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会好心地给她找一个更好的出处吗?再者,又有哪里的去处能比上二爷这里?
他温柔俊美,对她一个被夫人送来的女人还能如此细心,并不是只冲着她的身体…
这样好的男人,她为什么要因为那个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的命令错过?
“爷”,羽音坐起身子,把头埋在穆蕴的颈间,低声道:“以后奴家就是您的人,奴等着您。”
穆蕴拍拍她的肩膀,满意地笑了,看,女人就是这样一种东西。
“乖”,他说道:“早点回去歇着吧,夜凉,再冻到你。”
羽音心中暖暖的,娇柔地嗯了一声,在他的腮帮印下一吻便笼着衣衫匆匆跑开。
穆蕴唇角微勾,淡淡地拿出手帕,眼神冰冷的仔仔细细地擦拭着脸颊,就连手帕,最后也被他投入一旁的炭盆中。
回到房间穆蕴便让人准备一大桶浴水,泡得浑身皆清才跨出浴桶,由服侍丫头擦干身体,便躺到床上沉入黑暗。
不要急,他终会用整个穆府给母亲祭奠的。
“蕴儿,不要调皮,过来写字了,你瞧哥哥,都写满一张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声音从遥远的心底响起,他在睡梦中笑得温暖。
春阳初升,把整个顾家村都笼罩在一片暖暖的光晕中。
顾明月一打开大门就看到披着一路风霜的林弛。
“平原哥?”她疑道,“有事吗?”
林弛昨天晚上拿到了工钱,天刚蒙蒙亮便从镇里出发,一路没有停脚,直到敲响顾家的大门。
他没想到开门的会是明月,原先准备好的说辞一下子都卡在口里。
“进来说吧”,顾明月侧过身,林弛踏进门槛。
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熊的时候,他不由洒然一笑,从怀中掏出包钱的布包,正要递给明月时,顾氏在厨房问道:“翩翩,谁来了?”
顾明月道:“是平原哥。”
顾氏很快从厨房出来,一边擦着手一边问道:“弛子,咋了,家里有什么事?”
林弛笑道:“婶子,没事。我在镇里做工,昨天给发了工钱,先来把之前的钱还给你们些。”
那钱还是当初为了给他父亲买棺木,顾婶子什么也没说就拿过去三两让他使用。
顾明月一听这话就明白了,他肯定是听说了父亲受伤的事,这才会如此着急地过来还钱。
顾氏忙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的,你叔也就是受点小伤,没花多少钱。这钱你就先使着,啥时候松快了啥时候还。”
林弛摇摇头,“婶子,我知道您是想帮我们,但我也不能就这么心安理得受着,顾叔受伤了,我便是没借你们家的钱也该出钱相帮的。这钱您就收下吧。”
“哎,弛子,这话让我怎么说呢?”顾氏感慨道:“婶子也不是可怜你们,但情况摆在这儿,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你还有三个弟妹得吃饭呀。”
林弛十分明白顾婶子的好意,但在此时也不免有些窘迫。
顾明月知道她娘就是一副热心肠,只是往往说话太直,让人面上下不来,平原哥本性厚道,不会计较,若是遇到小心眼的就不一定了。
再者,平原哥便是成熟,也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此时他满心热情想出一份力,若是拒绝,恐怕会伤到他的自尊心吧。
想到这里,顾明月便问道:“平原哥,你发了多少工钱?”
捏着布包里的四钱钱碎银,林弛更窘迫了,片刻后才低声道:“四钱银子。”
“你才去镇里几天吧?”顾明月笑道:“就挣了这么多银子啊。”
林弛微微松口气,愉快地笑了,白白的牙齿也露出来。
顾明月这才发现,平原哥一笑竟和她爹有点像的样子,心中不由地就对他多几分亲近。
顾氏却是不满地看了女儿一眼,问人发了多少工钱,自家丫头不会是真想要弛子的钱吧。
要是麦收时,顾氏还能收的安心点,现在青黄不接,她收了这银子,那几个孩子还吃什么?
“翩翩,你去看看熠儿书读好没,叫他吃饭了。”顾氏对女儿说罢,又对林弛道:“弛子,回家去吧,那钱慢慢还,婶子不着急。”
顾明月哼了一声不走,对面上已经有几分焦急的林弛道:“这样吧平原哥,你这四钱先还给我们二钱,等以后你再发了工钱就再还一半,照你挣钱的速度,不用多久就能把钱都还完了。”
林弛说道:“我还留着二百文,就够家里花用了,这些钱就是要全都给你们的。”
顾氏把女儿拉到一边,说道:“弛子,别听丫头的,钱你都拿回去,几百文怎么够你几个弟妹花用?秀兰才两岁,什么都得吃的精细点,你可别跟婶子这么见外了。”
林弛窘得小麦色的皮肤都显出红色来,更何况还是在他心中有几分绮念的女子面前。
“就按翩…明月说的吧,婶子,我每次的工钱都拿出一半还给你们,不然我真没颜面再见您和顾叔了。”
顾氏知自己再推就伤这孩子了,叹口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只是在林弛走的时候,塞给他一条腌肉:“拿回去吃吧,这就不要再和婶子推托了。”
林弛见这条肉也只小半斤的样子,当下笑着点头接过。
顾明月从厨房捧出一个小坛子,叫住正要跨出房门的林弛。
林弛见她刚才回了厨房,还以为她不喜欢和自己说太多,这时被她叫住,心口就觉得臌胀胀的。
也是,她如果不想和自己说太多,刚才就不会理自己。
“这是我自己做的梅花茶,不过还没好,得再放一个月才能泡来喝,平原哥你带回去给芙兰姐吧。”顾明月走到他面前,把小坛子放到他的手中,又跟着说:“昨天芙兰姐来看我爹,我留她吃茶点她也不吃,我还觉得挺不好意思呢。”