,那不得生娃嘛!要生娃,那不得皇帝宠幸嘛!将邀宠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大义凛然,景初初服气!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种的绿荷,紫荷,乃是世间罕有的品种,愿陛下种在御书房中,看花,如看臣妾。”这是贤妃娘娘的贺礼。
“陛下,这是臣妾亲手画的兰花图——”
一圈下来,景初初委实觉得自己手中用树叶包裹的野果子实在拿不出手。
要不,她悄悄溜走算了——
而她这个念头刚起,眼尖的淑妃就看到了她,忽然拔高声音道:“皇贵妃来了?这献礼本应该是皇贵妃起头的,只是陛下左等右等,不见皇贵妃尊驾,所以臣妾才冒昧献礼了,还望皇贵妃勿要怪罪。”
淑妃这么一说,在场所有妃嫔,王公大臣,纷纷都将目光投到了景初初的身上。
万众瞩目,景初初顿感压力山大。
景初初强行挤出了一丝笑容,逐步上前,对着南宫锦润行了个礼。
然后,当着众人的面,她掏出了一张野叶子,徐徐放到皇帝跟前的桌面上。
叶子打开,露出了好几个野果子来。
景初初底气不足道:“陛下,臣妾遍寻宫中,实在找不到什么陛下没有见过的生辰礼,采到几枚野果,陛下若不嫌弃,便尝尝吧。”
众大臣:“.......”这位招来凤凰又救了驾的皇贵妃,似乎有些随意啊。
众妃嫔:“.......”野果?枉费她们花费了好几个月替陛下准备生辰礼,现今后宫之首的皇贵妃却只送几枚野果?这简直就是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皇贵妃,可能您刚刚入宫,不懂宫里头的规矩,陛下金尊玉贵,这入口的东西,不仅需要银针试毒,还得经过太监试吃,方能入口。你这不知名的野果子,怎敢就如此呈给陛下呢?”淑妃最先忍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其他妃嫔早就对景初初一天之内由贵妃晋为皇贵妃不满了,但是景初初躲在承恩殿里头整整一个多月,她们便是想发难,也没有借口。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当即纷纷开口道:“淑妃姐姐说得对,这野果,怎能给陛下吃呢?万一有毒呢?皇贵妃这是安的什么心啊?”
这个帽子扣下来,景初初就戴不起了!
她急忙拿起一个果子道:“我吃过了,没毒,再吃一个给你们看。”
说罢,她急忙将那果子塞到嘴里,咔嚓咔嚓几口,当着众人的面吃完了一只野果,还含糊不清地对皇帝道:“陛下,这野果是真的好吃,又甜又脆。”
底下的嫔妃还想揪着这个话头发难,但是南宫锦润的目光却忽然落在了景初初的脸上。
虽然这样的生辰礼实在上不得上面,不过看在她一片赤诚的份上——而且,怎么说景初初也救过她的命,若是任由她被宫中其他妃嫔继续为难,也实在说不过去。
南宫锦润咳咳了两声,忽然出声道:“皇贵妃这个礼物,独一无二,还真是令朕耳目一新。”
他说罢,也从中拿起了一只野果子,放到了唇边,咬了起来。
一众妃嫔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陛下,这东西怎可乱吃?这么多果子,便是皇贵妃那一只没毒,也不能说明这些都是没毒啊!”淑妃惊叫起来。
皇帝眉心蹙了蹙,将那只果子吃完,这才淡淡开口道:“淑妃——”
多虑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南宫锦润就顿感身体涌起了一股异样之感。
然后,一道温热的鼻血,就从皇帝的鼻子中蜿蜒落下!
“陛下!你流鼻血了!”淑妃一直盯着皇帝,所以也是第一个发现的,当即惊慌地尖叫了起来,“传太医啊!传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