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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信息量太大。
    精明如陈正也一时没反应过来。
    他转头看向已经停笔的郑颖,眼神仿佛在问“你听懂没有”,郑颖一脸茫然,摇了摇头。
    隔了会。
    陈正挠挠头,对郑颖说:“你在这待着,我过去看看另外一边情况。”
    单听一方说辞,还真不太好懂。
    另一边的审讯室里。
    闻时礼已经被松绑开,脑袋上的纱布是闻靳深重新替他包过的,整整齐齐一圈。他满脸默然沉冷,俨然已经恢复冷静理智。
    或者说,时盏不在的场合,他并不容易失控。
    陈正推门进来。
    手里垫着本黑皮笔记本,笑眯眯地朝闻时礼打招呼:“久仰久仰,闻先生。”
    闻时礼眼睑一抬,目光落过去。
    陈正开门见山:“卢炳说你非法□□、强/奸、故意杀人。”
    “呵——”
    男人喉咙里滚出一声笑。
    不屑至极。
    闻时礼指骨轻轻在桌面上,敲两下:“非法□□——准确来说我算正当防卫,他跑到我住宅撒野,拳脚相加,我不过将他制服住,然后留他在地下室里。”
    “当时为什么没有报警呢?”
    闻时礼表情冷淡,唇角弧度不减:“我能自己解决的事情,为什么要麻烦警察叔叔呢。”
    陈正问:“为什么要关着他?严格意义上讲,这就是算非法限制他人人身自由。”
    “......”闻时礼想起那晚卢炳找他发疯的模样,“他打不过我,我让他离开他也不离开,我能怎么办?我家小朋友当时等着我去撑腰,我总不能一直和他耗下去吧?”
    有些崩溃的时盏听到这里。
    怔愣住。
    她想到那个在延秀山别墅的夜晚。
    地下室。
    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
    陈正:“卢炳还说,你强/奸。”
    闻时礼:“他说什么就什么阿?他当时那个未婚妻主动投怀送抱,我没有拒绝的理由,他自己看不住女人,反咬我一口。”
    陈正:“你知道他未婚妻后来跳楼了吗?”
    闻时礼:“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正一时哑口。
    这男人冷血得很,像周身都没有一丝人情味。
    陈正回想着卢炳刚刚说的话。
    沉默会儿,他迟疑地问出:“还说,二十四年前,他亲妈死在你床上。——那时候你才多大,怎么回事儿?”
    此时闻时礼并不知道时盏能听到。
    他眼神暗淡下去:“十九岁。他妈当时都四十多岁了,我那时候还没回闻家,说要包养我,我不同意,就找人把我绑去了。”
    后面的事,他不愿意再说。
    陈正还在问:“然后呢?”
    闻时礼额间开始冒冷汗,唇也渐白,呼吸有些沉:“别问了。”
    陈正:“接着说。”
    闻时礼眸如深渊,缓缓抬起:“她下药强我,我清醒后和她发生冲突,她言语羞辱我,还对我动手,她自己没穿谢脚打滑,摔倒的时候脑袋磕到电视角上,死了。”
    “......”
    陈正没想过会这么精彩,戏剧。
    “够了吧?”说出挤压已久的内心阴暗事,令闻时礼有些难捱,“还想知道什么?我做的烂事都在那里摆着,我没想过否认,但是莫须有的罪名,别往我头上扣。”
    陈正没说话。
    隔了会儿,闻时礼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对陈正说:“别告诉她,她会嫌我脏的。”
    陈正:“她是谁?”
    闻时礼:“小千岁。”
    “小千岁又是谁。”
    “时盏。”
    “......”
    沉默良久后。
    陈正有些无语有些觉得好笑:“卢炳一家子怎么一家子都喜欢你,他未婚妻,他妈,他弟弟。”
    看来皮相太好并不是什么好事。
    故事戏剧,却也简单。
    陈正缕清思路。
    卢炳的那些恨意在年深日久里累积。
    膨胀,发酵,再到一发不可收拾。
    那两个女性遇害者身上有闻时礼的指纹,是因为他和她们约会过,并且是那段时间在他那里比较得宠的姑娘。
    卢炳误以为,杀掉她们,闻时礼就会痛苦,就会尝到和他一样失去最爱的滋味。
    可惜不然。
    直到卢炳发现时盏,发现闻时礼对她是那么那么的不同,与那些莺莺燕燕完全不同。
    卢炳一直跟踪闻时礼。
    看他数次给予时盏援手,看他一次又一次破例的偏袒;
    看他怼一群公众,再带她离开;
    看他替她挡枪。
    看他无数次徘徊在时盏的公寓楼下。
    那时起,卢炳就知道。
    他的终极目标是时盏,杀了她,闻时礼就会瞬间摔进人间炼狱,知道生不如死什么滋味。
    ......
    闻时礼离开审讯室。
    看见外面站着等他的时盏,还有闻老爷子,以及闻靳深。
    他径直过去,停在时盏面前:“叔叔说清楚了,我没杀人。”
    时盏装作完全不知情的模样:“嗯,说清楚就好。”
    不是没有怀疑过他真的会杀人。
    以他性格和平时作风,盛怒失控时谁也不能保证。
    “你,”时盏斟酌着用词,语气变得很轻并且有些伤心,“还好你没有真的杀人。”
    闻时礼逗她:“那叔叔真的杀人了怎么办?”
    “那我再也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再也不理你。”
    “做陌生人。”
    闻时礼:“认真的?”
    时盏:“对。”
    “叔叔不想小千岁不理我。”他俯身与她对视,眼里笑盈盈的,“叔叔会很安分的。”
    “.......”
    几人准备离开。
    时盏却支撑不住身体,几句话说完后更是疲软无力,满脑子都是席月皎劝说时京去顶罪的画面。
    她软下去,根本撑不下去。
    闻靳深一把搂住她的腰,闻时礼则双手扶住她手臂,皱眉道:“怎么回事儿?”
    时盏摇摇头:“没事。”
    闻时礼:“说。”
    时盏还是在摇头。
    闻时礼唇依旧有些苍白,他拉直唇线,面色完全阴沉下来:“你要是不给我说,我就自己去查,查到了也保不齐会有什么出格举动。”
    见状,闻老爷子在一旁冷静道出缘由。
    有关席月皎的罪行。
    听后,闻时礼眸色一敛,下颚收紧。
    绷着脸转身就走,直直往外。
    “闻时礼——”时盏急忙叫住他,声音有些哑,看着他停下转身才继续说道,“答应我,别乱来,好好回医院治病,我不想再和那个女人纠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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