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亚男手把手地教我们使用所有的装备,如何搭建帐篷、使用刀具、照明设备等等。
大块头教我们使用枪械,皮亚男竟然对使用也非常熟悉,只有我、耗子、飞飞从来就没摸过枪(我们上大学那阵子还不时兴军训)。在大块头的教导下,先用空枪反复练习各种持枪和射击姿势、开保险、装弹、退堂、瞄准、击发,然后实弹射击了几下。那两种枪的使用简单易学,我们很快就掌握了,但只有大块头、皮亚男射击比较有准头,我们很难打中目标,特别是冲锋枪,ak47的后坐力很大,不容易控制。我力量大,掌握了些要领后可以勉强控制,还略微有些准头,可飞飞和耗子就够呛,枪一响子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大块头说得慢慢来,不是一日之功,现在只要会用就可以了,近距离防身,只要能保证对着目标开枪射击就行。
我们就这样连续训练了五天,除了枪打得还不准之外,其它大家都掌握得差不多了,我们决定开始行动,去找达徐王国的遗址。
我们向玉丹说了要去的大体位置,玉丹吃惊地说:“那里除了火山就是茫茫原始森林,地形艰险复杂,偏僻荒远,毒蛇猛兽成群,人迹罕至,必须得有当地人做向导才行。”
她考虑了一下,说她知道一个很偏远的傈僳族小村庄,就在我们要去的那片森林的边上,可以到那里去找向导,比较便宜,50元就可以找一个。
商量好了,我们把所有的装备都捆在车顶上,在玉丹的指引下,开上了腾冲通往缅甸的公路。向西北方向行驶了一段,下了公路,开上了一条小道,在浓密阴郁的丛林里七绕八拐,颠簸摇晃了将近一个小时,中午时分,拐过一个弯,面前出现了一个很小的村庄,都是竹木搭建的很简陋的高脚式房屋荫翳在浓密的树丛中。在村口,我们看到了几栋倒塌的房子,有一群人正在那里聚着,指指点点。
我们下了车,玉丹走上前去,和那堆人说了一阵,不一会儿,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过来,穿着一件黄色短袖衫,敞着怀,下面穿着到膝盖的长短裤,脚上是一双很旧的皮凉鞋。面色黝黑,嘴上留着短短的胡子,身体很壮实,二目炯炯有神。身后还跟着一条当地常见的那种土猎狗,老祝似乎喊它“额托”或“阿托”。这种狗形体不大,但非常聪明机敏,凶猛灵活,是猎人的好帮手。
玉丹给我们介绍:“这是老祝,村里的干部,经常出去做点小生意,去过缅甸,也给人当向导,对这一带十分熟悉。而且会说一点普通话,可以沟通。”
我上去和老祝握手,说了想请他找几个人一起当向导。老祝的普通话讲得不是太好,我们说话他能听懂,而他说话有些我们就听不懂,还要玉丹给翻译一下才能明白。
老祝问:“你们要去哪里?”
耗子急忙把手里的笔记本打开,看着摹录下来的宇满仓的那张地图,对照着当地的地图,把大概的位置指给他看。
老祝看了一阵,似乎懂了,摇摇头:“我知道那个地方,可从来没去过。那个地方太偏远啦,据老人们说,那里有座神秘的大火山,名字叫狮吼火山,是个神山,有可怕的怪物守护着,到那里去的人九死一生。一百年前有四个汉人来到这里,找了我们村的十个人当向导和脚夫,结果一个月后,只有一个汉人和两个村民活着回来了,他们说那里简直可怕极了,告诫后人不要去那里。所以我不能带你们去。”
我大吃一惊,心里想,老祝说的那四个汉人是不是就是宇满仓的盗墓团伙?如果是那样的话,说明宇满仓的盗墓团伙实际上是覆没了,只有他一个人生还。
我说:“老祝,我们去那里是有非常要紧的事情,是关系到人命的大事,否则我们也不愿意去冒这个险。”我把飞飞拉过来,说:“如果我们不去那里,这个女孩就会死掉。希望你能帮帮我的忙,钱的事情好商量。”
说完,我从口袋里拿出了1000元往他面前一递:“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再给找四五个人,我们有东西需要运送,我每人出500元,而且我会先付钱。如果能安全回来,我会再给相同数目的报酬。”
老祝看看飞飞,又看看我手里的钱,显然,这1000元对老祝来说是一笔很有诱惑力的巨款,其他每人500元也是个很令人心动的数目。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接过钱,我的心一下子放下来。
老祝走到那堆人那里,说了些什么,那些年轻的一拥齐上,吵吵嚷嚷的,看样子都想去。老祝用手指,点出了四个人,然后一起来到我跟前,让我看是否满意。我见他们都很年轻健壮,很满意。立刻每人给了500元,他们都很高兴。
老祝说:“宇先生,我们现在不能走。村子里有事,得等两天。”
我奇怪地问:“怎么回事?”
原来,十几天前,不知道从哪里跑来一头野象,到一个村民的地里偷吃玉米,把一大片地都糟蹋了,那个村民气不过,回家拿了猎枪,装上大米向那畜生开枪。因为亚洲象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从国家到地方都制定了严格的保护措施,不许猎杀。但是大象的破坏能力惊人,经常糟蹋庄稼,一头象一夜能让一亩地绝收,要是象群,破坏力更大。村民为了驱赶大象,就在猎枪里装大米代替铁砂射击它们,只能打伤它们的皮肉,而杀不死。这头象被射中之后,不但没跑,反而发了狂,凶狠地向这位村民猛冲过来,村民跑回村子躲避。结果过了两天,那头象竟然在夜里袭击了那村民的家,把吊脚楼拆毁,把那位村民活活踩死。其他村民赶来救援,也用装大米的枪打它,它跑了,和村民结下冤仇,隔三岔五就来偷袭,损坏了好几栋房子,又有两个村民遇害。老祝他们几个村干部联合向上级打了报告,要求猎杀这头象,至今没有批下来,只能等着。
老祝说:“我们要等批文下来,杀掉这头疯象之后才走。”
我没有办法,只好等。老祝给我们安排住在一家傈僳人家里,玉丹也没走,主要是要给我们当翻译。
当天晚上,我们正在睡觉,突然听到外面一阵乱,还有村民的喊叫声和大象“昂昂”的嘶鸣,我们一起跳起来,抄起武器跑下楼,看到西边村口出有火光,一些村民正打着火把和手电拿着家伙往那里跑。
在灯火影里,一头大象正在用长鼻拆一座木楼,看见村民们过来,它举起鼻子一声长鸣,向人群冲过来,村民们一边喊叫躲避,一边用土猎枪射它,但它丝毫不退,咆哮着横冲直撞,一连撞倒了好几个村民。
大块头立刻端起冲锋枪,我慌忙说:“不要打象,往它面前打。”
“嗒嗒嗒——”冲锋枪响了,野象面前溅起了一片尘土,那畜生似乎很聪明,知道这种枪不是土猎枪,害怕了,嘶鸣一声,掉转头一溜烟消失在黑暗里。
老祝带着村民过来向我们道谢,希望我们多住几天,参加他们的猎象行动。
又等了四天,那头象没再来袭击,而批文还是没动静,我等不得了,去找到老祝表示必须得走,如果他们不去就请退钱,我们去找别人。
老祝显然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他不想退钱,答应去村里安排一下,明天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