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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玉阳长公主便让人关了门。
    覃幼君啧了一声,您倒是别拉着我来啊。
    不过覃幼君这会儿还真不能在这住下,玉阳长公主气性大,可她却觉得她娘气的是她爹的不解释,而非这事本身。毕竟此事她都能看出来有问题,更何况她娘这样的老狐狸。
    如今她要做的,还是从她爹口中问出事情缘由才是。依着她的想法,若丽云当真是她爹的女儿,为何前头十几年不来找偏偏这时候找来?
    覃幼君到了玉阳长公主房门外轻声道,“娘您放心,我定会让爹来跟您认错的。”
    里面没有声音,覃幼君叹了口气,嘱咐了下人几句,便准备回府。
    到了大街上,覃幼君的马车却被人拦住了。
    “郡主,太子请您到前面茶楼一叙。”
    覃幼君掀开帘子,却见太子身边的太监正躬身立在马车前。马车动了动,太子那张脸露了出来,“幼君,我有些话想与你说,可否赏脸?”
    覃幼君轻笑,“太子殿下这是将罗姑娘送回去了?太子忙碌,臣女怎好占用太子宝贵时间。”
    “你啊。”太子无奈的轻笑,避而不答,“我在茶楼等你。”
    覃幼君抿了抿唇,发现这狗比太子还真是会找麻烦,她还急着回去问她爹一些事情呢,太子又出来挡路。
    但太子毕竟是太子,对方已然到前头下车进了茶楼,她若是不过去反而落了话柄。她对车夫道,“去茶楼。”
    她倒是听听这太子还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太子说不出什么花,只不过只含笑满是爱意的瞧着覃幼君,就足够覃幼君恶心了。
    起码自打她进来太子一句正事没提,反而对覃幼君这段时间的生活关怀备至。言语间透露出来的深情和不得已反而像是再说这桩婚事退了他受了莫大的委屈。
    覃幼君哪有耐心听他这些话,便站起身道,“太子若无旁事,臣女便先行告退了。”
    “幼君何必这般着急。”太子伸手拿起茶壶亲自给覃幼君斟茶,这才慢悠悠开口道,“听闻姑母突然搬回了公主府,可是遇上什么事情?毕竟咱们其他不谈还尚且是表兄妹,姑母的事便是孤的事,只要幼君开口,孤定会帮忙处理。”
    覃幼君不由得抬眼看他,“太子的消息知道的倒是快。”
    太子无奈失笑,“京城就这般大,姑母的公主府离着这边又不远,路上偶然听人谈论罢了。”
    但这话覃幼君是不信的,她娘进了公主府到现在连一个时辰都没有,太子就这么巧得到这消息了?且不论太子到底如何知道,她更好奇太子到底想要如何。
    覃幼君面上不动声色,开口道,“让太子失望了,母亲没什么事,只与父亲闹了些不快顺便回去修整院子罢了。”
    丽云的事哪怕她想隐瞒恐怕也不容易,如今丽云又被覃老夫人带走,这件事恐怕不过两日便会闹的满城皆知,而太子这会儿既然来问,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所以她隐瞒与否并不重要。
    太子手指轻轻的敲着几案,漫不经心道,“姑母与云国公一向琴瑟和鸣,怎么好好的就闹了不快了。”
    “这是我们云国公府的家事。”覃幼君似笑非笑道,“哪怕您是太子也不好过问臣子的家事吧。”
    太子失笑,“幼君多想,孤只是想关心姑母。”
    覃幼君点头,觉得此话在理,“想关心姑母只管去公主府,臣女实在不知。臣女先告退。”
    说完这话覃幼君径直转身,太子叹了口气道,“幼君,你还是不了解孤的心呐。”
    覃幼君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将隔夜饭吐出来,这太子莫不是傻子吧。上午时她说的话已经够难听也够不给面子了,但凡要点面子的男人都不会上前凑,尤其眼前的又是太子,往日最注重名声可这几日的作派反倒像上赶着的样子,实在是让人一言难尽。
    本来心情便不好,被狗比太子一闹心情更加不好,下楼时没注意便与人撞在一起,覃幼君刚要开口,忽听来人道,“乐平郡主。”
    覃幼君抬眼一瞧乐了,“哟,弟弟啊,见了姐姐这般客气,直接喊姐姐得了。”
    一听这话殷序的脸直接就黑了,他就知道,他喊了一次姐姐后覃幼君定不会轻易饶了他,这不这一天的功夫不到便撞个正着,实在是倒霉至极。
    见他不喊,覃幼君啧了一声,“上午刚喊完姐姐现在就不认了?或者你想喊我爸爸?”
    “你这女人……”殷序见她还提爸爸这事,脸上顿时无光,不过得亏古人不知爸爸的含义,不然的话岂不是被这女人笑话死。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上午已经叫了一次左右这会儿没有旁人在,再叫一次又何妨。
    于是殷序绷着脸退到一边,拱手道,“姐姐。”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覃幼君阴沉的心情陡然就好了起来,抬起手掌拍小狗是的拍拍殷序的脑袋,“好弟弟。”
    殷序的脑袋一歪躲开覃幼君的手,然而抬头间顿时一愣,妈的,丢人丢大了。
    “太子殿下。”
    输了斗鸡不要紧,要紧的是在太子跟前连着丢了两次脸,殷序觉得这辈子大概跟覃幼君有仇,碰上她的时候准没好事。
    覃幼君脸上的笑意顷刻间消散,她回身朝太子福了福身而后对殷序道,“先走一步。”
    晦气,实在晦气!
    殷序若有所思的瞧了太子一眼,而后道,“小民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先行一步。”说完也走了。
    太子站在楼上瞧着两人先后出了茶楼,再思及今日之事不由的失笑,“有点意思。”
    覃幼君好不容易得来的好心情因为太子的又一次打断非常不快,出了茶楼马车也不坐了,气势汹汹的便往云国公府的方向而去。
    现在她急需找人撒撒气。
    殷序出了茶楼鬼使神差的竟跟在覃幼君身后走了一阵。覃家的车夫和玉芝早被覃幼君打发了回去,如今殷序不远不近的跟着竟也没人阻拦。而覃幼君这会儿心里火大,脑子里全想着回去后找谁消火,更没留意到身后之人。
    还是到了巷口,心神稳定后才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之际便瞧见了殷序。
    宜春侯府可不在这方向上,覃幼君站定看他,“你这是跟踪我?”
    说着不等殷序回答,覃幼君飞快到了他身边笑道,“你这挺有做弟弟的觉悟啊,是不是担心姐姐一介弱女子走在路上不安全,所以想在后头护姐姐周全?”
    听她一口一个姐姐,殷序的脸红了又白,他瞪了瞪眼,觉得他跟个女人逞口舌之快也没意思,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
    说完殷序直接转身就走。
    只是离去时慌不择路的模样倒是愉悦了覃幼君,晦暗的心情也稍微得到好转。
    哪知殷序走出一段距离又掉头回来,等他站在覃幼君跟前时覃幼君才发觉殷序个子倒是挺高,竟比她高了半头,少说也得有一米八了。
    嗯,不错,长了张小白脸即便个子高都不显得难看。
    殷序本就是个厚脸皮之人,这会儿平复下心情突然意识到他有何可怕的。任由覃幼君将他上下打量个遍,这才开口道,“怎么,看出我帅了?”
    “帅?”覃幼君揶揄的瞥向他的脸,“帅算不上,小白脸倒是真的。”
    殷序的脸顿时一僵,但凡男子都不喜欢听旁人说自己是小白脸,穿越这么久殷序也不能免俗,更何况覃幼君这语气中满是揶揄,让他面上尤其挂不住。
    覃幼君觑着他的表情心情更加愉悦,她笑道,“不服气?”
    服气才有鬼。
    殷序讥讽道,“瞧着你心情不好这才跟上来瞧瞧,生怕你出了什么意外,没想到是在下多心了,乐平郡主心情瞧着不错,在下这就不闹笑话给郡主瞧了,再会。”
    覃幼君一愣,她想过无数个殷序跟上来的理由,比如说让她往后不要拿姐姐弟弟这样的话头开玩笑,却没料到竟是担心她。
    瞧着她的模样,殷序有些得意,伸手便把别在腰间的折扇抽出来摇着,“感动了吧?”
    “嗤。”覃幼君嗤笑一声突然逼近殷序,“你……”
    殷序面皮一紧心里咯噔一声,脚下却往后踉跄几步,“怎么?”
    “你莫不是也是姐姐的爱慕者?”
    第十章 美男子
    覃幼君向来随心所欲,说话也毫无顾忌,说出这话也不过故意调戏殷序。
    可殷序纵然是出了名的纨绔,但也只在斗鸡走狗吃喝玩乐这方面颇有建树,秉承着保护二十一世纪优秀青年最后贞操的理念,这些年来殷序是从未去过秦楼楚馆的,加上家有继母怕被抓到把柄,与纨绔玩耍的时间更多,跟同龄的小姑娘相处却是没有的。这会儿突然被覃幼君调戏竟有些羞赧甚至不知所措。
    殷序连续退后几步,举着折扇挡在两人中间,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一姑娘家切不可胡言乱语……”
    “胡言乱语?”覃幼君瞧着他的面相似乎有些害羞,心中更起戏弄的心思。都是经历过后世信息大爆炸的人了,装什么纯情小伙啊,“难道不是实情?”
    殷序眼睛乱瞟,都是十几岁的少年郎,自然对覃幼君的美貌有些招架不住,但殷序想到去年挨的那顿打,再多的心思也都压了下去,他忽然指着覃幼君身后道,“那边有人来了。”
    覃幼君作势去瞧,殷序握着折扇掉头就跑,那叫一个慌张。
    覃幼君自知被耍也不恼怒,只笃定笑道,“殷序,你害羞了。”
    殷序一个踉跄险些绊倒,头都不敢回的跑远了。
    “有趣,这京城好歹多了个有趣的人啊。”覃幼君笑了两声转头往云国公府去了。
    街角处,一小厮远望着殷序走远便回到路边马车回话,“太子殿下,殷公子面色通红,似乎是与乐平郡主起了冲突。”
    马车内太子轻笑,“想来幼君还未原谅去年之事啊。”
    覃幼君回到府中天色已然不早,原想直接去找云国公问个清楚,却听三哥覃幼鸣道父亲被召唤进宫了。
    覃幼君顿时头大,不由道,“这天家父子可真会找麻烦。”
    因为一句话,覃幼鸣凑过来,“又碰上太子了?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与你有何干系。”覃幼君白了他一眼准备回房,就听覃幼鸣道,“祖母使人传话,说家中添丁是件喜事,晚上家宴一起热闹热闹。你去不去?”
    覃幼君抬头,“去啊,不去她们戏台子岂不是白搭了。”
    要说云国公府万事都好,唯独她这祖母见不得别人好。现在她娘被气的回了公主府,被她娘压制了几十年的老太太又怎会不高兴,若不拿捏着丽云兴风作浪覃幼君才真的不习惯了。
    若说老太太真的多疼那丽云倒不见得,关键是丽云的存在能气到她娘恶心到她娘这才是正经。
    覃幼君啧了一声,觉得老太太这品性能生出她爹这样的人物来也委实难得。
    傍晚时分,覃幼君收拾妥当,带人直奔覃老夫人所在的荣安堂,甫一进院子,便听到内里传来老夫人的笑声,显然,老夫人很高兴。
    守门的丫鬟见她来了,忙高声喊道,“郡主来了,老夫人早就盼着您过来呢,快进屋。”
    屋内的欢声笑语顿了顿,接着又恢复如初,覃幼君进屋时,里头覃老夫人正笑道,“你这个姐姐啊,人家可是郡主,地位高的很,我这个祖母都不敢得罪呢,往后你可得在姐姐面前好好学学,到时候也跟着进宫见识见识。”
    丽云起身福了福身子,然后羞怯道,“孙女谨遵祖母教诲,定会跟姐姐好好学学。”
    覃幼君挑眉,到了前头给覃老夫人请安,只当没听见丽云的话。
    丽云站在原处有些不自在,老夫人拉着丽云的手又想去拉覃幼君的手,覃幼君往后退了一步在绣凳上坐下,“祖母似乎很高兴。”
    覃老夫人被拂了颜面有些不悦,脸瞬间就拉了下来,“现在我不高兴了。”
    一听这话覃幼君顿时乐了,“是吗,但孙女这会儿却很高兴。”
    覃老夫人哼了一声并未多问,倒是丽云抬眸问道,“姐姐何事高兴?”
    覃幼君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你是哪家亲戚竟在这里喊我姐姐?”
    “姐姐,我……”丽云脸上的笑瞬间消散脸变得煞白,手指不安的搅着帕子,眼泪噗噗往下掉,“姐姐,我……郡主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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